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正的心情複雜中帶着幾絲慍怒。
他知道凌籟陛下將自己千里迢迢都找來,不是參加什麼狗屁生日宴。而是來送…
搖搖頭,心不在焉地乘坐凌籟陛下預先準備好的專車前往酒店。一路上都在準備措辭。
這件事的發展,超出了蕭正的預期。
他也萬萬沒想到凌籟陛下的膽子會那麼大。
不過反過來一想,明知不可爲而爲之,這不正是凌籟陛下的作風嗎?
想當初,她坐在輪椅上指點江山。活生生將自己的生母殺害。隨後,又在毫無優勢的情況之下擊殺天雄太子。連其皇叔也在這場皇權之爭中敗下陣來。
靠的,豈非正是凌籟陛下的膽大妄爲?
猶記得那天夜裡,凌籟後背浸滿了鮮血,卻被老林冷酷趕走。她獨自走在蒼涼的月光之下,何其落寞,何其悲愴?
呼。
深吸一口冷氣,蕭正的視線飄向了窗外。
貴族酒店距離皇宮不太遠,車程約摸二十分鐘。當蕭正站立於酒店門口時,這才發現整棟酒店都被皇家護衛隊給包圍起來。大概也是爲了保護酒店內各位貴賓的安全。
凌籟陛下爲蕭正安排了一名貼身隨從,也算是高規模接待了。
“蕭老闆,請走這邊。”隨從指的是vip通道。走進通道,便能直奔電梯上樓。蕭正從起牀到現在,連一頓飯都沒有吃。再加上昨晚的激烈消耗,卻是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先是跟隨貼身隨從上樓,蕭正本想讓隨從帶他去見凌籟陛下。可瞧着隨從顧左右而言他的模樣,就知道凌籟陛下定然是事先有所交代,不會輕易見蕭正。
“算了,找個地方吃東西吧。”蕭正苦笑一聲,知道這事兒也急不得。
酒店內有料理,有海鮮,也有自助餐。蕭正嫌麻煩,就直接來到自助餐地點,弄了些還算合口味的食物就餐。
因爲酒店被皇室承包下來,所以客人很少,看起來冷冷清清的。
蕭正吃着,隨從卻恭敬地站在一旁伺候。一會端一杯果汁過來,一會兒又拿些調理。忙的不亦樂乎。
可午餐才吃一半。不遠處幾名歐洲白人便肆無忌憚地冷哼一聲,憤然起身道:“這都是什麼垃圾食物!太難吃了!”
身邊的隨從微微皺眉,卻也沒有多言。蕭正更是心不在焉地吃着,哪裡有閒工夫搭理這些沒素質的洋鬼子。
啪啦!
一個銀勺子毫無徵兆地摔在了蕭正的餐桌上。一下子扎進咖啡杯中,濺的滿桌都是黑咖啡。
隨從見陛下的貴賓被人侮辱,當場就要發作。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普通客人都是直接安排在貴族酒店下榻。可蕭正卻是直接進入皇宮住了一晚。而且據說當晚連陛下也沒有離開親王府邸。
這是什麼關係?
哪裡是幾個海外貴族所能相提並論的?
這要沒伺候好,隨從的職業生涯也就算是走到了盡頭!
隨從剛要訓斥對方,蕭正卻懶洋洋地將其攔住:“算了。這是你家主子的生日宴,別搞砸了。”
說罷,蕭正拿起兩張餐巾紙拭擦了脣角,打算隨便找個休息室躺一會。
昨晚雖然迷迷糊糊,並沒主動做些什麼。可那種身體被掏空的感覺卻異常強烈。
“無知的華夏人!”
終於,戰火直接燒到了蕭正頭上。
那邊共有三個歐洲白人。聽口音,是純正的倫敦腔。最年輕者大約二十七八歲。長相俊美,氣質出衆。但眉宇間始終縈繞着暴戾之色。另兩名中年人則有些以他馬首是瞻的意思。相信也是隨從之類的人物。
起初蕭正可以將其視作高高在上的貴族公子,吃不慣東京這邊的自助餐發發牢騷。可現在,他就沒辦法視若無睹了。
怎麼?
看我低調內斂好欺負?惡意砸勺子都算了,還直接來嘴炮了?
蕭正本就心情不佳,缺個發泄口。眼下這歐洲公子殺上門來挑釁。蕭正也不再忍耐。緩緩站起身來,目光冷冽地掃視那名公子哥。薄脣微張道:“給你兩個選擇。要麼道歉,要麼——進醫院。”
他聲音不大,卻鏗鏘有力。
每一個字都在衆人耳畔經久不衰。
就連特意安排來伺候他的隨從,也是微微一驚。
這蕭老闆玩太大了吧?
是,人家是有不對的地方,但嘴炮兩句,相互罵兩聲,也就差不多了吧?
要知道,對方可是來自英皇室的貴族啊——據說還是英女皇的旁支親戚。身份尊貴着呢。
衆所周知,英女皇在全球範圍內都是極有影響力的存在。而東京皇室卻因爲太過低調,以及一些政治上的限制,顯得十分薄弱。
但這只是以前的刻板印象。
自從凌籟陛下登基之後,據一份不外傳的權力排行榜來看。凌籟陛下的影響力,已經漸漸有了超越英女皇的跡象。
這也是爲什麼此次凌籟陛下生日宴,會有那麼多王公大臣跑來湊熱鬧的原因。
誰不想一夜成名天下知?
誰又不想成爲東京皇室的乘龍快婿?
就在不久之前,這位公子哥已經明着暗着得罪了好幾撥實力不如他的競爭對手。而後者也都紛紛低調處理。和蕭正之前的反應如出一轍。
可這一次,他卻被蕭正的這番話給說懵了。
道歉?
進醫院?
公子哥猖狂之極地笑了起來,擡起右手指向蕭正:“憑你?”
“嗯。”蕭正緩步走上前去,臉上瞧不出什麼表情,眼中卻有陰冷之色閃過。
他的反應,令公子哥身邊的兩名隨從異常緊張。紛紛靠攏了公子哥,以防不測。
“剛剛忘記說時間了。”蕭正擡手看了一眼手錶。“我的耐心只有一分鐘。”
“你個黃種——砰!”
公子哥話音未落,只覺得鼻樑骨一陣劇痛。緊接着,眼淚鼻涕外帶鼻血噴涌而出。整個身軀如同斷線風箏摔了出去。
而那兩個警惕立於一旁的隨從,卻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切發生。
他們想出手——可根本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