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機場。
西裝筆挺的常逸山從vip通道出來。迎接他的是一輛商務車。司機是一名即便在夜晚,也佩戴了墨鏡的青年男子。
上了車,常逸山的後腦輕輕靠着椅背,淡淡道:“東西呢?”
“後座椅。”墨鏡青年說罷,踩住油門駕車離開。
確定後座椅有個黑色匣子後,常逸山摸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喂。”
電話那邊響起沉悶卻異常興奮的聲音。
“動手。”常逸山言簡意賅道。
“明白。”
掛斷電話,常逸山將黑色匣子打開。裡面有一把精緻的銀色手槍。一旁還擺放着一個黑色的消音器。
常逸山動作並不熟練的把消音器套在槍口,在往嘴裡塞了一塊消毒毛巾,閉上眼睛,輕輕挪動槍口,砰地一聲悶響。在左臂上打了一槍。
“唔”常逸山睜開眸子,臉龐因疼痛而微微扭曲。
但這一槍只是皮肉傷,並未傷及骨頭。恢復得好,一個月就能沾水。
腳下有醫藥箱。常逸山打開箱子,簡單清理了傷口,並消毒包紮。然後拍了拍司機的肩膀:“回家。”
……
郭振東已經讓人將火鍋送到家中。常逸山的家。他也備好了啤酒,準備和常逸山大快朵頤。
可開門的一瞬間,郭振東臉色大變。眼中殺意畢露!
“怎麼回事?”郭振東攙扶住臉色蒼白的常逸山。
“回來的路上被人襲擊。”常逸山踉蹌走回客廳。無力的坐在了沙發上。
郭振東看了一眼常逸山手臂上粗糙的包紮。統統拆解後重新消毒、縫針、包紮,一系列動作熟練而嚴格。一看就是受過特別訓練。
“槍傷?”郭振東蹙眉問道。
“嗯。”常逸山輕輕點頭。
“蕭正乾的?”郭振東雙眼赤紅。
怎麼,商戰玩不過,就玩暗殺?
太卑鄙了!
“不知道。”常逸山點了一支菸,眼神理智道。“但我知道他也是今晚回國。”
從他登機回國到蕭正發現他的行蹤,相差不會超過兩小時。所以留給常逸山的時間並不多。
“你好好休息。”郭振東豁然起身,目露兇光道。“我幫你做掉他!”
說罷,也不顧常逸山阻攔,破門而出。
……
夜間十二點。
工作了一天的林畫音拖着疲憊的身子乘電梯前往停車場。蕭正臨走前嚴厲警告過她。即便他不在,她也不許加班熬夜超過十二點。這是家規。
對於蕭正的話,除非涉及原則。否則林畫音鮮少會拒絕。
叮咚。
電梯門應聲而開,林畫音剛剛走出來,卻又突然停下了腳步。
陰暗處,有一道不可忽略的身影。
林畫音面無表情的凝視這道來者不善的身影,淡漠道:“找我?”
“是的。”
黑影從陰暗中呈現出來。
不是旁人。正是八絕締造者穆青松!
“林小姐,他們都被我解決了。”穆青松微笑道。他們,指的是林朝天安排的影侍衛。從未出現在林畫音的視線中,卻如影隨形。
林畫音並不意外,表情平淡道:”去哪?”
林畫音的配合讓穆青松頗有些意外。但很快,他搖頭笑道:“不愧是林老妖的女兒。”
說罷,他拉開車門,伸手道:“請。”
……
林畫音全程沒有受到任何不公平對待。穆青松就像是她的司機一樣,在一個分叉口時,還徵求了林畫音的意見:“左邊這條道難走,但快。右邊這條道是國道。會稍稍慢一些。”
“安全第一。”林畫音給出自己的意見。
“是的。”穆青松點頭,選擇了國道。
似乎也不關心這是否是林畫音拖延時間的手段。
一個鐘頭之後,轎車抵達一棟破敗的倉庫前面。倉庫內燈光昏暗,暗橘色的光芒揮灑出來,可清晰瞧見空中瀰漫着灰塵。
“林小姐。請。”穆青松伸手示意。
林畫音沒有反對,徐步走進了倉庫。
進入倉庫,她便一眼瞧見了端坐在椅子上的常逸山。
他手臂上包紮着紗布。紗布已被鮮血染紅。看上去頗爲刺目。眼見林畫音到達,常逸山起身相迎,微笑道:“抱歉,把你請到這裡來。”
林畫音目光冰冷的掃了常逸山一眼:“你比我想象中還要弱。”
常逸山英俊臉龐上的笑容一滯,旋即搖頭說道:“何出此言?”
“你心裡明白。”林畫音美眸微垂。
常逸山微微一笑,道:“他今晚死後。你會怎麼辦?”
林畫音目光一沉,擡眸道:“你有這個本事?”
常逸山搖頭:“我沒有。”頓了頓,擡手指了指穆青松。“他有。”
然後,他繼續說道:“你也有。”
林畫音直勾勾的盯着常逸山:“你敢殺我?”
“不敢。”常逸山搖頭。神情很輕鬆。“但只要他以爲我敢。就行了。”
關心則亂。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蕭正也不敢賭。
他的心,一定會亂。
穆青松說過,他一亂,他必敗!
敗,必死!
常逸山選擇了風險最大的林畫音。已然把事做絕。也將蕭正逼入絕路。
林畫音隨意找了一張椅子坐下。毫無被綁架的覺悟,神情淡漠。
常逸山也不在乎,只是緩緩坐下,盯着林畫音那完美無缺的臉龐看了一眼。突然問道:“如果我在學生時代追求你。有機會嗎?”
“沒有。”林畫音冷冷說道。
“在你遇到蕭正之前呢?”常逸山繼續問道。
“沒有。”林畫音仍是二字回答。
“我哪裡比不上他?”常逸山問道。
“你哪裡比得上他?”林畫音反問。“你若比他強大,會走這一步?”
常逸山笑笑。沒反駁。
他姿態平穩的點了一支菸,深吸一口。視線卻眺望遠處的夜空。緩緩說道:“我真的很想知道,當他死在你面前的時候,你會有什麼反應。”
“你一定不想知道。”林畫音面若寒霜道。
常逸山聳聳肩,輕鬆道:“無所謂了。他未必有機會找到這裡。”
噝噝…
白熾燈忽明忽暗,發出輕微的電流聲。
倉庫外捲入一陣寒風,陰冷刺骨。
起風了。
夜空彷彿愈發低沉。壓得人喘不過氣。
連那輪明月,也被烏雲遮掩。天地無光!
公衆號:肥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