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曜致沒料安媽會護犢子起來,一時尷尬難堪,以前他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且每次安梠總會乖乖跟他說好,都聽他的。
“安梠她不能太寵……”他每說一字安媽的眼神就深幾分,最後他自己都說不下去。
無奈嘆口氣,他追上安梠,搶過她的行李,“我幫你拿吧。”
安梠想拒絕但人已經走開。
這樣,原地只留下安霽尋和周詩童,周詩童看人走遠了,才捏捏衣角,小聲道:“霽尋,這樣也挺好的不是麼?”
“唉,”安霽尋摸摸周詩童的頭髮,想的卻沒有她樂觀,“也許梠梠發現了什麼。”
“你怕是嗎?”周詩童欺近來,雙手圈上安霽尋脖子,嬌聲道:“可我盼這一天盼很久了,我就想每天睡前能看到你,醒來第一眼看的也是你。”
安霽尋反手摟住她,親了她一口,“對不起,讓你委屈了。”
“我願意,我還想給你生個兒子,屬於我倆的兒子。”
“我也想,可我怕你會很苦,跟着我會很苦。”
有人幫忙,不多的行李很快被搬上了曜壹的車。
眼見安梠要走,曜致纔想起他過來找安梠有事要說。忙上前牽過她的手,“安梠,我們談談。”
“私下。”看她不動,曜致又加了句。
安梠跟着曜致走到拐角,他的背影依然好看,只是安梠不再迷戀。人心就是那麼神奇說變心就變心,本來非這個人不可,不過睡一覺,再醒來看清這人的本質後便已經沒了好感。
不迷戀之後,曜致在她眼裡就這不好那也不好,說話要說不說更不好。
“安梠,”叫了她的名字他就沉默幾秒,“你,”之後又想了想,斟酌着,“你以後別針對詩童了,我覺得,我可以和你好好相處,我們可以更好的相處,又何必總因爲我對詩童好一點就排斥她?你不是一直希望和我一起嗎,我們可以結婚,你要的只要我能滿足,我都儘量滿足你可好?詩童她挺可憐的,你多站她角度考慮下,多對她好一點行麼?”
“你腦子有包!”她從前從沒針對過周詩童,也是真把她當姐姐看待,說針對也只是醒來後這幾天纔開始。
“你要覺得她可憐你把她娶回家當寶供着不就行了,關我什麼事。難道還怕我跟她搶,你大可放心,我絕不跟周詩童搶男人。”
“吶,你就這樣,一提起她說話就要這麼難聽?我說了,我要娶的人是你,你爲什麼不相信?”
“你就非得扯上詩童?”
“奇怪了,不是你一句不離詩童的嗎?不是你說只要我對她好你就跟我好好處嗎?呸,你留着吧。”
兩人似乎說不到一起,一說就吵。安梠腦殼疼,乾脆懶得應付他,揮揮手就走,“不說了,沒勁,該說的我說了,我不喜歡你了,我不想跟你一起,我覺得隔應。”
曜致一把將她拽回身邊,“安梠,我耐性也有限,不是你一直糾纏我嗎十多年來算什麼?你逗我好玩,我現在下決心要娶你,你卻跟我說隔應?”
“十多年來我受夠你的臭臉了,有損失的是我不是你,你搞清楚。現在我退出你不願意是因爲周詩童對嗎?你覺得我一家對她不好,你要用婚姻來替她教訓我的目的沒達到是嗎?還是因爲她已經是安霽尋的女人,所以你不能娶她?不敢娶她?”安梠本就不是能藏秘密的人,面對曜致的指責,她一股腦戳回去,更直指曜致娶她心思不純。
“你剛說什麼?”曜致彷彿聽到了什麼很不得了的東西,死死抓住安梠的手而不自知。
“什麼目的?什麼安霽尋的女人?你最好再說一遍。”
曜致那要殺人的眼神讓安梠更覺諷刺,原來周詩童還沒告訴他呢,不過她只是提一聲就能令他失去理智,不是在意周詩童還能是什麼。他還說要娶的人是她!要不要臉!
“你去問安霽尋,放開我。”手被抓得發疼,安梠抽了幾次沒抽出來。
“一起!”
曜致拉着安梠就要去找安霽尋,安梠瞥到安媽正擔心的往這邊瞄,她煩躁了,“要問你自己去別拉上我,我媽還看着。”
“這就是你要帶安姨搬家的原因?”
“廢話!”
“你給我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周詩童勾引安霽尋,兩人就那樣咯。”安梠覺得好笑,這次是自己先說出來,跟周詩童和曜致說是安霽尋強迫她的說法不一,就不知道曜致會信誰了。
“怎麼可能!她什麼人我最清楚了,她絕不會做這種事。”
很明顯,這人是不信的,安梠真不想跟他糾纏,“隨便你!放手,你是想引來我媽是吧?你是想你那位所做的公之於衆是吧?”
安梠這麼說,縱是難以置信,曜致還是鬆開她,放她離開。
“還有,明天宴會我會去,但我不希望和你有一點關係,你最好別自作主張。”
離開前安梠不忘警告道。
曜致腦袋正亂哄哄的,一是不願相信周詩童會是安梠口中那種人,二是他不懂安梠怎就把他想得那般不堪,那麼嫌煩他。
如果之前他還能當作是她的無聊手段,現在她那神情根本作不了假。
“你們吵架了?”安媽見安梠回來忙關切問道。
曜壹沒說話只目光淡淡掃過她的手腕,那裡又紅又腫,定是很痛。
“說清楚罷了。”安梠不想安媽擔心,揚起笑容,“媽,新房子咱們買下來好不好,以後還能跟一哥做鄰居呢。”
說到這個,安媽心裡也一鬆,笑道:“你還記得你小時候嗎,最愛追着曜壹跑了,曜壹要沒理你你能哭半天。他要做作業了你還能坐一邊看着,可乖了,不吵不鬧,就等着他做完陪你玩。”
“……還有這事?”安梠以爲她只會追着曜致轉。
曜壹似乎也想起有那麼一回事,呵的輕笑出聲。
“可不,可粘曜壹了,也就曜壹肯陪你這話都說不清白的小娃娃。不過後來長大點不知怎的就鬼迷心竅,非纏着曜致,曜致那孩子愛靜,那時……”安媽說着說着突然覺得自己說到了女兒的傷心事,話剎然而止。
曜壹接話倒快,安媽剛閉嘴,他便從身旁抽出一隻小木盒子,遞給安梠,“我爺爺就愛喝這個。”
“御前十八棵西湖龍井呢!”安媽一眼認出那個盒子裡的東西,還甚是懷念,“梠梠外公曾經也愛這口,後來他走後我就再沒喝過了。”
“阿姨要喜歡我過兩天給您帶一盒。”
兩人就茶葉談了起來,安梠掂着那小小的一盒茶葉無語,剛是誰說的來着:我爺爺什麼都不缺。
第二天很快到來,因老人做壽開席講究時間,安梠和安媽十點前便出發,開的是曜壹的車。
安梠嫌那茶盒太過小巧精緻拿不出手,安媽只好又備了一份禮。
到的時候也是巧,碰到安霽尋和周詩童一起下車,一家人一前一後像不認識般走着,安媽覺得混身不自在的同時心裡又黯然難過。
以前的安霽尋從來不會忽視她,更不會冷戰超一晚上,而現在多少個晚上了他不但沒問過她更別提哄她了。果然時間是最好的證明,沒什麼感情能長長久久越來越濃。
更巧的是安梠和周詩童送給曜爺爺的禮物都是龍井茶,還引得曜爺爺取笑了兩句安霽尋,“阿尋家有兩貼心小棉襖,我家的卻是兩小皮猴。”
不用猜,安梠也知道周詩童那禮物是誰的手筆。
而私下裡,曜壹很不爽的問曜致,“我以爲茶葉你要給安梠的。”事實上兩盒茶葉都是曜壹託人高價買回,他以爲曜致會替安梠準備禮物,是以他把一份給了曜致。
曜致倒不心虛,回答得理所當然,“安梠不是也備了禮物,你知道,即使沒有我,她也不會落於人後。但
詩童不一樣,除了我沒人幫她。”
這說的什麼話,曜壹幾乎要聽不下去,他搖頭,恨鐵不成鋼,“你沒救了。”
往年安梠會總想方設法跟在曜致屁股後頭,實在被嫌棄狠了她才乖乖找個角落坐住偷偷看曜致的身影。
今年沒了那個心,跟熟悉的那些人打了招呼後她便開始找能靜靜坐着的角落。
“嗨,安梠!”剛拿了杯果汁,身後便有人拍她的肩膀,嚇得她手一抖,灑了不少到自己的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