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第二天他也沒得手, 然後又是明天,明天覆明天,一直拖到了他們訂婚宴那天。
訂婚宴在曜家舉行, 應安梠要求一切從簡, 且沒有邀請就住對面的安霽尋。
那天曜致偶遇過一次安梠, 他手裡拿了瓶啤酒, 停住腳步對安梠扯了扯脣角, 問:“我以後是不是要叫你嫂子?”
“嗯。”安梠很自然很肯定的點頭。
“呵,嫂子?”他仰頭喝了口啤酒,越過安梠下樓, 下樓時又哈哈的笑了幾聲。
他想,家裡呆不下去了, 他要離開。
他下樓出門, 慢慢踱到屋子的外面, 走到曜家和安家相交處的路上。路邊那裡有一個石墩,他走過去坐下, 怔怔望着路的盡頭。
安梠曾經最喜歡坐這裡了,放學早了會坐這裡等他回來,他上班了,她也算好時間坐這裡,要麼送他出門, 要麼接他回家。她這麼做不過是想多見他一會, 傻得很。特別她小的時候, 那麼一點點, 已經知道坐這裡肯定能見到他, 他那時是怎麼捨得對她橫眉冷對。
他錯了,錯得離譜。只可惜他覺悟得太晚, 他想彌補也彌補不了了。
“阿致,你怎麼坐這裡了?”周詩童緊了緊隨意披上的羽絨服,蹲下來與曜致平時,眼裡有關心。
今天是安梠和曜壹訂婚的日子,安霽尋得知曜家根本就沒有邀請他的意思,連砸了家裡幾件電器後,又拉不下面子上曜家質問,而生悶氣躲書房裡呢。
周詩童站陽臺上本來是想看看曜家都邀請了誰,想猜猜裡面的熱鬧程度。不料卻看到曜致一個人坐外面喝悶酒,想想也是的,一個本來要成爲自己妻子的女人突然改投了自家哥哥懷抱,任誰都笑不出來。
“無聊,出來透透氣。”曜致還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裡,對周詩童的關心不是很在意。
“你是不是很難過?梠梠確實做得過份,即便要氣你,也不應該跟曜壹訂婚的。他們這樣做置你於何地。”周詩童搶過曜致手中啤酒瓶,替他抱不平,“你別喝了,她不值得你這樣。”
“我以前那樣對她,今天是我應得的。”曜致搖頭,不認同她的話,“我哥對安梠是真心的,我以前不知道,因爲我的心從來沒擺正過,我對安梠的事都刻意去忽略。”
“是嗎?”周詩童半站起來,突然從後抱住曜致,“阿致,你對我也很好,我們在一起吧?”
曜致當即皺起了眉,並用勁扳開她環住自己的雙手,迅速推開她。
“你別這樣,安叔看到不好想。”
“我不怕。”周詩童又想撲過來,曜致猛地站起來躲開,不認同的看着她。
“阿致,我本來就喜歡你,只是以前梠梠霸着你我不好跟她搶。但是你對我好我都記在心裡,你也是喜歡我的對不對?要不你不會對我比對梠梠好。”
她這麼說,曜致呵的就笑了,笑得極其諷刺。原來他真的是拎不清,不怪安梠對他死心,他該啊!
“讓你誤會真的抱歉,我喜歡的人從始到終都是她,我想要娶的也只有她。我對她兇只是我這人就是個窩裡橫,覺得可以在她那裡爲所欲爲。而你,我不過是覺得你可憐,可憐你的遭遇所以不自覺對你好一些。這跟喜歡完全沒關係。”
“不是的,不是那樣的,你對我的好跟別人不同的。可憐的人多着呢,你怎麼不去對別人好。”周詩童使勁搖頭,雙手扒過去要抓曜致的衣角。
“我受夠安霽尋了,你帶我離開他好不好?”說着說着她的眼淚就流了下來,好不可憐。
“你要真離開我可以幫你,不必我帶……”
“啪!”
“啊!”
曜致話未說完,安霽尋不知從哪裡衝出來,揪過周詩童就是一巴掌。
那平時溫文儒雅的樣子早不復存在,甚至猙獰的盯着周詩童,“原來你早受夠我了,是覺得我沒錢又沒用了吧,我早該猜到你是個不安份的!”說完便拽着她的手臂往家裡走,走了幾步,又回頭警告曜致。
“姓曜的,你要敢拐走她,我跟你沒完。”
“安叔!”曜致終是不大放心周詩童,怕她回去還要被打,“你這樣……”
“閉嘴,我家的事輪不到你來管。”
“阿致你要幫我!”周詩童不願跟安霽尋回去。
偏安霽尋一點不懂憐香惜玉,死拖硬拽把她塞回了安家。
“安霽尋你夠了,你以爲我真怕了你?”大門將曜致隔開,周詩童立即變臉,冷着臉對安霽尋諷刺,“我就是嫌你是個廢物了又怎麼樣,你有什麼?這房子還是寫的你女兒名字,你那破律師事務所嗎?呵,我看它還養不活你這老東…啊!”
又是一巴掌,安霽尋惱羞成怒,“我這是爲了誰?”
“爲我嗎?哈,你別忘了當初你是爲了什麼才把我帶回安家的。”捂着老腫老腫的臉頰,周詩童也是恨透了這個老男人。
安霽尋隨即眯起雙眼,陰沉的盯着她,寒聲道:“你在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