男二對女主角的由憐生愛在言情定律中一定是必然, 不然設置男二就未免多此一舉。男二在長期對女主的照顧之中必然對她萌生出感天動地的感情,女主對男二的感覺定是從感激開始,其走向爲何也要看後來的發展。
此條定律應用於女配, 從一開始就遇到了一個大問題。男二是早就見識到女配惡質的人, 若是沒有憐, 究竟要如何生愛……?真是個苦惱的問題啊。
下坡路走的急轉直下, 基本就變成了瀑布, 一泄到底。洛維在那一晚之後忽然就變成了躲着景言,不僅藉口公司很忙不理會她,竟然也不例行每天對她的探視了, 純粹是要放她自生自滅。
本來還一直耐心地等着他的彆扭過去,可是無奈和迷惑漸漸就變成了懊惱。景言也賭氣就說之前他幫忙讓她欠了他很多, 還撂下話說該還他的錢都會盡快還, 託可可把自己的存着也交給了洛維。
世界上不會有比他更彆扭的男人了吧?暗戀被發現居然是這種詭異表現。她又不是白癡, 之前他做了那麼多難道她都不會有感覺嗎?她已經在他面前努力地表現了自己的接受,結果他不領情也就罷了, 還這樣耍個性。
他的腦子裡一天到晚都在想什麼?
景言冷靜了幾天終於還是忍不住,找來了可可和段恆。因爲可可結過婚,對以男人的心理還是有些瞭解,而段恆作爲洛維很久以前的對手,對他應該還是有研究的。
聽完景言的簡短敘述, 以及段恆下的結論, 可可長大了嘴久久沒有恢復。段恆卻是一臉的自在篤定, 對自己的鑑定很滿意。
“天啊, 洛維喜歡你?”可可猶在震驚中不能回覆, “這麼久我們怎麼一點也沒有看出來?”
“那是你沒有注意,你經常可以看到洛維對她尤其沒有好臉色。”段恆寵溺地拍拍妻子的臉頰。
“他是這麼喜歡人的啊……”可可更加難以置信。
“說實話, 我現在也覺得自己不能確定了,他真的是讓我弄不明白!”景言提起洛維就沒好氣。
“那言言你喜歡洛維嗎?”可可問的有些遲疑。
景言沒有回答,因爲現在她很難去說清楚自己的感覺。是的,她的心底有一份執念在另一個人的身上,可是她沒有傻到還期待着什麼。很久以前,她就適應了洛維給她的安定感覺,現在一份平靜的感情於她就已經足夠。
假結婚那時候,洛維給她的是已經足夠美好的生活。雖然她還沒有完全理清自己的感覺,但是如果順應自己的心,她一點也不排斥他,如果要在一起,她也會覺得安心。當然還有更加微妙的感覺,只是她自己也不能確定。
“老婆,不要問那麼沒水準的問題行不行?她要是心裡沒有感覺的話,犯得着因爲人家鬧彆扭,病急亂投醫來找你嗎?”段恆調侃地看了看景言。
“那這樣還有什麼問題嗎?洛維究竟在想什麼啊?”
“其實,我們這麼分析也沒有什麼用,不如去問問當事人就好了。”段恆微笑。
“我見不着他人!”說起來景言就煩躁。
“有個人,他爲了歉疚也總要給些面子的!”段恆笑意更深。
裝飾自然的茶室,有細竹屏風將一個個雅座隔開,還有潺潺流水聲響,清靜幽雅。
可可對着身後屏風低語,“你們在那邊不許出聲啊!”
“知道了,老婆,你可千萬別露餡啊!”段恆笑着叮囑。
可可平復一下有些緊張的心情,擡眼看到洛維正徐徐走近。忙深吸一口氣,露出了笑容,“洛維,這裡!”
洛維坐下,淡淡挑眉,“找我有事?”
“嗯。”可可認真地點頭,照着段恆教她的話說:“這幾天言言很不開心,我問了好久她才肯告訴我的。”
果然,洛維的眉頭輕擰了一下,慢慢又舒展開來,“哦……”
“我沒看錯的話,其實你一直喜歡言言是不是?”說謊說的毫不心虛,她哪裡有本事看出來。
“是段恆看出來告訴你的吧。”洛維也不含糊。
可可不好意思地笑一下,忽地想起正事,立刻嚴肅地問:“我是有些問題要問你,你要認真回答!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言言的?”
洛維看了可可一眼,沒什麼表情,“你確定自己想知道?”
一句話問得可可遲鈍地想起,自己好像是他的前女友。遲疑了一下,她又堅定信心,“是!”
“那我只能跟你說聲抱歉。”洛維斂下眼。
可可反應了好一會才明白洛維是在對自己道歉,爲了那時候身爲她的男友還對別人動心道歉。“那你到底喜歡言言什麼地方啊?”
關於這一點無論是可可還是一直躲在後面的景言都是很好奇的。她記得自己從初見洛維就跟他有八字不合的嫌疑,最初自己對於他的感情一直感覺不確定,也有那時候兩人的針鋒相對的原因。
在可可期待的目光之下,洛維只是淡淡笑一下,“這個跟你本來要說的事情無關吧?”
得不到回答,可可只能訕訕地摸摸鼻子,“對了,那你一直都沒有表示,是不是……”
“她身邊有啓哲,我身邊有你。”洛維說的輕描淡寫,卻讓可可不禁生出造物弄人的感慨。
“那後來你不是跟我分手了?那時候言言和啓哲並沒有在一起。”可可問的毫無芥蒂。
“分手……是因爲我覺得想忠於自己的感情,也不想再欺騙你,沒有別的原因。”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介入景言和啓哲之間。
“原來你沒想過要爭取啊?那你跟我瞎分什麼手啊,還讓言言當時把你罵成那個樣子,你也不怕雞飛蛋打?”果然是“可可式”不經大腦的感嘆。她一心爲洛維當時的義無反顧感動,根本就忘了當時自己的難過。當然,也忘了屏風後面她的老公。
聽見自己老婆跟她的初戀情人冒出如此對話,段恆臉色陰霾得似乎要打雷一般,看得坐在他對面的景言只想笑。
洛維也無奈地咳了一聲,“可可……注意一下你的說話方式。”
“哦……”她慢半拍地想起了段恆還在後面,忙迴歸主題,“那後來爲什麼言言和啓哲分了手你也離開了,還一走那麼多年?”
洛維思索了片刻,似乎是在斟酌着用語,“……是我想完善自己。而且那時候是她最脆弱的時候,我不想趁虛而入。他和啓哲大概還是有可能的,那是我想留給他們的時間。還有,那時候你還沒有着落,所以我不能。”
可可瞬間被洛維的深情感動,差一點就忘掉了正事,“我還在說你那時候爲什麼神神叨叨一聲不響的走了,還唱什麼《再見》……萬一他們和好你怎麼辦啊?”
“祝福他們。”洛維回答的堅定淡然。
在屏風另一邊的景言也震動不小。她從來不知道,他在唱着“我不能答應你,我是否會再回來……”的時候,是想着若是她最終選擇了別人就永遠離開的。
所以在她醉的迷迷糊糊的時候,他那麼執意地要她說再見,是想要再見面,卻也有可能是再也不見。所以那一晚他那麼落寞悵然,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解釋就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