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正緩緩轉身,凝重的眼神落在了身後的中年男子臉上。只一瞬間,他的瞳孔便猛然收縮,臉色不由自主的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是他。
沒想到,,竟然會是他。
此人是誰。
蕭正在部隊服役,併爲了參加武鬥大賽而針對性特訓時的嚴酷教官,人稱趙探花的頂尖高手。
他的出現,令蕭正思緒萬千,也迅速明白了今晚的陰謀,絕非薛剛一人爲之,背後定然還有更龐大的勢力,和更多想他死的黑手存在。
難怪,難怪薛剛如此膽大妄爲,竟敢公然在警備區殺人,看來,他也是得到了某些承諾,並拿到了相當誘人的回報。
在我面前,你確定能毫無阻礙的殺人。
這是中年男子對蕭正放的話,換做旁人,或許多少有些託大、自傲的嫌疑。可出自趙探花之口,卻是如此的理所當然,天經地義。
趙磊何許人也。多期參加武鬥大賽的種子選手的特訓教官,資歷深,實力強悍,並於十五年前獲得北方三大軍區聯合武鬥第三名,人稱趙探花。
蕭正就曾經在他手上特訓了三個月,並吃了不少暗虧。所以對此人並沒什麼好感。
趙磊中等身材,穿一身中山裝,膚色呈小麥色,看上去精神奕奕,精壯幹練。但一雙並不大的眼睛裡,卻蘊含着濃密的殺機。直奔蕭正而去。
明明曾經是教官和學生的關係,多年不見卻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爲什麼。
因爲蕭正從進入特訓隊的那一天開始,趙磊就處處針對他,非但沒在這三個月教授他任何經驗,反而逼迫他超負荷消耗體能,令蕭正身心疲憊,無法以最佳狀態參加武鬥大賽。
而究其原因,無非是蕭正擋了某些人的道,威脅了某些人拿武鬥冠軍的機會。再加上蕭正當年從不向任何人低頭,所以二人的矛盾從特訓第一天開始,就愈演愈烈,最終以分道揚鑣收場。
如今見面,趙磊焉能給他好臉色。
“教官,你不在部隊訓練新人,跑明珠來做什麼。”蕭正明知故問,臉上浮現一抹嘲諷之色。
“我來清理門戶。收拾你。”趙磊雙臂揹負,目光淡淡掃了眼半坐在地上,滿面鮮血的薛剛,眉頭微蹙道。“你還真是個刺頭,到哪都愛惹事。”
“過獎。”蕭正淡然一笑,氣定神閒道。“但我對你的說法很有意見。”
“什麼意見。”趙磊淡漠的問道。
“清理門戶你用在顏商的身上可以,用在我的身上,似乎不太準確吧。”蕭正漫不經心的問道。“你教了他,但並沒教過我任何東西。又哪來清理門戶一說。”
“像你這種狂妄自大的人,還需要我來教。”趙磊冷笑道。
“你的確沒什麼值得我學的。”蕭正淡淡道。“這一點,你倒很有自知之明。”
趙磊臉色一沉,寒聲道:“多年不見,你倒是一點沒變。還是那麼自以爲是。”
蕭正笑了起來,淡淡道:“如果變成你這個樣子,那我寧願自己沒變。”
“放肆。”趙磊臉色陡變,殺氣昂揚道。“蕭正,今天我就要你知道,什麼叫尊師重道。”
“放屁。”蕭正收回了鋼筆,頭也不擡的說道。“你也配自稱師長。不過是一條趨炎附會的哈巴狗。”
趙磊怒不遏制,如一頭髮怒的雄獅衝向蕭正,誓要清理門戶,剷除這個眼中釘,肉中刺。
……
被拒之門外的張嵐藍心二女急得團團轉,張嵐因工作關係,人脈和關係網絕對要比藍心強大,尤其是尋找陸大山這種明珠傳奇人物,張嵐擁有藍心想象不到的能量和人脈。
在打了半個小時的電話之後,張嵐終於從一個見過幾次面,連名字也沒能記住的明珠老商人口中打聽到了陸大山的私人電話。
“老亨,下次再請你吃飯。”張嵐掛了電話,然後迅速撥通陸大山的私人號碼,急不可耐的等待接聽。
良久,話筒對面終於傳來一把醇厚而沉穩的男中音。張嵐記得,這把聲音正是同學聚會上那個派頭十足的中年男子的聲音。
“喂。”
張嵐情緒頗爲緊張的問道:“喂,是陸老闆嗎。”
“是我。”話筒那邊傳來一把略顯疑惑的聲音。“你是。”
“我叫張嵐,蕭正的同學。我們晚上在九龍城見過面了。”張嵐忙不迭向對方表明身份。
“哦,原來你是阿正的同學。”陸大山的聲音明顯變得緩和了一些,莞爾問道。“張小姐找我有事兒嗎。”
“嗯。我有急事找你。”張嵐也不再客套寒暄,語速極快的說道。“蕭正出事了。現在只有您才能救他。”
“蕭正出事了。什麼事。”電話那邊傳來陸大山頗爲意外的聲音。
“被警備區的人抓走了。我相信他們不會輕易放過蕭正。陸老闆,您能不能想想辦法。再晚我怕蕭正會出事。”張嵐焦慮的說道。
說到底,薛剛是她的丈夫,誰能比她更瞭解薛剛的爲人。以薛剛心狠手辣的做事風格,莫說得罪了他,打了他的弟弟,即便是一件普通的小事,他也不會輕易罷休。
張嵐知道,今晚若是沒人出面搭救蕭正,一定會出大事。
“嗯,我知道了。張小姐你先彆着急,我會盡快了解這件事。然後給你一個答覆。”
陸大山說罷徑直掛了電話,遂又放下手中的茶杯,瞄了眼坐在一旁嗑瓜子看電視劇的老婆大人,遲疑道:“老婆,蕭正出事了。”
“哦。” 秦霜吐出瓜子殼,慢悠悠的問道。“什麼事。”
“被警備區抓了。”陸大山彙報道。
“他怎麼會得罪警備區的人。”秦霜奇道。
“你忘了。他上次打過薛紹。薛紹的大哥薛剛,就是在警備區工作。”陸大山介紹道。
“薛家能量還真不小啊。居然出動警備區找茬。”秦霜冷笑道。“一羣以權謀私的國家蛀蟲。”
“但我覺得這件事沒這麼簡單。”陸大山輕輕搖頭,點了根菸道。“我得打幾個電話問問。”
說罷,他拿起茶几上的座機,連續撥打了幾個電話,五分鐘後,陸大山放下電話,表情凝重道:“難怪張嵐會連夜找我,看來她已經走投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