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皇的死太意外了。
天皇死於一個小時之前，更令蕭正震驚。
臨死前，皇宮內亂作一團。甚至二度把蕭正驚醒。可爲什麼一小時前，天皇過世之時，皇宮內卻一反常態，反而陷入了詭異的平靜？
平靜到蕭正沒聽到任何聲音！
這太不尋常了！
而且，凌籟內親王剛剛所說的協調各方關係，包括她。又是什麼意思？
是天雄太子要一個個談話嗎？
談什麼？
危言聳聽？威逼利誘？
蕭正沒想到一夜之間，皇宮內便陡生鉅變。令人措手不及。
當然，這些事兒從根子上來說，和目前的蕭正關係不大。但既然選擇支持凌籟內親王，他就會盡量讓自己帶入進去。即便只是出謀劃策也算沒白來。
“你打算怎麼辦？”蕭正神色凝重的問道。
“太子要協調關係，穩固大局，我自然會聽他的。”凌籟內親王緩緩說道。“他封閉消息，儘量不讓外界知曉此事，也只是爲了以最短的時間控制皇宮。梳理脈絡。防止天皇過世引發鉅變，超出他的控制範圍。”
蕭正點點頭，表示理解。旋即，他又好奇問道：“除了你，還有人和他爭嗎？”
“皇叔雖然失去資格。但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凌籟內親王說道。
蕭正眼睛一亮：“宮本親王？”
“嗯。”凌籟內親王說道。
“這麼看來，他會幫你分擔一定的壓力？”蕭正問道。
“他會主動幫我。”凌籟內親王笑道。“也只能幫我。”
蕭正點點頭，喝了一口豆漿：“十步之內盡皆敵人。親王殿下，祝你成功。”
凌籟內親王莞爾一笑：“華夏文化果然博大精深。這句話——深得我心。”
目送凌籟內親王離開府邸。一名蕭正很眼熟的女僕從門外走來。打掃衛生，收拾屋子。確定蕭正吃完了，又緊接着清理碗筷。做事仔細，動靜也不大。
第一次來凌籟內親王府邸，蕭正就見過她。屬於凌籟內親王的心腹僕人。但性子溫軟，一沒脾氣，二沒城府。很有點貼心小棉襖的意思。
“不用忙活了。”蕭正接過盈香遞給他的香茗，擺了擺手道。“坐下陪我聊聊天。”
盈香聞言卻是誠惶誠恐道：“我是下人，怎麼能與您同坐…”
蕭正卻是哭笑不得，旋即板着臉說道：“既然是下人，還敢不聽我的吩咐？”
盈香聞言，只得頗爲不安的坐在蕭正旁邊。卻只敢用半邊屁股坐着，小眼神閃着慌亂的光彩。
她是凌籟內親王府邸內少有的丫鬟。也算是半個嫡系。之前因爲凌籟內親王不受寵，也沒什麼關注。皇宮資源自然不可能傾斜於她。現如今地位上去了，影響力大了，按理來說府邸內的丫鬟傭人應該與日俱增。可偏偏凌籟內親王習慣了清靜，加上人多眼雜，容易混入奸細。故而也沒繼續招人。還是那三兩個丫鬟伺候她的起居。盈香是老資歷，被其餘二人稱之爲姐姐。但她卻一直兢兢業業，安安分分的做着本職工作。從不狐假虎威。
宮內地位提升了，心態卻沒有發生變化。導致面對蕭正這等貴客，她的姿態放得極低。
見盈香神情拘謹，蕭正卻是笑了笑，用十分溫和的口吻說道：“你常年在親王身邊工作。應該知道一些事兒吧？”
“先生，我只是個丫鬟。殿下有什麼事也不會和我說的——”盈香頗爲不安的解釋道。
“別緊張。我也不會問你一些亂七八糟的問題。”笑了笑，蕭正抿了口茶道。“最近一段日子，親王的壓力是不是很大？”
“是——是的。”
這倒是能說。盈香也注意到親王殿下最近食慾不振，精神狀態也有點失常。大概是壓力太大導致。
“那她最近在府邸接待過什麼客人嗎？”蕭正微笑問道。
不是他八卦，而是想旁敲側擊，打聽點情報。當然，他也知道盈香不可能瞭解凌籟內親王與客人的談話內容。但只要知道誰來過，蕭正也能多少有點底。
“來的人倒是不少。我一時間也記不全——”盈香思忖了片刻，這才一一告知蕭正。
最近這半個月，凌籟府邸來過包括其父親、宮本親王，乃至於少量政府官員。想必也是在商討應對之策。有準備就好。雖然知道凌籟內親王不是坐以待斃之人，但兩眼一抹黑完全不知情，卻是令蕭正頗爲煩躁。
閒聊了一會，盈香誠惶誠恐的問道：“先生——我還有工作要做。”
言下之意就是，我得走了。
“不急。”蕭正搖搖頭，打趣道。“我看你年紀不大，人也生得漂亮。怎麼會甘願在這兒幹丫鬟？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瞭解一個人，可以通過其身份背景，或是身邊人着手。蕭正對凌籟內親王看似很瞭解，卻又怎能掌握她的心意呢？
這個女人，看似對自己溫和禮貌，實則異常危險。
“我是孤兒…”盈香俏臉微微黯淡，眼眸中也泛起水色。“從小就被送進宮接受培訓。唯一會做的，就是伺候人。”
蕭正一聽，卻也是頗爲同情道：“我和你一樣，也是孤兒。”
“啊？”盈香微微擡眸，不可思議道。“您也是孤兒？”
“我看起來不像嗎？”蕭正打趣道。“孤兒也沒什麼不好。無拘無束，沒有牽絆，也不用被人管着。你說是嗎？”
“話是這麼說——”知道蕭正是孤兒，盈香倒是生出幾分親近之意。說話也利索多了。“可沒有親人，總是會有孤單的時候。白天還好。一到晚上，就有些傷心。”
原來還是個多愁善感的小美女。蕭正笑了笑，從兜裡取出一張名片遞給對方：“以後你要是無趣了，又不耽誤工作，就給我打電話。我陪你聊天，消遣寂寞。”
盈香見狀，不免有些熱淚盈眶。一時不知說些什麼纔好。
蕭正見對方這般模樣，心中卻是暗罵自己卑鄙。可事已至此，他也必須做些什麼。不論是爲了自己的安全，還是某種程度上能幫襯凌籟內親王。
“盈香，你既然一直在宮內生活。想必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兒吧？”蕭正話鋒一轉，耐人尋味的問道。“比如——皇宮內有什麼禁地。又或者——有什麼不爲人知，尋常人也不敢提及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