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林畫音的介紹，燕京那些印有私人名牌的會所，基本上都設立了會員制度。像葉藏花這類交遊廣闊的京城公子哥，發出的會員卡接近五百。而像林朝天這類逼格夠高，地位也登峰造極的老妖，會所設立至今十餘年，會員人數還不過五十。
所以單以這二人的實際情況來看，會員人數越少，越彰顯身份實力。
“這麼說有失公允。”林畫音聆聽着蕭正的闡述，輕輕搖頭道。“葉藏花和他比，的確會員數量越大，越顯得廉價。但從整體情況而言，會員數量極少或極多，都是一種能力的體現。”
蕭正聞言，也是表示贊同。點頭道：“的確。也不是誰開會所，都有那麼多人捧場。畢竟不是公開營業的會所，而是真正的私人性質。”
“所以這就是你的第一個問題。”林畫音臉色平淡的說道。“選擇走量，還是選擇走質。”
“別說在燕京，就算在明珠，我也沒能力走量吧？”蕭正苦笑不迭的說道。“你真以爲我像你舅舅那樣，交友遍天下啊？”
林畫音面不改色道：“所以走質？”
蕭正抽了兩口電子煙，遂又抿了一口紅酒，頗有些爲難的說道：“即便走質。我好像也沒幾個朋友。相反，敵人倒是一大把。”
林畫音意味深長的看了蕭正一眼：“所以你不止要走質，還要限量？”
蕭正眼睛一亮，探頭問道：“這好像是我唯一的出路？”
林畫音面不改色道：“一個葉藏花，一個陸大山，有他倆當先鋒，龍鳳樓的底蘊是夠了。”
“如果我把商經天也搬進來。你說我老丈人會不會也賞臉？”蕭正神秘兮兮的說道。
“商經天？”林畫音峨眉微蹙。“他會給你面子？”
“他說不希望和我做敵人。”蕭正微笑道。“不管真心假意，起碼不會拒絕我場面上的邀請吧？更何況，站在我的角度，我曾給了他一個人情。他至今還沒還。”
什麼人情？
不殺之情！
也許這所謂的人情也是蕭正主動送的，但站在商經天的角度，這的確算是一次不大不小的人情。
這個面子，他究竟會不會給蕭正呢？
“也許你不知道，他們倆不論在生意上，還是私下裡，甚至在輿論口中，都陷入了一山難容二虎的局面。”林畫音緩緩說道。
“如果連商經天都捧我場子，他真好意思冷眼旁觀？”蕭正微笑道，嘴裡說得仔細，臉上卻掛着風輕雲淡的笑容。似乎對這件事的關心程度還不如客廳的家居風格。
林畫音微微抿脣，停止了這場意義重大的談話。
會所名確定了：龍鳳樓。
會所制度也擬定了。走質，還限量。
但至於蕭正最後一個疑問，即便是林畫音這等敏感身份，也難以給他正面答案。因爲這個用二十年時間締造傳奇的男人，不止是她的父親，還是被稱作林老妖的梟雄。以劍走偏鋒而聞名。他會否給蕭正這個面子，恐怕也只有他本人才能給出答案。別人——沒這個本事。
接下來的半個月，蕭正和林畫音都陷入了忙碌之中。蕭正要安排海外部的人員佈置。留守一小部分，而剩下的一大部分則要跟隨他和副主管沈涵進京。留守的那一小部分雖然多數是主動選擇留下的，但依舊看得出來，他們很羨慕隨大隊北上的同事。
而除了調度海外部人事問題，蕭正把更大的精力放在了龍鳳樓的籌備上。這也是林畫音連續吹了幾晚枕邊風之後的效果，可謂立竿見影。
蕭正清楚林畫音的想法，也明白她這麼做的初衷。儘管蕭正在這方面的熱衷度始終時高時低，看見大人物風起雲涌時，他會像大部分男人那樣渴望擁有權力。但更多時候，他卻更樂意享受悠閒舒適的生活。
但有林畫音的督促，他卻不得不去執行。要知道，林畫音從沒如此強烈要求他去做一件事。如若拒絕，他很難想象本就鐵腕無情的林畫音會如何冷暴力自己——
選址問題已經被林畫音敲定，所以蕭正的首要難題，就是龍鳳樓的風格。
現代風？
歐洲風？
時尚簡約風？
最終，蕭正決定按照龍鳳樓這三個字進行風格基調上的拍板。
名爲龍鳳，會所自然要圍繞這兩頭神獸進行裝修。而有了龍鳳，風格也就更容易偏向古風。當然，蕭正對太過復古的建築沒什麼太大的好感。不是討厭，是覺得太小家子氣，文縐縐的，看似底蘊十足，實則流於表象。
龍鳳都是祥瑞之物，卻又充盈霸道之氣，是兩大主宰。故而蕭正希望會所的主題風格儘可能大氣，乃至於霸氣些。而在其間再點綴一些柔情的元素，以配合龍鳳同時出現的婉轉。既要雄壯，又不失婉約。阿正哥發掘出他這輩子最有想象力的一次審美。
“哥，你還有這審美呢？”
視頻裡，馬英俊吊兒郎當的坐在辦公桌旁，打趣道：“你以前可是連搭配衣服都揪頭髮的主兒啊。”
蕭正板着臉道：“人是會成長的。何況有你嫂子鞭策，我還能是當年的那個我嗎？”
“說得我也想談一場山無棱天地合的戀愛了。”馬英俊感嘆道。
“別廢話了。抓緊去辦吧。”蕭正催促道。“你嫂子說了。三個月內必須完工。”
“喂。我是搞金融的。又不是包工頭。這種事兒我哪有經驗？”馬英俊抱怨道。
“你們旗下不是有個設計組嗎？安排他們去跟進吧。酬勞照算。”蕭正指手畫腳道。
“行吧。”馬英俊一臉遺憾的說道。“哥，我是看出來了。自從你當上海外部主管，架子是越來越大了。唉。真懷戀當初那個純樸的你。萬惡的金錢啊。”
蕭正笑罵道：“滾犢子！你居然還敢說我？以前給你打電話，你基本上可以達到秒接。現在呢？經常第二天才回我一條短信。怎麼？有錢了，有地位了，內心膨脹了？腫脹了？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吧？”
馬英俊訕笑道：“哥。這麼較真幹嘛，我不就和你開個玩笑嘛。我這就去辦——”說罷一溜煙跑出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