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一輩子時間?
蕭正表情微微一滯,遂又半開玩笑的說道:“叔,我不是您想的那種人。”
甘多夫年紀雖大,卻始終緊跟潮流,瞬間明白蕭正這番話的潛臺詞,不由哈哈大笑:“我也不是!”
說罷,甘多夫點了一支菸,煙霧繚繞臉龐,一字一頓的說道:“阿正。一句話,提出你的條件。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不讓你吃虧。不管是生意上,還是其他方面。”
“抱歉。我不希望他答應你。”
沒等蕭正回答,拿着手機的索菲亞打開擴音,音譯出她輸入手機的話語。
“嗯?”甘多夫微微一愣,視線轉向索菲亞。“爲什麼?”
“你希望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涉險嗎?”索菲亞態度強硬。“一輩子?”
甘多夫笑了笑,態度仍舊謙和:“花一輩子去做一件可能永遠不需要做的事。並獲得巨大的回報。這其實是一筆很划算的買賣。”
“你有的,我都有。雖然沒你多。但我能全部給他,你不能,也不會。”索菲亞目光冷靜的盯着眼前這個足以震撼整個紐約城的大鱷,面無表情的拿起手機。“他憑什麼答應你?有什麼理由答應你?”
甘多夫笑了笑,也沒就此進行反駁,只是把視線重新落在了蕭正的臉上。
蕭正抽了兩口電子煙,臉上卻掛着恬淡的微笑:“您要我花一輩子時間去保護小唐尼?”
甘多夫默默點頭。
“那您又是否知道,我本就是他的師傅。而他,也很有可能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徒弟?”蕭正反問道。
“像你這樣的強者。教一個徒弟已經夠了。”甘多夫沒有直面回答,卻闡述了達到蕭正這個級別的人物,通常會做的選擇。
“那您爲什麼還要提出這樣的要求?”蕭正微微蹙眉道。“不覺得多此一舉嗎?”
“不會。”甘多夫笑了笑,莞爾說道。“這世上,除了我能爲他付出一切,沒有第二個人可以。”
蕭正聞言,不由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那倒是。他要是敢搶我的女人,我肯定痛扁他一頓。”
“如果我兒子和她爲敵呢?”甘多夫指了指索菲亞,意味深長的說道。“如果我兒子和任何你在乎,甚至可以付出生命的女人爲敵呢?你會怎麼選擇?”
蕭正微微一愣,遂又搖頭道:“唐尼沒您想的那麼白眼狼。”
“世事無絕對。”甘多夫一臉認真的說道。“五年前,十年前。你能想到曾經和你感情深厚的葉世官會利用你,背叛你,甚至傷及你的兄弟?”
蕭正愣了愣,覺得甘多夫這番話語雖不深奧,卻道盡了這世間的許多無奈。
是啊。
有太多我們本以爲永遠不會發生的事兒,到頭來卻順理成章的發生了。並給了我們一記措不及防的猛攻。
甘多夫身爲摩爾家主,唐尼的親生母親兼領路人,他有此等擔憂,只能說是比普通人更明白未雨綢繆的道理。
儘管這種態度略顯尖刻,傷及了蕭正某種層面的感情。但他卻無言以對,無法辯駁。
“阿正。”甘多夫目光沉穩的凝視着蕭正,一字一頓的說道。“如果我說將來有一天,你會和索菲亞小姐反目成仇,你可能當下會不屑一顧,但如果真的發生了。你該怎麼辦?當然,這種假設終究只是假設,發生的可能性比不發生小得多。”
“但唐尼是我的兒子,更是摩爾家族的未來。希望你能明白我這個做父親的一片苦心。”甘多夫含蓄的說道。很現實,很殘酷,甚至在旁人看來,有些杞人憂天。可瘋子和天才,不正是一線之隔嗎?很多被多數人認爲是錯誤的決定,最終不也產生了難以估量的影響嗎?就連蕭正的老丈人林朝天,當初不也正是做了一個誰也不認同甚至謾罵的決定才一舉成名嗎?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但他比任何人都在意細節。在乎被正常人所忽略的問題。
何況在甘多夫眼裡,蕭正絕對稱得上近二十年來,最大的奇蹟和——變數。
“我可以向您保證。”蕭正抽了一口電子煙,緩緩說道。“只要他沒作出人神共憤的事兒。他都是我的徒弟。”
“只要他還是我的徒弟。即便天涯海角,誰要對他不利。我都不會坐視不管。”
蕭正笑了笑,眼神頗爲灼熱:“不瞞您說,唐尼雖然很有可能是我唯一的徒弟。但我很喜歡他,也爲自己有這樣一個徒弟感到驕傲。”
“師傅——”
忽地,後背傳來唐尼激動顫抖的聲音。沒等蕭正轉頭,不知何時進入別墅的唐尼來到他的跟前,眼神微紅,表情複雜的蹲在蕭正邊上:“做您的徒弟,纔是我這輩子最值得驕傲的一件事。”
蕭正意味深長的看了唐尼一眼,撇嘴道:“就算你心裡這麼想,但在你父親的面前,你也應該說做他的兒子,纔是這輩子最值得驕傲的事。”
“哈哈哈。”甘多夫大笑,說道。“他可不覺得當我的兒子有什麼好驕傲的。”
唐尼回頭看了甘多夫一眼,不滿道:“老頭子。說了不讓你來,你非要來。來了還惡意挑撥我和師傅的關係。當父親當到你這份上,不怪爺爺當年最討厭你這個當兒子的。”
甘多夫乾咳了一聲,罵道:“臭小子。在外人面前給你爹留點面子。”
唐尼翻了個白眼:“面子是自己掙的。哪個當父親的面子是兒子給的?”
甘多夫似乎拿唐尼沒轍,又或者在他眼裡,唐尼的表現足夠好,並沒什麼值得批評的。和寶貝兒子鬥嘴兩句,便笑着起身道:“你們年輕人聊。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叔,留下吃了晚餐再走吧?”蕭正禮貌的說道。
甘多夫微微一笑,委婉拒絕。蕭正則緊隨其後,親自送甘多夫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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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正。不管任何時候,如果覺得前面沒路走了。來紐約。天塌下來,我幫你頂。”甘多夫語重心長的說道。
蕭正一臉感激的點頭,頗爲複雜的看向甘多夫,問道:“叔,是不是每個做父親的,都把自己當座山?兒子的山?”
甘多夫微微一怔,遂大笑:“我喜歡這個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