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雅涵見賢聖燁慫了下來,氣焰囂張,上前一步,雙手插腰,揚着小脖子,鼻孔都要衝到天上了,“我就喜歡這麼叫你,怎麼?你不同意?你不同意,以後就別跟我說話了,反正我說什麼你都不愛聽。”
這罪名賢聖燁可背不起,什麼叫她說什麼他都不愛聽?不愛聽她說話還愛聽誰的呀?
“我愛聽,你說什麼我都愛聽……算了,你喜歡叫就叫吧。”他妥協,無奈地笑了笑。
上官雅涵這下算高興了,也會笑了,“那我叫你小燁子你要答應。”
賢聖燁深吸了一口氣,笑着點頭,“好。”
“小燁子?”上官雅涵試探地喊了一聲。
“在。”賢聖彥強迫自己應了一聲,同時,他自己心裡也清楚,他以後,應該是永無翻身之日了。
“真乖,小燁子,小燁子,小燁子。”上官雅涵得寸進尺,上前一步捧起了賢聖燁蒙着陰霾的俊臉,一聲聲地喚着,享受勝利的喜悅。
夜深人靜的時候,文昊磊按照賢聖燁的吩咐,在各院的窗前撒上了一層杏粉,然後又藏到了暗中。
這邊一切剛準備就緒,三夫人許含煙那邊就出事了。
賢聖燁趕到的時候,許含煙正和她的貼身丫鬟緊緊地抱在一起,坐在地面上,真是一副活見鬼的樣子,其他值夜班的丫鬟狀態和她們兩個的一樣。
這一次上官雅涵也過來了,職業病的原因,她很關注這件案子的……把什麼事都當成案子也是一種職業病。
她跟文昊磊要了個燈籠來到窗邊,在地上仔細看了看,杏粉還完好無損的,上面一個腳印都沒有。
難道真是飄過來的?又或者,那個女鬼會輕功。
這樣的話可就難辦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來的時候連侍衛們都發現不了,要知道,攝政王府的護院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啊。
如果那個奸細真的能在這樣的環境裡來去自由的話,那就真的是不得了了。
但是有一點至今她還沒想明白,藏在暗中的奸細這麼做一定是奉了小皇帝之命,但是小皇帝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
他和賢聖燁要爭的,哪裡這麼簡單的?他能坐上皇帝的位置,應該笨不到哪裡去,也應該知道,他這麼做,弄不好就將潛伏在王府裡那麼多年的奸細給供了出來。
這麼一想,她又有些懷疑裝鬼嚇人的另有其人。
至於是什麼目的,就得等抓住來那鬧鬼之人才能真相大白了。
隔天上午,賢聖燁從皇宮回來,剛下了轎子就看到站在大門口等着他的上官梓竹。
“妾身見過王爺。”上官梓竹福身行禮,臉上少有的認真嚴肅。
“起身吧。”賢聖燁一邊往裡走一邊說道,知道上官梓竹有話要說,腳步也慢了下來。
上官梓竹起身跟上,“王爺,最近府裡……好像有點不太平,妾身是想,是不是可以請個法師。”她知道賢聖燁一向最討厭什麼法師還是那些算命的,所以說話的時候也是小心翼翼的。
賢聖燁點點頭,“你自己看着辦吧。”
最近府里人心惶惶的,找個法師過來也許也能有點安撫人心的作用。
上官梓竹沒料到賢聖燁會答應得這麼痛快,興奮得差點跳了起來,連忙福身行禮,退了下去。
晚上的時候,法師就找了過來,上官雅涵還是聽主院的大丫鬟書菲說的才知道府裡來了法師。
說到書菲,上官雅涵一直覺得那個一直彈力貼身的蘇菲一定和她有着匪淺的關係,說不定就是她的後人造出來的。
她沒見過法師驅鬼,所以這個熱鬧是一定要湊的,帶着書菲就往牡丹苑跑。
到了之後,法師已經準備好了,司徒妙萱也在。
“你也來啦。”上官雅涵走過去,站到司徒妙萱面前。
司徒妙萱貼到上官雅涵的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等一下有好戲。”
上官雅涵蹙了蹙眉,莫名其妙地看着司徒妙萱,司徒妙萱不語,給了她一記意味深長的笑容。
驅鬼正式開始了,上官雅涵看着那個身穿黃色衣服的法師,一手拿着劍,另一隻手拿着符,嘴裡嘟嘟囔囔的,圍着桌子一直轉一直轉,看上去他纔像個鬼。
上官雅涵看着他滑稽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但沒笑出聲。再怎麼說這也是嚴肅的場所,嬉皮笑臉可還行?
司徒妙萱用手肘撞了撞上官雅涵,上官雅涵收回了臉上的笑容看向她,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歷喝。
她立刻轉回頭,只見那個法師一臉的義正言辭,正拿着那把驅鬼的劍指着她呢,劍上還穿着剛纔他手裡的那張符。
“什麼意思?意思是說我是那個女鬼嗎?”上官雅涵看着司徒妙萱問道,想起剛纔她的話還有那記意味深長的笑容,心裡的一草一木開始崩塌。
“等一下你就知道真正的女鬼是誰了。”司徒妙萱聲音小小的,轉頭對上了上官梓竹的視線。
上官梓竹立刻上前走到了法師的身邊,“法師,你這是什麼意思?這位可是我們的王妃啊,你的意思……女鬼是王妃?”
法師冷哼一聲,“哪有什麼女鬼?裝神弄鬼還差不多。”
“裝神弄鬼?王妃……姐姐,原來我一直看到的那個女鬼……原來是你啊。”上官梓竹一副大驚失色的模樣,上前一步與上官雅涵面對面站着。
上官雅涵也終於明白了,自始至終,根本就沒有什麼女鬼……或者之前那幾日確實是有人在裝神弄鬼,只是想把這件事情鬧大,但是後來上官梓竹和許含煙所見到的的女鬼,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她們見鬼的樣子,只是一齣戲而已。
沒想到上官梓竹還挺聰明的,她是小看這位側妃了。
“王妃,王妃你倒是說話呀。”書菲走到上官雅涵的後邊,小聲地在她的耳邊說道,擡手扯了扯她後面的衣衫。
上官雅涵回頭看了眼書菲,向她眨眨眼,迎上了上官梓竹的視線,冷哼一聲,“看來上官側妃是早有準備啊,那接下來呢,該不會是要搜搜本王妃的蓮香居?要是搜的話,我來想想,嗯……有白色的衣服,還有什麼?”
上官梓竹笑得嫵媚,“姐姐,如今妹妹掌事,這件事自然是不能不管的,不過,至於搜姐姐的蓮香居,妹妹哪裡敢呀?這件事還是由王爺決定吧。”
上官雅涵知道上官梓竹一定早就命人將那套裝鬼穿的衣服放進了蓮香居,但是她也不怕,就算搜出來能怎樣?就算真的是她在裝鬼能怎樣?
賢聖燁根本不會把她怎麼樣的。
“王妃。”書菲倒是急壞了。
這件事要是鬧到王爺那,可真就麻煩了。
上官雅涵手伸到後面捏了捏書菲的手,示意她沒事,衝上官梓竹點點頭,“妹妹竟然掌事,一切當然都要聽妹妹的了。”
上官梓竹心裡還是有些擔心的,上官雅涵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好像是對後面將要發生的是有成竹,彷彿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她又看了眼上官雅涵旁邊的司徒妙萱,一顆心突然“咯噔”一聲,目光稍顯慌亂。
上官雅涵將上官梓竹前後的變化悉數納入眼底,轉頭看着司徒妙萱,“怎麼回事?”
司徒妙萱輕輕一笑,“先去見王爺吧。”
上官雅涵點點頭,兩個人轉身一起往出了牡丹苑,書菲也連忙跟上。
上官梓竹心底那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了,回頭看了眼那位法師,也向外面走去,法師在後面跟着。
“妙萱,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呀?”上官雅涵已經等不及了,只想知道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司徒妙萱頓了頓,回頭看了眼上官梓竹還沒跟上來,小聲地說道,“你被子裡的水蛭是我放的。”
上官雅涵心底的一切,徹底崩塌了。
她真的信錯人了。
司徒妙萱看着上官雅涵平靜的面容,眼底的失望,輕輕一笑,“上官梓竹還讓我將那件白衣服放到你的蓮香居……不過,我放到牡丹苑了,還有你收到的那兩封信,也是我寫給你的,用左手寫的。”
上官雅涵迷茫了,好半響才能說出話,“你。”
她好像明白司徒妙萱的意思,她是在保護她嗎?
“那日上官梓竹來找我,就是我從地牢裡出來的那日,她說要跟我聯手對付你……雅涵,我不答應她,她也會和別人聯手的,那還不如我和她聯手,至少她要做什麼我都知道。”司徒妙萱說着,含水杏眸一點點黯淡了下來。
上官雅涵徹底明白了,一顆緊繃着的心也放鬆了下來,“你是不是傻啊?你爲什麼不跟我說?上官梓竹那麼狡詐的人,萬一把所有的事情推到你的頭上怎麼辦?”
“雅涵,我是不是變得很壞呀?其實,就算上官側妃她……她有的時候飛揚跋扈了一點,我也不應該這麼騙她的,可是。”司徒妙萱低着頭,接着傳來了細細的嘆息聲,幾不可聞。
“當然不是,你要是壞的話,那上官梓竹就是十惡不赦了,放心吧,沒人會那麼想你的,我不會讓別人那麼想你的。”上官雅涵捏了捏司徒妙萱的手,感動得想要流淚。
原來她默默地在背後爲她做了那麼多呀。
司徒妙萱終於笑了出來,斜眼睨着她,“你哪有那麼厲害,還能控制別人的思想?”
上官雅涵下巴一揚,十分肯定地回答,“我就能。”
一羣人前前後後來到了賢聖燁的大廳,司徒越也在。
“怎麼了?鬼捉到了?”賢聖燁問上官雅涵。
上官雅涵拉着司徒妙萱走到賢聖燁那邊坐下,看着後面進來的上官梓竹和法師,冷冷地哼了一聲,“問問你的好側妃吧。”
賢聖燁這時纔將視線落到上官梓竹身上,一雙修長的鳳眸閃着刺骨的寒光。
上官梓竹頓時毛骨悚然,手心滲出了絲絲的冷汗,腿一軟,跪到了賢聖燁的面前,後面進來的法師,晴雲,許含煙和孟嘉瑟也一起跪了下來。
“說。”賢聖燁絕美的瓣一張一合,吐出的字低沉,有力,冰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