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蕭正勝得光明正大,卻也險峻萬分。無數次,他都險些被侯賽因擊中死穴。無數次,他都差點死於侯賽因劍下。即便此番贏了這場戰鬥,仍身負重傷,耗盡心力。
蕭正緩緩收刀。然後拔出肩胛之上的半截騎士劍,臉色煞白的走出別墅。
“先生!”
在門外久候的露絲和妮卡第一時間衝了上來,滿面擔憂的詢問道:“您沒事吧?”
沒事?
和天下八絕之一的侯賽因生死較量,又豈能沒事?光看他一身鮮血,明眼人也看得出他雖然勝了,卻也是險勝,慘勝。
“車上有醫藥箱嗎?”蕭正目光渙散的問道。
“有!”妮卡連忙攙扶腳下有些虛浮的蕭正上車,而後聯手露絲一同爲蕭正處理傷口。並吩咐司機開車。
剩餘八名近身侍衛也算是行大運,前期跟着蕭正衆人留守在別墅內,沒有參與別墅之外的血腥廝殺。之後,他們又被蒼龍逼出會議廳,逗留在別墅之外。這才避過了這場驚世駭俗的大戰。否則,他們哪還有性命離開?
房車內,露絲和妮卡小心翼翼的爲蕭正包紮傷口,索菲亞則昏迷不醒的躺在座椅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來。長達半個鐘頭的清洗、消毒、包紮之後,蕭正肩胛上的傷口方纔處理完畢,手背上的傷口也纏繞了多層紗布。
“先生,我們只能爲您進行簡單包紮,等回了家,還需要私人醫生爲您重新檢查一遍。”露絲心疼的說道。
包紮過程中,露絲意識到蕭正受傷極重。若換做尋常人,肩頭那一劍只怕當場就能將其擊潰。可蕭正竟還能頑強的走出別墅,坐在房車內心平氣和的接受治療。其承受能力之強,世間罕見。
“無妨。”蕭正搖搖頭,抿脣看了一眼身後的索菲亞。女人眉眼微鎖,彷彿在睡夢中,心情也難以平復。偶爾加重的呼吸,更證明此刻的她並不好受。
接受完治療,蕭正的臉色逐漸恢復正常。未等露絲二人詢問他的身體狀況,蕭正就伸出手指,在索菲亞的後頸處揉捏了一會。算是推宮過血。
以手掌切後頸所導致暈迷,說到底就是大腦瞬間供氧不足,以及強烈的震盪令血液堵塞。即便蕭正的手段再高明,也無法做到對索菲亞一點傷害也沒有。所以此番纔會臨時補救,希望索菲亞醒來時,所承受的頭暈目眩等症狀儘可能減輕。
約摸一分鐘的揉捏,索菲亞嚶嚀一聲,頗爲迷茫的睜開了眼眸。
她一醒來,露絲和妮卡便面露欣慰之色。關切道:“老闆,您沒事吧?”
艱難起身的索菲亞輕輕搖頭,而後目不轉睛的凝視着蕭正,尤其是瞧見他身上數處包紮着紗布,眼中不由流露出心疼之色,刷刷在白紙上寫了一行字:你怎麼樣?
“沒事。”蕭正蒼白的臉上強擠出一絲笑容。“你呢?”
索菲亞輕輕搖頭,遂又表情鄭重的寫下一個疑問:你打贏了?殺了他?
“嗯。”蕭正輕輕點頭。
索菲亞眼中掠過一抹複雜之色,奮筆疾書:“爲什麼弄暈我?
“怕你遭殃。”蕭正坦誠相待。“他的實力太強。你一個女流之輩,在外面等着比較安全。”
頓了頓,蕭正不想繼續和索菲亞糾結這個問題。轉而問道:“反倒是你,怎麼會捨得把百分之五十的生意交給蒼龍?”
索菲亞聞言,目中掠過一抹寒光,在紙上寫下一行字:我捨得給,他也沒命享用。
“嗯?”蕭正眉頭一挑,極爲好奇的說道。“你打算怎麼辦?”
“不是老闆準備怎麼辦,而是已經辦了。”露絲莞爾說道。“先生您也許還不知道,早在半個鐘頭之前,蒼龍就已經死了。”
“死了!?”蕭正虎軀一震,不可思議的問道。“怎麼死的?難不成他沒在茶水裡下毒,反倒是被你們毒死了?”
妮卡笑着說道:“區區一個蒼龍,我們老闆可從沒放在眼裡。之所以容忍至此,主要是想知道,他的背後到底有沒有伊藤作祟。”
“也就是說。這場談判本就沒有任何意義。不管結局如何,蒼龍都註定會死?”蕭正咂舌問道。
“可以這麼認爲。”露絲解釋道。
“這麼看來,我是唯一一個不知情的人?”蕭正斜睨三女,埋怨道。“你們又利用了我?”
“不敢——”索菲亞開不了口,二女則忙不迭解釋道。“這個消息我們也是剛剛通過軍方纔知道的。之前除了老闆,我們和先生一樣完全不知情。”
“那也就是說。你又騙了我?”蕭正意味深長的看了索菲亞一眼,眼中卻並無苛責之色。有的只是一絲困惑。
刷刷。
索菲亞在紙上寫了一行字:知道的人越多,就容易走漏風聲。
“連我都不值得信任?”蕭正撇嘴問道。
“如果我和你同時反應平淡,肯定會引起蒼龍的防範。到那時,他們未必還敢原路返回。”
索菲亞又在白紙上寫了一段話:“但我只算到蒼龍那一步,而沒料到侯賽因會出現。如果不是你,也許我們今天全會死在這裡。”
蕭正搖了搖頭,不置一詞。
如果自己這次沒有出現在談判現場,侯賽因未必會出現。這是個有必然聯繫的因果關係。所以索菲亞完全犯不着因此而感謝自己。
“先生。這次要不是你,就算我們老闆再神機妙算,恐怕也會身陷囹圄。”露絲目光輕柔的望向蕭正。輕咬紅脣道。“謝謝您。”
“謝謝您。”妮卡也面露柔色。
蕭正冷漠的掃視二女,一字一頓的說道:“在我們華夏,報答救命之恩的法子往往都是以身相許。”
露絲和妮卡刷地俏臉一紅,紛紛望向索菲亞道:“我們當然不會拒絕先生啦——就怕老闆不高興。”
索菲亞目光一沉,冷冷掃了二女一眼。不用開口,也看得出她斷然不會答應。
面對索菲亞的兇狠顏色,二女倒也沒有害怕。只是捂嘴笑了起來。也不知是爲索菲亞的異樣舉動感到好笑。還是爲度過劫難而發自肺腑的開心。
但不管如何,此番安全回家,實在是皆大歡喜,令人心生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