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面對蕭正的問候,林朝天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
而這時,常逸山也笑容和煦的站起身來,熱情的與蕭正打招呼。
儘管看上去一切如常,但只要不是瞎子,不是傻子,又豈能感受不出蕭正到來之後,餐桌上的氣氛分明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話多的常逸山少言了,少言的林朝天索性閉上了嘴巴,只剩滿臉的威嚴。
“都坐下邊吃邊聊吧。”董壁君吩咐廚房準備了一副碗筷,充當起暖場一職。“阿正,逸山,你們可都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今後肯定會有很多合作機會。今兒就當是提前切磋一下,免得下次在外面見着了陌生。”
坐在林朝天左下方,與董壁君面對面而坐的常逸山十分隨和的說道:“董姨,我和蕭正已經有過一面之緣了。”
“哦?是嗎?”董壁君面露驚訝之色。
“是啊。”常逸山微笑道。“畫音的公司遷址酒會上,我們就見過了。蕭先生人才一流,令人折服。”
本不知如何開口的蕭正聞言,臉上堆起笑容,回敬道:“常先生纔是人中龍鳳,我豈敢和你相提並論。”
董壁君笑言:“你們都是青年才俊,也不用相互謙讓。”頓了頓,她偏頭向常逸山問道。“逸山,你的公司組建得怎麼樣了?之前還聽說你請了一批華爾街精英過來主持大局,該不會是打算打造國際化企業吧?”
常逸山謙虛道:“董姨您說笑了。我那就是小打小鬧,哪裡敢班門弄斧。”
“小打小鬧?”董壁君熱情而親切的笑道。“你新辦的東方科技光是前期斥資就高達兩百億,更是在燕京的人才市場掀起了招聘風潮。再有你這麼個留過洋,有國際視野的掌舵人領航,還愁不能在華夏一展抱負?”
這些話均是對常逸山的溢美之詞。符合董壁君一直以來的做人標準。但不論是冠冕堂皇的客套話,亦或者發自內心,董壁君對常逸山都分明另眼相看,惹人遐想。
就好像之前有人告訴過他,顏登奎入林家進餐,便是她董壁君的安排。旨在何爲,就不是外人所能知道的了。
餐桌上,常逸山和董壁君聊得十分投機,蕭正除了偶爾在董壁君的招呼下舉杯,吃兩口菜,一插不上嘴,二也不知道談些什麼纔好。當然,常逸山和董壁君所討論的航母型企業運作,也不是新奧出身的蕭正有能力去探討的。非得硬着頭皮去參與,只有被打臉的份兒。
常逸山,華爾街之星。身價近兩百億美金。比紐約第一名媛索菲亞的合法資產還要多上一倍。其在華爾街的金融公司雖員工不足三百人,但其吸金能力卻遠超索菲亞或林畫音所掌控的實業公司。
當然,這也並不就證明被譽爲華爾街之星的常逸山的商業頭腦超過了索菲亞或是林畫音。而是搞金融的,本就回報率高。不是常有句話說嘛。搞金融的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而像常逸山這麼有頭腦的金融高手,也許天天都有訂單,天天都能開張。所以你看,他現在的身家就已經夠吃三百年了。
而莫說是林畫音這些年輕人,就算是林朝天這種登頂的商業巨擘,論單一買賣的效益,也未必趕得上做金融的常逸山。這就是爲什麼美國股票市場的總財富能達到美國gdp的三倍之多的原因。做實業生意,哪怕做得再大,也必然有其地域的侷限性。但常逸山在美國做金融投資,卻是做全世界的生意。
“逸山。你在華爾街做得好好的,怎麼會忽然想到回國發展?是什麼因素令你作出這麼重大的決定?”董壁君慢條斯理的吃了一口菜,口吻溫柔的問道。
抿了一口茅臺的常逸山放下酒杯,眼神萬分堅定的說道:“我是華夏人。燕京是我的根。在外面漂泊了近十年,難免會有鄉愁。再者,其實做我們金融這行,也並不是外人想的那麼輕鬆。說得好聽點,我們是拿錢生錢,無國界的做買賣。但說到底,要有金主信任我們,給我們錢,才能在這行生存下去。”
頓了頓,常逸山繼續用一種十分平穩的口吻說道:“去年金融危機,我在短短三個月內蒸發了近三十億美金。這不僅令我個人蒙難,也是對顧客的一種傷害。”
董壁君耐心聆聽着,卻並沒直截了當的發表意見。反倒是沉默寡言的林朝天開口說道:“華爾街去年能做到你這樣低損失的,不超過三人。你還因此拿了好幾個國際金融獎。”
“是嗎?”董壁君面露驚訝之色,遂又回頭望向常逸山。“逸山,你是欺負董姨不懂金融,故意出難題考我呢?”
常逸山莞爾笑道:“我哪敢考董姨您。”頓了頓,他繼續說道。“在華爾街這些年,我的確收穫不少。但總是沒有歸屬感。而且說到真正的高明,還得是林叔。”
“你林叔經歷了去年的金融危機,也損失了幾十個億喲。”董壁君微笑道。
能把幾十個億當玩笑開出來的女人,她的眼界該有多高?而她所處的家庭,又該有多麼的富有?
常逸山輕輕搖頭,眼神敬重的望向林朝天:“林叔雖說損失了幾十億,卻一下子拿到了數百億項目的核心主導權。說起來。這簡直是以小搏大的經典案例。”
董壁君溫柔的笑着,看着林朝天的眼神充滿愛慕。她的男人,一定是世界上最優秀,最雄壯的勇士。哪怕所有人都在往後退,而他,卻永遠逆風而行,所向披靡。
至此時。坐在餐桌角落的蕭正已經獨自喝了半瓶茅臺,吃了不下兩碗菜,如果不是餐桌上沒有飯盆,也許他還會盛兩碗米飯,就着一盤酸辣牛肉絲吃個盡興。
人家隨口談的,就是蒸發數十億,以小搏大拿下數百億的項目。而蕭正所在的新奧。總市值纔不過區區兩百億。莫說林朝天所馳騁的領域,即便是常逸山的世界,一次市值蒸發就足以把新奧打回原形,瀕臨破產。
而哪怕蕭正在去年的一年時間裡,頂着金融風暴,各行業都不景氣的壓力爲新奧賺了不少錢。但在這場飯局上,他卻像個透明只人。連開口說句話的資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