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一如既往的氣質妖異,面如皎月,眉心那一抹嫣紅,平添幾分蠱惑。
她穿緊身旗袍,勾勒豐盈嬌軀。她穿高跟鞋,令整個人看起來遺世獨立。
但蕭正知道,她背後所中那一刀,絕非休息一個晚上就能復原。穿緊身旗袍,會勒住她的傷口,穿高跟鞋,也會加重後背的疼痛感。可即便如此,她依舊雷打不動。
真是個倔傲的女子。
“睡得不錯。”蕭正面色如常的笑了笑,似乎一點也沒將昨晚的事兒放在心上。
秋收淡然點頭,臉上卻是掛着令人發毛的笑容。
她由始至終沒有理會站在蕭正身邊的賈斯汀。似乎將其當成了空氣。
三人一前兩後走進林家,作爲女主人的董壁君卻早已在門口等候。面帶溫婉微笑地迎接三人。
“阿正,秋收,你們可算來了。”董壁君笑了笑,遂又向賈斯汀點頭問候,將分寸拿捏好。
現如今的賈斯汀可不是以華爾街商人的身份出席今晚飯局。沒有林老妖點頭,董壁君不方便主動熱絡。
秋收似乎與董壁君不算熟稔,簡單寒暄之後,便一同進了客廳。
“我見過她一面。”董壁君落後秋收,在蕭正耳畔說道。“不是個好相處的女人。”
蕭正點點頭,微笑道:“還能比畫音更難相處?”
董壁君聞言,卻是莞爾一笑。
是啊。這世上還有哪個女子比林畫音更難相處?
如果非得說有一個,那就是二十多年前的葉玉華。被譽爲葉鳳凰的奇女子。
一行人進屋時,林老妖還在樓上書房。秋收徑直上樓,丟下了蕭正二人。而董壁君也沒閒着,她吩咐僕人通知卡莉妲下樓。
“爹地!”
卡莉妲下樓後,嬌弱的身軀撲進了賈斯汀懷裡。熱淚一下子涌現出來。
女孩兒從昨晚就沒睡踏實,今兒一整天更是渾渾噩噩,恍恍惚惚。大仇得報,她心中卻並未得到絲毫的滿足。相反,強烈的恐慌與不安無孔不入地鑽入她的靈魂深處。令她坐立難安。此刻突然見到賈斯汀,她的情緒瞬間失控,再也無法鎮定。
“沒事沒事。”賈斯汀摟着卡莉妲消瘦的肩膀,柔聲說道。“爹地來了,不要害怕。”
他既心疼女兒,又感到慶幸。
慶幸常逸山死的快,死的早。若等到二人結婚生子,常逸山纔出什麼亂子,一命嗚呼。女兒還不被他徹底毀了?
與此同時,他似乎也理解林老妖爲什麼這麼討厭蕭正了。
任何一個做父親的,恐怕都不會希望自己的寶貝女兒爲一個陌生男人發瘋發狂。太心疼了。
安撫了卡莉妲,董壁君邀請三人到客廳入座,然後斟茶倒水,殷切招待三人。閒聊了沒一會,秋收便與林老妖一同下樓。見正主現身,蕭正等人紛紛站起身來。
因爲之前有過不止一次的對抗,蕭正倒也不好主動上前打招呼。賈斯汀作爲這次的主要來客,且有求於林老妖,自然不能視若無睹。
他兩步上前,滿面笑容的與林老妖握手:“林老闆,許久不見,您是越來越年輕了。”
林老妖沒什麼表情,簡單握手後說道:“都入席吧。”
態度不冷不熱,既沒有表露出嫌棄,也談不上熱情。倒是在與蕭正擦肩而過時,眼中閃過一抹異色。終是一言不發,前往餐廳。
一桌菜都是董壁君親手烹飪的,色香味俱全。桌上還擺着兩瓶茅臺,攏共六副碗筷。
衆人入座後,賈斯汀主動舉杯,朝林老妖說道:“林老闆,小女給您添麻煩了。還望海涵。”
這話說得討巧,也沒將冬藏之死點破。算是一次試探。看看林老妖的反應。但不等林老妖出聲,坐在一旁的秋收便用兩根手指捏住酒杯,慢悠悠的說道:“賈斯汀先生。添麻煩不怕,怕的是出人命。”
賈斯汀聞言,臉色微微變化。蕭正也注意到卡莉妲的神情有些頹然。看來是飽經殺人之苦。唉,也是個可憐女人,被仇恨衝昏了頭腦。
賈斯汀知曉秋收不會善罷甘休,不然他也不可能與秋收同時抵達林家。怕就怕秋收得到林老妖點頭,把事兒鬧到不可挽回的局面。到那時,即便賈斯汀手腕通天,怕也難以阻止卡莉妲受法律制裁。
“整件事充滿了問號。也十分複雜。”賈斯汀話鋒一轉,沉凝道。“我相信卡莉妲。她不會無緣無故做這種事。我想,其中一定有什麼不爲人知的誤會。”
“誤會?”秋收眯眼,渾身寒意逼人。“殺了人還是誤會?賈斯汀先生,您還真是幫親不幫理啊。”
賈斯汀也不理會秋收的嘲諷,直勾勾的望向端坐主席的林老妖:“林老闆,我剛纔詢問過卡莉妲,她在昨晚之前,的確會見過另外一個人。”
林老妖沉默不言的抿了一口酒,並不打算接茬。倒是董壁君柔聲問道:“卡莉妲昨天還見過誰?”
“白無雙。”賈斯汀意味深長的說道。“很多事情,都是白無雙告訴卡莉妲。如若不然,她又怎能知曉那些事呢?”
賈斯汀在轉移戰火,儘可能去燒別人。
只要能轉移林老妖的怒火,賈斯汀纔有迴旋的餘地。要不然,他絕難帶走卡莉妲。
林老妖仍一言不發的用餐。秋收亦是面若秋寒的掃視他,微抿紅脣。反倒是董壁君頗爲熱心,不斷爲賈斯汀鋪墊臺階。給他發言的機會。
說了一會,蕭正端起酒杯,望向林老妖道:“我敬您一杯。”
林老妖倒是沒當衆駁面子,簡單抿了一口,然後放下酒杯。
“昨晚。我也在現場。”蕭正緩緩說道。
“蕭老闆不用搶着承認。”秋收聲線微冷道。“我們的事兒,慢慢清算。”
蕭正搖搖頭,一本正經的說道:“我不是要承認什麼,而是——”
蕭正眯眼說道:“如果我昨晚再晚來一步,死的就不僅僅是冬藏,還有卡莉妲小姐。”
“事實上。整件事幕後都有黑手操作。其目的,就是要天下大亂,他好從中牟利。”蕭正耐人尋味的說道。“而且,我敢斷定此人實力非凡。甚至有可能是我們熟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