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竹聞言,心中略微有些意外。
他看的出來,唐尼這是要讓功。而且是讓給蕭正。
看起來,蕭正在這位名門之後的心中,佔據了極爲重要的地位啊。
八十個億砸出來,居然連最基本的榮耀都要讓給蕭正。要說這筆投資不是看在蕭正的面子上,令狐竹都不信。
笑了笑,令狐竹誰也沒落下,先後恭維了令狐竹與蕭正。一頓晚餐纔算告一段落。
因爲令狐竹還有個會議要趕,約好了下次見面時間,他便乘車離開了龍鳳樓。蕭正送他到門口,直至轎車消失在視線中,才一巴掌拍在唐尼的後腦門上:“你小子搞什麼鬼?”
唐尼摸了摸後腦勺,嘿嘿傻笑:“沒什麼。就是想讓令狐竹知道,這事兒沒有師傅你疏通,我肯定不會幫他。”
“我和他不存在內部鬥爭,爲什麼要玩這種心眼?”蕭正抿脣問道。
“很簡單。”唐尼咧嘴一笑,緩緩說道。“父親說過,商場上從來沒有絕對的友誼。你幫他的時候,他當你是兄弟。當你沒有利用價值時,也就是酒肉朋友了。棄之可惜,食之無味。”
頓了頓,唐尼繼續說道:“據我所知,令狐竹現在和商瑤的關係,那可是相當緊張啊。”
蕭正聞言,略微錯愕地搖搖頭:“年紀不大,心眼倒是不少。”
不愧是出自名門啊。其城府與手腕,還真不是普通人所能比擬的。至少胡建軍在心眼方面,就絕對玩不過唐尼。看起來,這幾年唐尼非但在武力方面有顯著提高。在商戰上的經驗,也完成了原始積累。不再是當初那個只好武的初生牛犢。
文治武功。
怕纔是甘多夫對自己這個寶貝兒子的終極要求吧?
“師傅。不瞞您說,我們一直有關注燕京這幾年的動態。不管是大事小事,只要和您有關,我都有跟進。”唐尼笑了笑,迎風點了一支菸。“我知道,師傅這兩年日子不好過。壓力也很大。但我和父親都相信你能扛過去,並獲得最終成功。”
笑了笑,唐尼繼續說道:“所以我說服了父親。在現在最危難的時刻與您聯手。以後肯定有大把好處。”
蕭正斜睨了唐尼一眼:“你知道外面現在都在躲我嗎?”
商瑤真的僅僅是擔心投資失敗,導致一蹶不振嗎?
背靠兩大豪門,一次大規模投資失敗,或許會造成不小的影響。但對商瑤而言,絕對不是破壞鐵三角關係的理由。
真正讓商瑤走出撤資決定的,相信是在與大領導談話之後,以及林老妖的警告。
面對如此龐然大物,商瑤放棄了與蕭正的深厚情誼。倒也合情合理。
“當然知道。”唐尼嘿嘿笑道。“要不然,師傅哪會把我這點錢放在眼裡?”
“知道還敢往上撲?”蕭正擡眸瞪了唐尼一眼。“錢多燒得慌?”
“就當我是錢多少得慌吧。”唐尼抽了一口煙,慢悠悠的說道。“反正呢,八十億我也賠得起。再者,也讓賈斯汀看看。我和師傅的交情,是他拍馬也追不上的。他只會錦上添花,而我唐尼,卻可以爲師傅雪中送炭。”
蕭正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唐尼的腦袋:“有你這麼個徒弟,師傅倒是賺到了。”
唐尼突然認真起來,扒開蕭正的手臂:“師傅您這話說的不對。”
“嗯?”蕭正好奇問道。“哪裡不對?”
“認識師傅,纔是我唐尼賺到了。而且是賺了一條命!”唐尼振振有詞道。“沒有師傅當初捨命相救,可能我唐尼已經死去多年!”
蕭正搖搖頭,轉身走回龍鳳樓。
……
商經天書房。
當他分析完最近收到的信息,眉頭不由得微微舒展開來:“蕭正果然沒讓我失望。”
商瑤端坐在對面,臉上卻沒什麼太多情緒。
“光是他一個人,就拉來了八十億投資。”商經天看了女兒一眼。“我沒說錯吧?就算你撤資,大文娛項目也不會胎死腹中。一定有人會頂替你投資。”
“我很看好這個項目。”商瑤平靜地說道。
“不要只看眼前的蠅頭小利。”商經天緩緩說道。“大文娛項目若是成功,的確擁有十分廣闊的前景。但穩住顏商兩家的格局,甚至是再進一步,纔是我們該有的戰略目標。”
“而這些東西,不是靠一個大文娛項目就能辦到的。”商經天微微擡起手指,指了指天花板。“得有上頭的支持。”
商瑤不置可否,卻是轉移了話題:“我記得,您一直與尉遲家走的很近。爲什麼這次突然改換楚家?就目前來說,楚家的根基絕對不如尉遲家。”
“你也說了,是目前。”商經天一字一頓道。“佔據尉遲家的資源,我們頂多還有五年或是十年的發展前景。但如果能夠獲取楚家的支持,那也許就是三十五年的支持了。”
“我不相信尉遲家主退居二線之後,就完全沒有政治資源了。”商瑤說道。
商經天直勾勾地盯着女兒,沉默了片刻後才說道:“小人物纔看中小恩小惠。你不是小人物。是未來掌握龐然商業帝國的繼承人。出手就是幾百億,甚至千億的商界鉅富。”
“一個退居二線的前領導人,能對你的生意提供多少幫助?”商經天緩緩說道。“權力是即時性的,過期不候。但對於我們而言,財富卻是永久的。只要不胡搞胡來,就不會大廈傾覆。”
“合適地站隊,才能讓利益最大化。”商經天說罷,站起身來道。“按照我的預計,趙家這場報復計劃,不會拖太久。留給你的準備時間也不是太多了。抓緊籌備,即便未來是三分天下的局面——”
“我不想你走我的老路,當萬年老二。”
商瑤聞言,心中猛然一顫。
她聽明白了。
原來父親不僅僅是要從這次大洗牌中撈好處。更是要——取代林老妖,當商界一哥!
又或者,讓她當一姐?
商瑤脣角泛起一抹苦笑,眼神卻愈發堅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