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衝隱隱感覺這次實在是玩大了,現在他才意識到自己剛纔那一套作死的飛行動作,差點兒要了這個女人的命。
他只是奇怪,這妞身子骨一向比較弱,經歷了剛纔的極限飛行,現在看來居然還沒有暈過去,簡直就是生命的奇蹟。
人家久久不言語,葉衝把人家折騰得那麼厲害,到了這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女人緊緊的抱住雙臂,突然低着頭無比艱澀的說了聲:“這是什麼地方?”
“不知道。”
女人自嘲的發出一聲冷笑:“我……”
她只說了一個字便軟軟的倒了下去。
葉衝一把將她攬在懷裡,這才發現這個女人竟然已經昏了過去……
今晚的風有點兒大,浪有點兒急,月亮有點兒模糊。
葉衝只穿了一件單薄的汗衫和一條單薄的短褲,蹲在一塊礁石上。
他手裡捏着一支菸,菸灰已經不知多少次被風吹落,遠處深色的浪潮不斷起伏,不住傳來一陣陣洶涌的潮聲。
海風不斷掀起他的髮絲,不住吹拂他的衣袂,但他蹲在那裡已經很久沒有動過了,就好像已經與那塊礁石融爲一體。
隨着一陣沙沙的腳步聲來到身後,一件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葉衝本能的心裡一動,第一次麻木到連有人接近都沒有察覺。
目光一閃,只見許夢琳已經來到身邊,雙臂抱在胸前靜靜的望着遠處的大海。
葉衝彈飛了菸頭,火紅色的菸頭扎進海水中,“噗”的一下沒了光亮。
“你醒了?”
女人沒有看他,過了許久才淡淡的說了一聲:“我要出海。”
葉衝吃了一驚:“什麼什麼,你不要命了,你沒看到麼,今晚風大浪急,在這樣的天氣出海是很危險的。”
女人閃亮的明眸靜靜的望着大海:“我經歷過的危險還少嗎?”
聽了這話,葉衝頓時沒話說了,這個女人經歷過的危險恐怕別人一輩子都經歷不了,而且她都是在認識自己之後才經歷的。
但在遇到許夢琳之後,至少他也經歷過一次,那次剛好是
第一次陪這個女人出海,差點兒沒被她一刀子捅死。
想到那件事,再想到今天自己的所作所爲,葉衝咧了咧嘴:“咱能不能再商量一下,我一聽到‘出海’兩個字就有陰影,你不會是又想殺了我吧?”
許夢琳沒有言語,頭也不回的走向那艘白色的“夢幻號”遊艇。
儘管有些小害怕,但還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出海,只好硬着頭皮跟她上了遊艇。
白色的遊艇破開水面,出了寶石灣便向着大海深處緩緩駛去。
葉衝拿了一瓶可樂從艙室裡出來,就見許夢琳正迎風站在甲板上,靜靜的望着黑沉沉的海面。
想到白天的事,他的心裡不免有些打鼓,但還是硬着頭皮走了過去。
“老婆,你啥時候醒的?”他沒話找話的說着,直接用牙咬開可樂的蓋子,故作輕鬆的灌了一口。
“是你把我送回家的?”
“不是我還能是誰?”葉衝撓了撓頭:“那啥……今天玩大了,一定是嚇到你了……”
“開飛機是需要飛行牌照的,你什麼時候拿到的?”
葉衝頓了頓:“什麼牌照不牌照的,瞎開着玩唄。”
“這麼說你既沒有汽車駕照也沒有飛行牌照,可是這兩樣你都開得很好。”
“瞎開着玩唄。”
許夢琳回過頭來直視着他:“這裡沒有第三個人,現在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人!”
葉衝的臉上多了幾絲難以捉摸的色彩:“男人。”
“你殺過很多人?”
“嗯。”
“你熟悉各種槍械?”
“嗯。”
“你的身手很好?”
“嗯。”
“你能熟練駕駛各種機動工具?”
“嗯。”
“你和黑金集團以及摩納哥王室都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葉衝猶豫了下,終於還是點了點頭:“嗯。”
“可是這樣的男人只存在於電影和小說裡。”
葉衝邪魅的一笑:“你就當你嫁給了007好了。”
他
在笑,可女人卻沒有一絲笑意,她堅定的說道:“你的心裡藏着一個女人!”
聽了這話,他的眉頭頓時鎖緊了,喝了一口可樂,許久才道:“你怎麼知道?”
“在飛機上至少有那麼短暫的一瞬間,你把我當成了那個女人。”
許夢琳就是許夢琳,哪怕在那樣的極端情況下,葉衝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作爲一個女人,我完全可以感覺到,你很愛她。”
葉衝一口氣喝光了瓶子裡的可樂,望着波濤起伏的大海:“我曾經聽人說過一句話:每一個男人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牀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硃砂痣。”
許夢琳體味着他說的每一個字,漸漸有所感悟,“可是你們並沒有繼續下去。”
葉衝沒有否認。
“我聽說世界上有一種愛情,起初男生窮追猛打,女生半推半就。跟着,女生漸入佳境,男生若即若離。後來,女生一往情深,男生味同嚼蠟。最後,女生說我愛你,男生說愛過。還有一種愛情,起初,女孩玩命倒追,男孩木訥遲鈍。跟着,女孩傾其所有,男孩愛意萌發。後來,女孩心猿意馬,男孩茅塞頓開。最後,女孩全身而退,男孩情根深種。完美的愛情是兩情相悅、天荒地老,不完美的愛情無非以上兩種,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而是一個人剛開始愛,另一個人的愛就已經殺青。你和她屬於哪一種?”
葉衝苦苦的一笑:“你有沒有聽說過在這個世界上還有第三種愛情?”
許夢琳凝眸深思:“第三種愛情是什麼?”
“有一對情侶,他們少年相識,彼此相愛。可是在他們生活的那個城市有一個殺人狂,專殺戀人,他們成爲了殺人狂的犧牲品。他們被裝在機器上,一分鐘腰部的刀會撕裂腹部,生還的辦法是一個剪刀石頭布的遊戲機,勝方生存。他們決定共同出石頭一起死,可是女孩死了,因爲男孩出了剪刀,女孩卻出了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