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雅涵默默地嘆了口氣,又在發愁了,愁得正是,她要如何才能離開這裡。
或許,她可以在賢聖彥大婚那天離開,就像那日在武林大會上一樣。
說到武林大會,賢聖燁知道陸羽的爹不是她殺的,最近好像又懷疑她了,他雖然沒說什麼,但她能看出來。
這些日子,除了他進宮上朝,其它時間都跟她寸步不離的,她嫌煩了就趕他,他卻說是爲了保護她的安全,可她纔不信呢。
上官雅涵決定了,就在賢聖彥大婚那天逃走,那天那麼熱鬧,也應該很忙碌,賢聖燁是賢聖彥的哥哥,一定會忙得自顧不暇,哪裡還能顧得上她?所以說,那天逃跑是最好的時機。
這麼決定了之後,她就在研究逃離的方案,這次一定要萬無一失,絕對不能被賢聖燁發現……至少要做到等他發現的時候,她已經找到了一個不易被發現的藏身之地了。
這次的逃亡,一定要利用北煞教的衆兄弟,陳正一定會幫她的,那日臨走的時候不還給了她那麼多信號彈嘛,還有陸羽,他欠她三件事,所以,他也是要幫忙的。
有了北煞教和青龍派的幫忙,她相信會比單槍匹馬形單影隻來得順利的。
離賢聖彥的大婚還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還有足夠的時間,所以她就要用這一個月的時間,想出一個周密的出逃計劃。
時間都是彈指一揮間,一轉眼二十多天已經過去了,上官雅涵的計劃還是沒想出來。
其實她是害怕了,怕再詳細的計劃,要是她的運氣不好的話也是白扯,而過往的經驗告訴她,對於出逃,她一向都運氣不佳,逃了幾次,最後還是回來了。
基於這個原因,上官雅涵就越來越打蔫了,怕萬一再被賢聖燁抓回來,反倒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到時候賢聖燁還不得打斷她的腿啊。
就在她苦苦謀劃的時候,又傳來了一個消息,事實證明,她果然運氣不好。
賢聖彥的未婚妻,就是那位番邦公主,已於十天前啓程,歷時半個月才能趕到京城。
然而,半路突然殺出了一幫黑衣人,不但將番邦公主的人擄走,而且還殺害了她,連一起送親的人,也無一生還。
番邦公主的屍體是在今天找到的,是被先奸後殺,然後棄屍在山林中。
上官雅涵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來不及想什麼這次的婚姻意味着什麼,賢聖彥到底是爲了什麼纔會和那位番邦公主成親,而番邦大王得知自己的女兒慘死異鄉,會不會對賢聖燁的計劃有所阻礙,她最先想到的是,她逃不走了。
倒也是,計劃還沒想出來,可是她已經飛鴿傳書給陳正了,讓他在賢聖彥大婚那天過來與她會和,又給陸羽寫了信,讓他先幫她先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藏起來。
而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已落空,上天真的是一點都不眷顧她。
難道真的讓她這輩子都和賢聖燁在一起?
他謀反成功了倒還行,要是失敗了,豈不是也要和他一起死?
她不要啊。
今天一早收到消息,賢聖彥就來到王府,和賢聖燁研究下一步的計劃,還有,要怎麼向番邦大王交代。
最後,賢聖彥決定,親自前去道歉,全力以赴去挽回。
至於殺死那位公主的那些黑衣人,是誰派去的已經不言自明瞭。
上官雅涵這時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先將自己的小失落放到一邊。
她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想要勸勸賢聖燁,放棄爭奪皇位的想法,她真的不想讓他有危險。
司徒越就是負責護送番邦公主的,但是突然殺出來的黑衣人人數衆多,各個都是武功高強,所以,司徒越也是身負重傷。
三天之後,司徒越纔回到王府,快馬加鞭回來的,翰子墨也跟着一起回來。
知道司徒越受傷之後,他就立刻趕去,半路與司徒越會和,替他療傷之後,兩個人一起趕了回來。
和他們兩個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人,是殺手中的一個,同樣是受了很重的傷,被翰子墨救了回來,但是一直到現在,仍舊昏迷不醒。
這三天,上官雅涵仍舊在想着那件事,就是勸賢聖燁放棄皇位,可是,最終還是沒說出來。
其實她知道,說了也是白說,賢聖燁謀劃了那麼多年,不是她隻言片語就能勸他放棄的……說白了,賢聖燁是不會爲了她收回自己的野心的。
所以,她還是別自找沒趣了。
兩天之後,那名翰子墨救回來的殺手才醒過來,上官雅涵也是這時候才知道,竟然是個女人。
那女人名叫孟沛雅,意識清醒的時候想吞掉牙縫裡的藥自盡的,被翰子墨識破,一把上前捏住她的下顎阻止了她。
翰子墨冷哼了一聲,“我好不容易把你救回來,想死,得由我同意。”
“你有什麼把柄在人家手裡嗎?要是有的話可以跟我們說的呀,我們還可以把你的家人救出來,也不至於尋死啊,再說了,你的上頭都以爲你死了,又不知道你被我們救回來,你死也是白死呀。”上官雅涵上前,苦口婆心。
這位殺手是女人着實是她沒想到的,但是是女人的話,那更好了呀,她一向巧舌如簧,好朋友更是談判專家,她可以利用她那三寸不爛之舌,將這個女子規勸過來的。
孟沛雅目光清冷,只看了上官雅涵一眼,便再沒了其它的反應。
“雅涵,你過來給我打下手,我把她的牙拔掉,看她還怎麼自盡。”翰子墨一直捏着孟沛雅的下顎,看了眼一邊的藥箱。
上官雅涵心領神會,將藥箱打開放到牀邊的凳子上,笑嘻嘻地說道,“子墨,原來你還會拔牙啊,真厲害,那你會不會接生啊?”
“胡說八道什麼呢?幫我遞工具。”翰子墨瞪了上官雅涵一眼,以轉過頭,孟沛雅正在瞪他呢。
“沒關係的,不就是一隻牙嗎?拔牙可以瘦臉的,你長得那麼漂亮,臉瘦一點更美了,那邊的牙給你留下,你可以用那邊的牙吃東西呀,我們這也是救你一命,你應該感激我們的。”上官雅涵一邊給翰子墨遞工具一邊勸說孟沛雅。
很快,拔牙結束,翰子墨瀟灑地拍了拍手,看着牀上不服氣的孟沛雅,哼笑了一聲,拿着藥箱就出去了。
上官雅涵看着翰子墨出去,將臥房的門關上,坐到了牀邊的凳子上,重重地嘆了口氣,“你別這樣嘛,你說,你的家人是不是讓他們抓起來了,我們真的會幫你的。”
孟沛雅一看就是一個冰美人,從進門到現在,上官雅涵跟她說了那麼多話,愣是一聲不吭,真是個悶葫蘆。
“你倒是說句話啊,我們是不會讓你死的,你要是再不說話的話,你的家人真的會有危險的,你真的想讓他們被你的上頭殺死啊?”上官雅涵前世也見過這樣的犯人,無論你跟他說什麼,他就是保持緘默。
對於這樣的人,軟的明顯是不行的,非得來硬的。
“你說,到底是誰派你來的,是不是……是不是小皇帝?你實話實說,還可以爲自己爭取一條後路,不然的話,不僅是你,你還會連累你的家人,我們就會將你已經叛變的……啊……幹嘛呀?”上官雅涵話還沒說到一半,身後的門突然被打開,然後她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拽了出去。
“你是不是傻?她是殺手,有功夫的,你還在這跟她嘚啵嘚啵的,她那種人沒人性的,你找死是不是?”翰子墨是走到一半的時候才發現上官雅涵沒有跟出來,嚇了一跳,立刻又返了回去,心想着這她要是被劫持不就完了嗎?
可是還沒等進去呢,遠遠的就聽見她在哪審問威脅人家,還把自己當捕快呢。
“對呀哈,我光記得她是女人,忘記她還會武功,是個殺手了,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點害怕呢。”上官雅涵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臟,一陣後怕,愣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要是剛纔那個孟沛雅將她拿她當人質,或者乾脆直接殺了她……天哪,她剛纔到底在尋思什麼了?
“其實我是想讓她招供嘛,想讓她說出來她到底是誰派去的。”她整理了被翰子墨扯偏的衣服,又回頭看了眼,一雙靈動的眼珠子轉了幾圈,回想着以前看她警察朋友審問犯人時,他們都是用的什麼方法。
“不用問都知道是誰,用你在這殷勤。”翰子墨哼了一聲,上官雅涵在他的聲音裡明顯聽出了不屑的意味。
該死的,竟然被嘲笑了。
“你懂什麼?她承認了,不就能證明公主的死和咱們沒關係,是小皇帝乾的嘛,那樣,那個什麼大王不就會幫着賢聖燁對付小皇帝了嗎?現在我們自己知道有什麼用?我們保護不周,一樣有責任的,就算告訴那個大王是小皇帝乾的他會相信嗎?”上官雅涵說得頭頭是道,說完又覺得不對勁。
她怎麼會這麼自然就站到賢聖燁這邊了?不是說好誰都不幫的嗎?
這樣可不行啊。
咦,等一下,先不想這個,她突然有了個好主意。
既然賢聖燁只是要一個證人,那隨便找一個人不就行了,反正番邦大王又沒見過殺手長什麼模樣。
到時候賢聖燁再跟他借兵,就算是爲了自己的女兒報仇,他也會答應的。
對,這是個好辦法,她得將這個注意告訴賢聖燁。
翰子墨剛要開口說話,上官雅涵的小身子已經竄出去了,直奔主院去。
翰子墨就看不上上官雅涵什麼事都跟着攙和,“切”了一聲,揹着藥箱回家了。
上官雅涵一路跑回了出院,賢聖燁和司徒越兩個人正在書房討論事情呢,她忽略了敲門的步驟,直接推門而入。
“我有辦法了,我們隨便找個人冒充殺手招供不就行了嗎?那個女人根本什麼都不說,我剛纔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還威脅她,她簡直軟硬不吃啊。”上官雅涵風風火火地走過去坐下,蹙着眉撅着,看樣子是真的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
賢聖燁與司徒越對視了一眼,皆是輕輕一笑,然後賢聖燁說道,“真是辛苦小雅涵兒了。”
上官雅涵轉了轉烏黑鋥亮的眼珠子,視線在兩個人的臉上來回遊移了幾圈,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一隻小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