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青收起了笑聲,“晚晴,這三十年來我一直在想念你,但也一直在恨你,原來你也恨了我三十年,鬧了半天竟然是一場荒唐的誤會。這塊表我一直留在身邊,今天物歸原主吧,也算是爲咱們之間一場荒唐的感情畫上一個句號。”
林晚晴顫抖着雙手接過那塊表,淚汪汪的看着對方:“冠華,對不起。”
“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許長青擦乾臉上的淚水,苦笑道:“你瞧瞧我,真是越老越沒出息,說着說着居然哭了。”
“你是一個重感情的人。”
許長青感嘆道:“三十年前就是一場誤會,沒想到三十年後又是一場誤會。”
沒想到林晚晴斷然道:“不,這一次不是誤會。”
“哦?不是誤會那是什麼?”
林晚晴一字字道:“這一次我是爲了報仇而來的。”
“報什麼仇?”
“你的女兒許夢琳殺了我的兒子林紹謙。”
“什麼!”許長青大吃一驚,萬萬沒想到居然會有這種事。
當下,林晚晴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許長青的臉色越來越青。
直到她把話說完,許長青望着夜空中的大雨久久沒有說話。
“報應啊報應,沒想到你我之間的一場孽戀竟會在兒女身上變成了報應。”
“表哥,許夢琳是你的女兒,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如果真的是夢琳殺了紹謙,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我許長青沒什麼可說的。”
“表哥,可是……”
許長青一擺手,“晚晴,你我之間雖然有着很深的情誼,但誰的兒女誰不心疼,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個道理我還是明白的。”
林晚晴轉過身去,仰面望着大雨交織的世界,過了許久才幽幽的說道:“表哥,這個仇,我不報了。”
這個時候,在9公里之外的一間酒吧包廂裡,譚耀宗正端着酒杯,脣
齒間掛着酒香,默默的想着心事。
直到外面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纔打斷了他的思緒。
“誰!”譚耀宗不快的皺眉道。
“是我,晨風,出事了!”
“進來吧。”
門一開,進來一個穿着黑色緊身圓領衫的保鏢,看到包房裡的情形先是一愣,緊接着說道:“譚先生……”
譚耀宗做了個“安靜”的手勢……
旁邊一張濃妝豔抹的臉,露出一絲曖昧的笑意。
譚耀宗抓起一把鈔票甩給她,淡漠的說了聲:“滾!”
女人收起鈔票,恭恭敬敬的朝他鞠了個躬,乖乖的退了出去。
譚耀宗長長吐出一口氣,喝了口酒,這才慢悠悠的問道:“晨風,出什麼事了?”
“老石他們出事了!”
“哦?”譚耀宗翻起眼睛:“他人呢?”
“死了!還有一起過去的那十幾個兄弟,只剩下兩個活口,其他的人都死了!”
“你說什麼!”譚耀宗霍然站起,狠狠將手裡的酒杯摔在地上,白皙的臉頰青筋暴起,“老石是吃開口飯的老江湖,他做的局從來沒有落空過,這一次他親自出馬都沒能成功?”
“被人一槍爆了頭,腦瓜蓋兒都飛了。”
譚耀宗一陣切齒,“就算他不成,難道雷子那幫人都是紙做的?”
“雷子也死了,他帶去的十二個兄弟只剩下兩個還活着,一個沒了左手,另一個被捅了幾刀,腸子都流出來了,能不能活過今晚還不一定。”
譚耀宗那張俊朗的臉都已扭曲變形,他把拳頭攥得咯咯直響:“葉衝呢?”
“他只是受了點兒輕傷,已經帶着許夢琳走了。”
“輕傷?”譚耀宗一把揪住保鏢的衣領,紅着眼睛嘶吼:“十幾條人命沒了,居然只換來他一點兒輕傷?你告訴我爲什麼?說!”
那人臉色一青一白,“譚先生,乾脆讓我帶
上所有弟兄殺到寶石灣,我就不信要不了那小子的命!”
啪!
譚耀宗狠狠抽了他一個耳光:“放屁!我們譚家好容易成功上岸,老爺子正是競選的關鍵時期,許夢琳是什麼樣的人物,寶石灣是你隨便打打殺殺的地方,你他媽想坑死我們父子麼!”
“譚先生,我……我說錯話了,是我該死……”那人又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可我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十幾個兄弟白白送命啊。”
譚耀宗暗暗壓住心頭怒火坐了下去,“從我的私人戶頭支一筆錢,給兄弟們一筆安家費,記住這筆錢一定要足夠豐厚,豐厚到可以堵住他們家裡人的嘴。明白嗎?”
“是,我明白。”
“這一次是我太心急了,也是我低估了他的本事。”
“譚先生,他殺了咱們那麼多兄弟,難道就這麼便宜他了?”
“葉衝那傢伙到底是個什麼鬼,中了箭毒蛙的毒居然都死不了。”
“一定是上次那個神秘女人救了他。”
“我真搞不懂那小子究竟有什麼好,爲什麼那麼多女人都喜歡他,甚至還甘願爲他做出犧牲。”
“我看他也沒那麼了不起,說到底還不是有那些賤女人幫他。”
“這一次讓他僥倖過關,下一次可就沒那麼幸運了。”
“您的意思是……”
譚耀宗陰冷的一笑,一口將杯子裡的酒喝乾,正要開口忽然晨風的電話響了。
晨風拿起手機聽了聽才道:“譚先生,外面有個人要見您。”
譚耀宗一皺眉:“誰?”
“不知道。”
“什麼樣的人?”
“那人很奇怪,穿着一件黑色雨衣,根本看不到面目。”
一句話讓譚耀宗馬上想到了一個人,雨夜、譚公館、神秘的黑衣怪客……
莫非是他?
“帶他進來。”
“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