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吧燈光陰暗,在秋收那絕美的臉龐上打下濃濃的陰影,令其愈發神秘而危險。
蕭正靜默聆聽着秋收的敘述,心中可謂翻江倒海,難以自禁。
如若秋收所言屬實,那麼,白正清豈非被白子文親手所殺?
他們可是血濃於水的父子。白子文如何下得了這狠手?他又爲何如此做?白無雙不是已經繼承了白家麼?
蕭正倒抽一口涼氣,喝了一口雞尾酒緩了緩情緒,遍體發寒。
蕭正是孤兒出身,從小就異常渴望家庭的氛圍與溫暖。這也是他能反覆容忍董壁君欺凌他的原因。
他不忍去破壞林家的和睦。
可現如今,他卻從秋收口中得知白子文極有可能就是謀殺白正清的元兇。
這對在意家庭的蕭正來說,無疑是巨大的衝擊。
“秋老闆有證據此事是白子文親手所爲?”蕭正沉默了片刻,聲線低沉的問道。
“如果我有確鑿證據,就直接告訴白無瑕了。又何必曲線救國,先通知蕭老闆呢?”秋收聲線平緩的說道。
“既然沒有確鑿證據,秋老闆又如何篤定此事爲白子文所作?”蕭正一臉鄭重的說道。“難道秋老闆不知道白子文是白正清的小兒子?”
“那又如何?”秋收美眸中閃現寒光,抿脣道。“白子文不是第一個手刃生父的男人,也必定不是最後一個。蕭老闆,不能因爲你個人的家庭觀念強。就要求所有人和你一樣。”
蕭正抿了一口雞尾酒,口吻平淡道:“秋老闆甚至沒有實際證據,就在這裡妄下斷言。我是否可以懷疑,這只不過是秋老闆的一次陰謀?”
“哦?”秋收猩紅的脣角微翹,慢條斯理的問道。“蕭老闆覺得我有什麼陰謀?”
“你要報復白家,打垮白家。索性挑起白家內部爭鬥,順勢捲入更多的勢力。”蕭正眯眼說道。“到那時,趙家後人豈非坐山觀虎鬥,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報仇?”
啪啪。
秋收擡起雪白的手臂,輕輕拍了拍手掌:“蕭老闆真是才智過人,一下子就揭穿了我的陰謀。”
她說的異常輕巧,哪有被人揭穿陰謀的窘迫?
“只是——就算我這麼想,蕭老闆能做到無動於衷嗎?”秋收緩緩說道。“你能洗清白子文的嫌疑?你能否認商經天與白家聯姻,是爲了協助白無雙上位,將白無瑕趕盡殺絕,狼狽爲奸?”
頓了頓,秋收意味深長的說道:“蕭老闆,我的初衷和想法,並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這場陰謀背後,究竟隱藏了怎樣的野心。”
蕭正緊握掌心的雞尾酒,無言以對。
秋收說的沒錯,不論這是否是陰謀,也不管秋收是否想渾水摸魚,借力打力。白正清的死,的確有些蹊蹺。白子文身上有着洗不清的嫌疑。就連白無瑕,也不曾談及此事。不知是想壓下來,還是另有所謀。
而潛伏在四周,隨時可能亮出獠牙的趙家後人呢?
他們又是否完全沒有捲入?
蕭正頭腦風暴,飛速梳理這一條條線索。
到頭來,他卻發現不論怎麼思考,都將面臨一個最嚴峻的問題。
白無瑕將隨時面臨白子文與商經天的圍剿。
等等——
蕭正目光一閃,彷彿抓到了什麼!
對了。
秋收之所以向自己提供這個信息,是否就是想來用自己,去摧毀白子文與商經天的聯姻?
畢竟,蕭正爲了白無瑕,不可能坐視不理。
心念至此,蕭正後背驚出冷汗。
這個秋收的心思,可真夠細膩,也足夠歹毒。
她抓住所有人心中所想,去佈局,去製造矛盾與衝突。而本身,卻只是藏於幕後,坐看好戲。
蕭正喝光了杯中的雞尾酒,吐出一口濁氣道:“真是難爲秋老闆了。非但要忙於林氏公務,還要考慮這些恩怨情仇。”
“應該的。”秋收不深不淺地笑道。
“很感謝秋老闆提醒。”蕭正笑了笑,恢復原狀。“以後秋老闆有什麼疑惑,也儘管問我。我知無不言。”
“我倒真有個小疑問。”秋收眯眼問道。“不知蕭老闆可否爲我解惑。”
蕭正心頭咯噔一聲。這女人還真是給竹槓就爬啊。點頭道:“秋老闆請問。”
“你想和我睡覺嗎?”
秋收直勾勾盯着蕭正。猩紅的嘴脣微張,那飽滿挺翹的胸部呼之欲出,將旗袍勾勒出巍峨的弧度。惹火極了。
……
蕭正離開座位的時候,只瞧見秋收那雙美眸中盈滿了促狹之色。
好男不跟女鬥?
蕭正一沒有回答秋收,二沒有去苛責對方。
因爲論實力,他沒有半點把握打敗秋收。而論背景、人脈。葉公都說了,只要趙家後人不禍國殃民,上面就沒人會出手干預。
這相當於趙長峰爲他的後代領到了一塊免死金牌。任憑後人如何折騰都沒關係。
蕭正能和秋收死磕嗎?
打。他未必打得過秋收。何況秋收身邊還有一對缺乏江湖經驗,武力值卻逆天的男女。
拼人脈背景,連葉公也高看一眼的趙家後人。蕭正更是不敢小覷。
更何況,她還有林老妖撐腰…
真是個全方位無死角的妖孽啊。
……
第二天清晨,天灰濛濛的。
天空暗淡無光,連人們的心情也受到影響。壓抑極了。
蕭正二人穿上特意準備的黑色西裝,乘車前往白雲別墅。
白正清的追悼會就在別墅內舉行,主持人正是白無雙。白家家主。白無瑕白子文兩兄弟也會親自答謝客人,以示尊重。
車還沒靠近,蕭正便一眼瞧見堆到大門外的牛車。
掛各軍區牌照的軍用車。
政府單位的公車。
包括一些車牌號明顯就不是普通人可能搖到的豪車。比如88888、66666。
普通人,可能拿到這種逆天號碼嗎?
因爲老林隨行,蕭正也沒像昨天那樣打車,而是聯繫白城分部派了一輛奔馳過來。算是體現新奧老闆的身份地位。
司機把車停好,蕭正二人便緩步下車,直奔追悼會現場。
本來足夠寬敞的大堂早已是黑壓壓一片。椅子倒是夠用,就是人太多,空氣有些稀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