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正聽着武藤略帶警告的話語,抿脣說道:“謝謝武藤先生提醒。”
說罷又端起杯子喝了起來,沒有多言。
這裡不是華夏,真要把這位內閣大臣的兒子給得罪狠了。鬼知道會不會鬧出大麻煩。
蕭正雖然目前有些影響力,卻也沒自大到以爲可以全世界橫行。
武藤見蕭正沉默起來,也知道自己敲打的目的達到了。話鋒一轉,微笑道:“蕭老闆,我倒是有點事兒想請教您。”
“嗯?”蕭正微微眯眼問道。“請教什麼?”
“正如我剛纔所言,我對陛下的瞭解,還侷限於這短短數次見面。”武藤緩緩說道。“而據我所知,蕭老闆與陛下卻是十分相熟。所以,如果不麻煩的話,還請蕭老闆多與我講解一下關於陛下的事兒。”
蕭正知道武藤是真心請教,當然,也有故意示威的意思。不由笑了笑,反問道:“武藤先生,我想您搞錯了。陛下是您的妻子,您有什麼想要了解的。直接去相處不就行了?問我?會不會有點唐突了?”
武藤笑道:“不唐突。我只是想盡快了解陛下而已。”
“我唯一可以告訴你的,就是陛下並不是一個太好相處的女人。”蕭正還算誠實地說道。
凌籟陛下好相處嗎?
當然是不好相處!
所以蕭正雖然說了一些廢話,卻並非錯話。
武藤聽完蕭正的敘述,心中雖然有些不快,倒也沒什麼辦法。人家不肯說,難不成還能動刑撬開蕭正的嘴巴?
“那蕭老闆先吃,我去招待一下其他客人。”武藤起身告辭了。
他沒從蕭正這兒獲取太有價值的信息。但至少,他狠狠惡心了蕭正一把。
凌籟陛下與蕭正的關係,的確是非常親密的。這一點,宮本親王曾經告訴過他。並讓他多多提防蕭正。免得吃了大虧。
蕭正也沒多說。只是慢條斯理地吃着菜。喝着酒。
而凌籟陛下與武藤,卻因爲喝了不少,要回休息室稍作休息。
左右等了不到十分鐘,蕭正見這羣客人都是酒桶,居然有種喝通宵的跡象。他便想要起身離開了。
可他剛一起身,一把沉悶的槍聲突然從後臺休息室傳來!
砰!
剎那間,所有觥籌交錯的客人先是一愣。旋即四下散開。有些膽小的甚至鑽進了桌底。驚叫連連。
“怎麼回事兒!?”
幾個膽大的皇族成員拍案而起,無數皇家護衛隊迅速嚴陣以待,朝槍響的地方衝去!
蕭正的心也跟着一沉,拿不準後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
可那羣氣勢洶洶的護衛隊還沒能闖入後臺,凌籟陛下便從後臺走了出來。
她潔白的長裙上沾滿了鮮血。絕美的臉龐亦是冷酷無情。一雙漆黑的眸子,更是閃爍着難以言喻的寒光。
“陛下!”
護衛隊成員紛紛單膝下跪,不明所以。
幾名近身護衛則是飛奔上前,攙扶住凌籟陛下道:“陛下,怎麼回事?”
不等凌籟陛下開頭,武藤家的親屬也快速靠攏過來。
槍聲是從後臺傳來的!
而所有人都知道,後臺只有凌籟陛下與武藤二人!
槍響了。出來的卻只有凌籟陛下,怎麼回事兒?
兒子呢?
武藤呢!?
所有人都望向了凌籟陛下,等待他的回答。
就連蕭正,也很想知道剛剛在後臺,究竟發生了什麼。
“武藤喝多了。對我動粗。”凌籟陛下微微抿脣,眼神極爲不善道。“還拔槍要殺我。”
“不可能!”
武藤家掌舵人高聲喝道:“陛下!我兒子怎麼會對您動粗?您可是他的妻子,我們武藤家的兒媳!”
凌籟陛下聞言,眉宇間掠過一抹冷厲之色:“新一先生,您的意思是,我抹黑武藤?”
被凌籟陛下那陰冷的眼神一掃,新一臉色陡變,忙垂下頭去。嘴裡卻是兀自詢問道:“請問陛下,我兒子現在哪裡?”
“在後臺躺着。”凌籟陛下聲線微冷道。“如果送醫院及時,也許還來得及搶救。”
武藤家族立刻前往後臺救人。可被擡出來的武藤卻滿身鮮血,臉色蒼白無比。原本炯炯有神的雙眼更是緊閉起來。
他的身軀微微顫抖,左腹還被刺入了一把匕首。衆人不敢拔出來,怕失血過多而死。
可在瞧見這一幕時,婚禮現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丈夫要對妻子動粗?
這個動粗,是哪方面?不少人開動腦力進行思考。
而單單是拔槍要殺凌籟陛下這件事,就足夠摧毀武藤家族的全部根基!
這不是政治角逐,而是上升到政府高層對人民信仰的對碰!
蕭正在聽見凌籟陛下的那番解釋之後,便知道武藤不僅在這場婚姻中結束了自己的前程。更是連帶着武藤家族,也將受到滅頂之災!
謀殺天皇陛下?
這不是任何一個內閣大臣所能承受的罪名。不論是在全國範圍內,甚至是在政府基層,都是絕對不能容忍!
天皇或許在本土已經沒有太大的參政權力。可其影響力,甚至是民衆信仰度,還是極其高的!
武藤家族的人全部撤退。那些事不關己的客人,也紛紛告退。生怕惹火燒身。反倒是始終遊走在邊緣的蕭正,卻苦澀地看了人羣中的凌籟陛下一眼。
他知道了。
這纔是凌籟陛下準備的大招。
不僅是毀掉武藤一人,更要打垮整個家族!
而代價,僅僅是毀掉一場她本就沒什麼興趣的婚禮!
凌籟陛下並沒有受傷。
她身上所沾染的鮮血,也全都是武藤流出來的。
在護衛隊的照顧之下,凌籟陛下直奔府邸。接受宮內醫生的檢查與調理。蕭正憂心忡忡地離開婚禮現場,本想直接離開皇宮,去從外界打聽一下關於此事的細節。卻被一名中年女子喊住了。
“蕭先生,陛下有請…”
蕭正聞言,先是沉默了片刻,旋即點頭說道:“好的,請您帶路。”
這個節骨眼凌籟陛下邀請自己去她的府邸。這其中是否又有什麼不可名狀的原因呢?
略一沉凝,蕭正便苦澀一笑,喃喃自語:“陛下,您可真是個殺伐果斷之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