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巒雅又跑了很久很久,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站在一家櫥窗前愣了好久,裡面有一對情侶在買衣服,又讓她想起了自己同廖罕一起去買衣服,一起去買菜的模樣。心中難忍的痠痛竟讓她不知不覺中不知道從哪拿了一塊石頭就砸向那扇玻璃窗然後在衆人都被嚇了一跳的時候,不露痕跡的再次倉皇逃竄。
她路過一座天橋,看到上面有一對學生情侶在熱吻,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脣,腦袋又想起廖罕曾說過‘用眼睛看的是一種欣賞,用嘴巴嚼的也是一種欣賞。’,她的眼圈再次紅了,是嫉妒的紅,是傷心的紅。她真的很想衝上去分開兩人然後逃走,可是她沒有,她累了,她沒有力氣了。只能是任由自己如行屍走肉空殼一般的身體搖搖晃晃的向前走着。
突然地突然她想起了廖罕,慌忙掏出手機想要撥打他的號碼。可拿起手機看到的七十多條未接電話和二十幾條的短信,上面有安介打過來的三十多條電話,櫻穌婭的二十來條,五月的二十來條,唯獨沒有廖罕的。然後她又把希望寄託在短信上,一條條的看過去。安介:巒雅,你在哪?穌婭:巒雅,你可千萬不要做傻事啊,快回來。五月:巒雅,你在哪?廖罕只是在氣頭上,你趕緊回來吧?安介:巒雅,有些事情可能會因爲誤會而錯過一輩子的,如果你不想留下遺憾的話就趕緊回來吧?安介:巒雅,你不想回來也沒關係,告訴我你在哪?我過去找你。安介:巒雅、、、、穌婭:巒雅、、、沒有,還是沒有廖罕的信息。她的希望最終還是變成了奢望的失望,木訥的看着手機,希望下一個電話會是廖罕打過來的。確實沒過多久電話再次響起,她驚喜的想要去按接聽鍵,卻看到來電顯示‘安介’兩個大字。心碎了,真的被她親手給撕碎了,生氣憤怒的狠狠掛掉電話。猶豫了很久還是給安介發了個短信,她說:安介,我沒事。
站起身抹去眼淚理了理衣服,環顧了一眼四周,目光鎖在了一家理髮店上,理髮店從外表看起來裝潢還是很精緻的。擡起腳步朝着理髮店走,因爲想起了安介那天在她家講她的故事時說過一句‘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去理髮,因爲啊,換一種髮型,換一種心情。’
她就是想不通安介怎麼放得下?她問安介:‘你恨他嗎?’安介卻一臉無所謂的寬容道:‘不恨。’她又問:‘爲什麼?’而安介卻說:‘因爲太愛了,愛勝過恨,所以恨也被愛給融化了,自然只剩下愛,而不會恨了。’
話雖這樣說,她愛着廖罕,可是她沒有資格去恨廖罕。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走進理髮店坐在了靠椅上目光呆瑟的盯着鏡中有些顯得狼狽的自己。
“您好,請問是理髮還是護髮?”這時候一個眼尖的小夥子走上前溫和的詢問着名巒雅。
“、、呃?、、那個、、”名巒雅有些慌亂的不知所措,嘆了口氣緩緩道:“洗髮。”
“好的,馬上爲您洗髮。”這小夥子是那麼的和氣,讓名巒雅有些不習慣這樣的服務。
沒一會便有一個大概二十歲左右的男孩過來幫名巒雅洗髮,他的手很纖細,骨骼分明,很柔軟比廖罕的少了一份強壯。看吧,她又忍不住聯想到廖罕了。她使勁的搖了搖腦袋,卻絲毫不顧及男孩看她異樣的眼光。她不好意思的衝着男孩笑了笑,示意男孩可以開始了。可她卻不知道她剛纔的笑容是多麼的哭?比哭還要難看,男孩只是皺了皺眉頭就開始幫她洗頭髮。(實際上那個男孩都二十五歲了,這是名巒雅後來才知道的。)
男孩的手卻是很讓人有垂戀的感覺,輕柔的就好像是一陣風在她發間緩緩穿梭着,就好像是廖罕強有力的骨骼分明在她發間蠕動着。是,她又開始唸到廖罕了,她知道自己不該,可她卻不能。不能控制的想念,不能抑制的思想去幻想這雙手是他的。
“美女,要不要換個髮型呢?”男孩清爽的聲音響在名巒雅耳畔,思索中的名巒雅聽的是那麼的恍惚。
“換一種髮型,換一種心情。”是的,就這十個字,說完她便不再說話,目光一直盯着鏡子裡倍顯悲傷憂鬱的自己。她的目光從未離開過鏡子,從未掃過清爽男孩一眼。
男孩聽了她的話,只是蹙眉看着她的眉眼。他在思索:‘換一種髮型,換一種心情?’什麼意思?這個疑問也不過是片刻便消失匿跡,因爲他想到了可以和名巒雅匹配的髮型。
很快的,男孩率利的雙手手持剪刀與梳子,沒多久咔咔幾刀便給名巒雅剪了一個很清爽的髮型。名巒雅極腰的長髮幾乎是沒有短一點,只是斜劉海變成了齊劉海讓她那份成熟的氣質中多了一份女孩純真清爽可愛的樣子。男孩收起剪刀開始爲她細心的把頭髮吹乾,當然這一刻的名巒雅完全沒有看到鏡中自己的變化,而是忍不住思想順着發間的指在流動着,輕輕地,軟軟的直叫她眼淚開始慢慢發紅,發酸。當然,男孩一直把名巒雅臉上浮現的表情盡收眼底,看着名巒雅秀麗清亮的眸子霎時變得紅彤彤的,他竟然會覺得心疼。許久之後,男孩關掉吹風機在名巒雅發上鼓弄了一會便拿下圍在她身前的那塊遮擋布,拿出海綿掃了她頸間一圈,甚是無微不至。
“你是不是有心事?”男孩清爽的聲音再次響起,他本不想問的,可話都到嘴邊了還是問吧。
“謝謝。”名巒雅沒有聽到男孩的話,站起身對他微笑點點頭準備付錢走人。男孩聽着這一聲‘謝謝’思想詫異了。他問她是不是有心事?她回答謝謝?這是什麼邏輯?什麼時候連人也聽不懂人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