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正微微轉頭,臉上不由自主的浮現一抹笑容,打趣道:“陸叔,別告訴我你也住進這裡了?”
陸大山穿着一身十分休閒的運動裝,看樣子,也是出門鍛鍊來了。這不由讓蕭正懷疑他也住在這裡。
“陸叔年輕時就愛買房。光是這個小區,陸叔就買了兩套。”陸大山笑道。“怎麼,你是看不起我的財力,還是瞧不上我的品位?”
蕭正啞然失笑道:“我要看不起你的財力,你會不會用錢砸死我?”
“想得美。”陸大山打趣道。“我的財產全是琪兒的。你要想分一杯羹,找她要去。”
蕭正苦笑不迭道:“不瞞您說,我長這麼大,還沒伸手找誰要過錢。”
“這點我信。”陸大山笑眯眯的點點頭,坐在人工湖畔的長椅上,悠閒的點了根菸,拍了拍旁邊的位子道。“坐一會。”
蕭正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旁邊。卻是一臉堅定的拒絕了陸大山的香菸:“戒了好幾個月了。現在改抽這個。”
說着,他掏出電子煙,吸了兩口。
“不賴。”陸大山莞爾笑道。“你秦姨督促了我二十年,我也只是從以前的一包改爲半包。你小子煙癮不比我小,毅力倒是比我大不少啊。”
蕭正笑了笑,也不搭茬,只是意味深長的問道:“陸叔,您該不會真搬這裡來住了吧?”
“什麼叫般這裡住?”陸大山瞪了蕭正一眼。“就明珠那不到一個億的小房子,能裝得下陸叔龐大的靈魂?”
說着,他指了指東面整個小區最大的一棟別墅:“琪兒畢業前,陸叔就一直住在這裡。價值三億七。比你買的那小別墅可要大了不止一倍。”
蕭正翻了個白眼,撇嘴道:“知道您有錢。沒必要無時不刻掛在嘴邊吧?”
“知道就好。”陸大山好整以暇的抽了口香菸,戲虐的問道。“來燕京也有兩個月了。感覺怎麼樣?”
“什麼感覺?”蕭正奇道。
“全方位感覺。”陸大山笑問。
“除了沒喝上您泡的茶。別的方面也沒什麼大的不同。”蕭正趁機拍了個馬屁。
“哎喲。你什麼時候學會拍馬屁了?”陸大山怪笑道。“以前我喊你喝茶,平均三次才能成功一次。這口風變得夠快啊。”
蕭正一臉嚴肅道:“這不是怕打擾您和秦姐過二人世界嘛。”
“是姨。”陸大山糾正蕭正的稱呼,遂又慢悠悠的說道。“怎麼樣?打算什麼時候把會員卡送給我?”
蕭正微微一愣,遂又釋然道:“您還真是無所不知啊。”
“這算啥?”陸大山倨傲道。“我還知道你擺在大廳的那隻花瓶出自哪個朝代。蓋着誰的印章。”
蕭正沒好氣道:“不吹牛會死啊?”
“不會。”陸大山堅定的搖搖頭。“但不舒服。”
“靠。”蕭正忍不住罵了一句。
陸大山爽朗笑道:“我就喜歡看你一臉被打敗的樣子。”
“——”蕭正很想罵一句變態。但考慮到陸大山完全有理由拒絕自己的會員卡,故而委曲求全道。“現在你穩佔上風,我就不和你爭了。”
“知道就好。”陸大山抽了一口煙,輕描淡寫的說道。“除了我和葉藏花。別的人你是怎麼安排的?”
果不其然。
在蕭正的人生軌跡上,扮演引路人身份的陸大山無事不登三寶殿。且次次都有備而來。就算喝杯茶,也能灌輸點理念給蕭正。令其深受裨益。
“計劃是把商經天拉進來。”蕭正含蓄的說道。
陸大山眉頭一挑,嘖嘖稱奇道:“你小子胃口真不小啊。怎麼,剛進城就要一飛沖天,不怕飛得太高,摔個粉身碎骨?”
蕭正斜睨了陸大山一眼:“我說老陸,你不給我出出主意就算了。沒必要潑冷水吧?”
陸大山收斂了臉上的嘲笑,一本正經的說道:“你和他雖然沒實質性矛盾,但也間接害死了顏商。還衝進他的書房,拿刀架着他的脖子。你覺得他會給你這個臉?”
蕭正搖頭道:“除了你,我誰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請進龍鳳樓。”
“靠!我就這麼廉價?”陸大山憤恨道。
“瞧您這話說的。”蕭正一臉肉麻道。“咱們這不是老交情了嘛。難不成您還能駁我面子?”
陸大山悶哼一聲,抽了一口煙道:“別看商經天出了名的中正平和。不偏不倚。但這卻只是他的表面形象,骨子裡,卻是個六親不認,腹黑之極的富家子弟。”
“看得出來。”蕭正點點頭,面帶笑容道。“當初他就告訴我,他找我茬,不是因爲痛恨我。而是不得不做。”
“你信?”陸大山反問。
“我信。”蕭正緩緩說道。
“你該信。”陸大山眉頭舒緩道。“顏商只是他的一顆煙霧彈。能用則用,不能用則棄。你當初的行動,不說對他有多大幫助,倒也省去了他不少麻煩。”
蕭正抽了兩口電子煙,仔細揣摩了陸大山的這番話,微微擡眸道:“他是你們四人中年紀最長的。今年已經五十七歲了。除了顏商這個名義上的接班人,就只剩那個滿腦子稻草的女兒了——”
陸大山意味深長的凝視着蕭正:“龍生九子,雖各有不同。但你認爲會是頭豬嗎?”
蕭正聞言,不由頭皮一陣發麻:“她一直在演戲?”
“郭振東號稱萬年老二,這可比忽高忽低難多了。你覺得商瑤跟在這樣一個父親身邊,會變成一個草包?”陸大山沒直面回答,卻也承認了蕭正的疑惑。
不由自主的,蕭正後背一陣涼風嗖嗖。當初在酒吧,她即便被林小築狠狠打了一頓,遭受奇恥大辱,也沒暴露本性,而是默默等待顏商的支援。這份心性與隱忍,豈是常人能及?
陸大山輕拍蕭正肩膀,語重心長道:“在把一個人吃透之前,輕易不要下定論。否則是要吃虧的。”
蕭正目光微妙,脣角卻是微微上翹,搓了搓手掌道:“叔,我覺得這比在戰場上廝殺好玩多了。”
陸大山雙眼一亮,加重了語氣:“而且更刺激。”
“我向往平靜。但也享受刺激。”蕭正一字一頓道。
“看得出來。”陸大山話鋒一轉,一本正經道。“林畫音這隻滿身鋼針的刺蝟你都敢往上貼。說你沒點受虐傾向都沒人信。”
“秦姐最近沒在你面前表演飛刀絕技吧?”蕭正爭鋒相對,揶揄道。
“小犢子,你懂個屁,你秦姨那是在表達愛意。”陸大山咆哮道。
“秦姐咋沒捅死你個受虐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