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雅涵吞了口口水。
這碧池真夠變態的了。
“我跟你說正經的呢。”銀白色的月光下,她大大方方地甩了賢聖燁一記大大的白眼。
“我知道啊,所以,我說的也是正經的,你以爲我在跟你開玩笑啊?”賢聖燁十分正經地看着她,突然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一陣天旋地轉,上官雅涵尖叫着抱緊了賢聖燁的脖子,撐大烏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好一會,小腦袋枕到了他的肩膀上,打了個哈欠說道,“困了,快點回去睡覺吧。”
“想睡覺?”賢聖燁勾起角邪邪地笑了出來,眸底,綻放着異樣的光芒。
上官雅涵打了一個哆嗦,擡起頭看他,弱弱地求道,“不要了吧,真的很累了,你讓我睡覺吧,小燁子,求求你了。”
賢聖燁突然收回了臉上的邪肆,迷茫地看着她,“燁哥哥什麼時候說不讓雅涵兒睡覺了,回去當然要睡覺了,燁哥哥也累了,想要早點休息。”
上官雅涵眯着眼睛,就這麼看着賢聖燁,一直看着他將話講完,嗤笑了一聲,“我就知道,賢聖燁,你就是這種人,討厭死了。”
賢聖燁更委屈了,那小眼神,無辜得簡直都要滴出水了來。
上官雅涵就受不了他裝無辜了,明明就是妖精一枚,非要裝什麼萌神。
“小雅涵兒爲什麼要這麼說燁哥哥?難道燁哥哥又做錯了什麼事了?雅涵兒可以直接說出來呀,燁哥哥會改的。”賢聖燁變本加厲。
這都是什麼世道啊?連妖孽也要賣萌裝可憐,他也算是賣萌的鼻祖了吧?
“不用不用,你這樣挺好的,再改還不知道要會改成什麼樣呢,現在這樣就行了。”上官雅涵呵呵乾笑了兩聲。
賢聖彥是五天之後回來的,還帶了一封信給賢聖燁。
信是番邦大王寫的,裡面的內容連賢聖彥都不知道。
而最先知道里面內容的,是上官雅涵,她看完了之後,立刻將信遞給了賢聖燁,“沒想到這個大王還挺知書達理呢,嗯……應該是狡猾纔對,不過這叫兵不厭詐,不錯。”
賢聖燁只是掃了一眼信裡的內容,輕笑一聲,“你還知道兵不厭詐?”
“當然啦,我什麼不知道?”上官雅涵浮誇地挑起了雙眉。
賢聖彥也拿過信,點點頭,“確實是兵不厭詐啊,不過這樣能行嗎?小皇帝會相信他?別忘了,還有上官爵那個老狐狸呢”
呃……話音剛落,他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看了眼一邊像沒事人一樣的上官雅涵,納悶了。
她是沒聽到?
“先不管小皇帝信不信,這個人雖然這麼說,但是你們還是得小心一點,知人知面不知心,誰能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上官雅涵老江湖一樣說道。
賢聖彥看了眼他十七哥,對着上官雅涵笑嘻嘻地說道,“十七嫂,看你小小年紀,懂得還挺多的呀。”
上官雅涵反射性地就想說,她比他大。
“你以爲我像你,光長個,不長心眼啊?”她趁機嘲笑賢聖彥一番。
不過話說到這,她確實是懂得挺多的。
這兩天她就一直在琢磨,如何將那個細作揪出來,想了還幾天了,她決定,就從小金子收到的那封信開始着手。
當然,那封信已經被小金子燒了,她當然知道,所以,這個辦法嘛,她就不確定能不能行得通了,但是也得試一下啊。
“你們都在這啊。”門口傳來了司徒越的聲音。
上官雅涵一轉頭,衝司徒越擺了擺手,“你不是在孟沛雅那裡嗎?怎麼捨得過來了?”
司徒越臉一紅,尷尬地笑了笑,岔開話題,“她的傷都好了,也終於肯開口說話了,說是要見你。”
“見我?”上官雅涵一驚,看了眼賢聖燁,轉身就準備去見孟沛雅。
“我和你一起去。”賢聖燁起身,正好司徒越剛落座,兩個人像做蹺蹺板一樣。
上官雅涵知道賢聖燁是爲了保護她,怕孟沛雅會對她不利,也就沒阻止,一起去了孟沛雅的屋子,而賢聖燁就在外面大廳等她。
上官雅涵敲了三下門,進了臥房,將門關上,轉身問道,“你找我啊?”
孟沛雅點點頭,臉色仍舊有些蒼白,但是比前些日子已經好太多了。
她說道,“你說過會幫我的,是真的嗎?”
上官雅涵立刻點頭,“當然啦,你告訴我,你的家人長什麼樣,我立刻讓賢聖燁派人去找。”
她答應地很痛快,也不知道爲什麼,明明現在孟沛雅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沒用了呀。
啊,她知道答案了,因爲她是正義的化身嘛,也不能光火化人,能感化是最好的。
孟沛雅微紅的瓣微微上揚,低垂着眼簾,“其實我是一個孤兒,從小就沒人管,爲了吃飽飯,不被人欺負,纔會選擇做殺手,替主人辦事的。”
上官雅涵聽到主人這兩個字,立馬來了精神,“噌”的一下上前就開始扒孟沛雅的耳後看,可是兩邊都看過了,也沒見到那個小黑點。
“你的主人是誰啊?”她問道。
孟沛雅被上官雅涵弄得,有些不明所以,怔愣了一下,答道,“我的主人是齊西王,但是現在的主人,我就不知道了,其實,也就是那些人了,你應該能猜出來是誰的。”
“賢聖永?”上官雅涵眼波微轉,泄了氣。
也就是說,一直暗中想要抓她的那個人,還是沒有出現。
“哦,對了,既然你是孤兒,那你想要我幫你什麼?”她開始進入正題了。
“我還有一個情同姐妹的好朋友,這次她並沒有出任務,仍舊在組織裡,我想……我想求你將她救出來。”孟沛雅聲音很低。
她知道這件事很爲難,如果上官雅涵不答應她的話,那也是人之常情,她也不會再繼續說什麼的。
“嗯,你放心吧,等一下我叫畫師過來,將你的好姐妹畫像畫下來,下一次她有任務的時候,就能找到她了,再把她救出來,其實,你肯改邪歸正,是件好事,到時候你們姐妹團圓了,就趕緊離開這裡,找個沒人認識你們的小地方,做點小生意,安安穩穩地過日子比什麼都強。”上官雅涵笑笑,在牀邊的凳子上坐下。
既然人家都學好了,她也就沒什麼好害怕的了。
不過,是什麼讓她突然轉變的?
上官雅涵很好奇。
孟沛雅又笑了。
她也很喜歡那樣的日子,只是,她進了組織,要不是這一次她身負重傷被帶到這裡,是很難脫離組織的。
人人都說她有一顆冰冷的內心,可誰又知道這其中的原因?
這個世界更冰冷,她不冷的話,只能被凍傷。
可是如今,她有機會過溫暖的日子,這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試問,誰又願意做殺人惡魔呢?
只是,她的雙手早已沾滿了血腥,她揹負了太多的殺戮了,不知道,幸福是不是會真的降臨到她的身上。
上官雅涵眼明心亮,當然看出了她臉上那淡淡的憂傷是爲了什麼,小手拍了拍孟沛雅的腿,“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你放下了過去,一定會有一個嶄新的未來的,我之前看過一部電影,裡面有一句臺詞我很喜歡,每個人都有一次被原諒的機會,重要的不是你做過了什麼,而是你將要做什麼。上帝都是仁慈的,他會給你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的,你要好好珍惜哦。”
“看你年紀小小的,懂得東西真的挺多的,聽你說話,有如醍醐灌頂,真的謝謝你。”孟沛雅臉上的笑容燦爛了起來,熠熠生輝的。
她笑起來很漂亮,少了平時的鋒利和冷情,倒是多了一些人情味。
上官雅涵笑得就有些虛僞了。
今天一早,第二次有人說她年紀小了……對呀,這是好事啊,不用自己裝嫩了。
這麼一想,她茅塞頓開,哈哈笑了兩聲,厚臉皮地說道,“大家都說我人小鬼大。”
從孟沛雅的房間出來,賢聖燁仍舊在外面大廳坐着,上官雅涵一開門就看到他正對着她笑。
她看不出來他的笑是什麼意思,卻怎麼看怎麼不舒服,就將他的笑定義爲不懷好意的笑。
“你笑什麼?”她沒好氣地問,狠狠地甩了他一個白眼。
“雅涵兒說得真好,連燁哥哥聽了都猶如醍醐灌頂。”賢聖燁起身跟上去,與她並肩往外走。
“你都聽到了?那你應該知道,孟沛雅讓咱們幫忙將她的好姐妹救出來吧?這封信是她給我的,讓我放到城外桃花谷的小木屋裡……桃花谷?我之前聽天越哥哥說,有一個山谷,裡面有好多好多的桃樹,每到桃花盛開的時節,那裡簡直美不勝收,之前我們還打算去那裡春遊呢……天哪,該不會就是那個桃花谷吧?”上官雅涵在空氣中依稀聞到了八卦的味道。
這些日子一直都是司徒越負責照顧孟沛雅的,她還一直住在司徒越院子裡的偏廳裡……這麼看來,這兩個人之間,有戲。
賢聖燁纔不管司徒越是不是要和人家好呢,他只知道,這個小混賬要和司徒越去春遊。
這他能讓勁兒嗎?
上官雅涵感受到了賢聖燁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殺氣,果然,下一秒,耳邊就傳來了他的怒吼聲,“上官雅涵,春遊?你要和天越去春遊?我是不是對你太仁慈了,所以你。”
“所以的你頭啊,都早八輩子的事了,再說了,又不是就我們兩個去,我不是跟你說過嗎?還不是你後來把我關進地牢裡,春遊才取消的,你現在還有臉在這發脾氣,一想起這件事我就來氣,你別再跟我說話了。”她一腳踢到了賢聖燁的小腿上,口裡的那口惡氣還是沒出,又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拿着那封信去找司徒越了。
司徒越已經從主院裡回來了,就坐在院子裡的石桌旁等着兩個人,遠遠就看到又幹起來的兩個人,微微一笑,衝着上官雅涵招招手。
上官雅涵小跑幾步過去坐下,拿了盤子裡的一個蘋果一邊啃一邊說道,“天越哥哥,孟沛雅讓我把這封信放到城外桃花谷的小木屋裡,那時候咱們春遊,你說有一個很美的山谷,裡面滿是桃花,你倆說的是不是一個地方啊?”
司徒越的眸底迅速閃過了一絲的驚訝,“原來那個小木屋是她的。”
上官雅涵揚起了一隻眉毛,身子往前湊了湊,笑嘻嘻沒個正經地問道,“那山谷裡面有沒有小河或是瀑布什麼的?孟沛雅肯定在那裡面洗過澡吧?你說,你是不是……啊哦,天越哥哥你打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