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國有100多個國家公墓,南部州首府奧城最著名的則是馬克河邊的愛國者國家公墓,長眠在那裡被視爲安息者的光榮。
站在州立圖書館的背後,只見馬克大橋橫跨平靜的河流,一條平坦的大道穿過大橋直抵愛國者國家公墓大門。
在領略了州立圖書館的博大和恢宏之後,再從馬克大橋上走過,披着馬克河的清風走進公墓,漫步於坡地上的石階,就像是一個詞一個詞的讀着一個個米國夢的故事。
雖然這裡是公墓,但它像公園那樣美麗和寧靜,以愛國者山崗爲中心,墓園分佈於斜坡和平地,到處是綠草,四周是樹木。
整個墓園呈半圓形,周圍樹木蓊鬱,園內芳草如茵,墓地綿延起伏,潔白的墓碑鱗次櫛比,宛如逝者的龐大軍陣,聲威浩蕩,蔚爲壯觀。
公墓中央的山丘上,有一處佔地大宅,據說是當初內戰時一位著名的愛國將軍的官邸,也稱“愛國者之屋”。
在屋中憑窗而立,可俯瞰整個公墓以及馬克河。
長眠在這裡的首先是戰爭中陣亡的士兵,政治家在工作崗位上殉職的國家工作人員、對國家有傑出貢獻者。
後來,畢其一生在軍隊中服役者,或在國家重要行政崗位上去世者,也可以安葬在愛國者國家公墓。
後來,在經過嚴格程序批准的情況下,有的安葬者的第一代子女可能隨葬。
隨着時代的推移,安葬者的範圍已有所拓寬,有些在某一領域作出了傑出貢獻的人也安葬在此。有一些將自己的大半生都伴隨軍旅生活的婦女,也可以在生命終結之後在這裡安眠。
但是,不管有多少變化,士兵始終是安眠者的主體。
這個時候正是黃昏時分,如血的殘陽正將最後一絲曙色播撒大地,墓園的風不知不覺間已經有些淒涼,讓正在這裡憑弔的人們提前感到了幾分秋意。
在一座墓碑前,一家老少穿着黑
衣戴着白花正在爲逝者送上鮮花,墓碑上刻着逝者的照片,照片裡是一個穿着軍服留着鍋蓋頭的年輕上等兵,笑起來甚至還有些青澀。
墓土看起來很新,看樣子像是今天早些時候剛剛下葬。
他的家人中有白髮蒼蒼的老人,也有年輕美麗的妻子,還有一個白皮膚黃卷發的兒子,還有哥哥姐姐以及他們的親屬,以及逝者的朋友和戰友,他們一邊祈禱一邊划着十字架一邊暗暗垂淚,氣氛十分沉重和悲傷。
不遠處的樹梢上蹲着黑乎乎的烏鴉,猩紅色的眼睛警覺的四處張望,不時發出“呱呱”的聒噪聲,聽上去是那麼蕭瑟。
突然間,那些烏鴉沒來由的躁動起來,叫聲也越來越大,最後一窩蜂的撲棱着翅膀飛向殘陽。
這個時候,那些憑弔的人已經結束了祈禱,年輕的妻子帶了自己可愛的兒子,哥哥姐姐挽着白髮蒼蒼的父母,朋友和他們的妻子互相執手,沉浸在悲痛中的他們眼看天色已晚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逝者已逝,再濃烈的親情、再深厚的友情也不可能陪伴他長眠,活着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打擾逝者的安息。
縱然天人永隔,但生活還要繼續。
就在這時,不知從哪裡吹來一股涼風,吹得墓草嘩啦啦得響,雖然現在是炎炎夏日,但他們卻突然感到一種刺骨的冰冷,甚至下意識的抱緊了雙臂。
突然,墓碑後面似乎發出一陣詭異的響聲,第一個聽到的人立刻停住了腳步,那聲音很快便傳進了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人的耳朵。
隨着那聲音越來越真切,到最後他們全都停了下來。
眼看最後一抹曙色已經落山,夜色正悄然降臨。
在這種時候在這種地方突然聽到這種聲音,對每一個活着的來說都不是什麼好消息,所有人的汗毛幾乎都在第一時間豎了起來。
許久,竟然沒有一個人再走一步,也沒有一個人敢
回頭看上一眼。
只有那個白皮膚黃卷發的小男孩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過身來,睜大眼睛呆呆的看着父親的墓碑。
砰!
高大的墓碑轟然倒了下去,翻起了潮溼的泥土,這一聲猶如重錘般砸在每個人心頭。
於是,他們一個接一個的回過身來。
儘管天色越發暗淡,但還是可以清楚的看到,平坦的土地居然有了一條接一條的裂縫,那裂縫越來越多、越來越寬,緊實的泥土也開始鬆動起來。
此時,月亮剛剛露出半張臉,冷淡的月光投在墓地上顯得無比清冷。
偌大的愛國者墓園彷彿靜止了一般,沒有一絲聲響。
每個人的呼吸都噎在喉嚨裡,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
然後,就在下一刻,更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只見那厚厚的墓土下猛然伸出一隻手,一隻沾滿了泥土的無比蒼白的手!
也不知是誰發出一聲驚呼後,就見墓土不住翻起,那隻手慢慢的往上很快露出了一條胳膊,然後是一個腦袋,一個肩膀……
一個滿身泥土的男人赤身裸體的從墓土下鑽了出來!
雖然那人全身上下沾滿了泥土,但依舊掩蓋不了他雄健的身材,冷色的月光罩在身上,猶如剛剛出土的古希臘神像!
他慢慢擡起頭來,長髮遮着大半張臉,但深邃的眸子依舊透過髮絲折射出神秘淒冷的光輝。
他的嘴角輕揚,勾起一個世人無法理解的弧度。
慌亂、驚叫、倒地、哭泣,各種雜亂的聲響摻雜在一起,那些人很快便跌跌撞撞連滾帶爬的跑開。
只有那個小男孩依舊呆呆的站在原地,睜大一雙充滿驚訝的眼睛,任由那一抹月光下的人影慢慢將自己淹沒。
男人已經來到小男孩的面前,低頭俯視着他,嘴角依舊掛着那一抹世人無法理解的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