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雪癡目光閃動,指着自己的西裝問道:“老公,我問你,這是什麼顏色?”
“黑色。”
“我是吃什麼飯的?”
“黑道。”
“我是什麼人?”
“洪山會龍頭。”
女人點頭:“一個女人吃的是黑道的飯,做的是老大的位子,你覺得我憑的是什麼,憑我臉蛋漂亮還是身材好?”
“開什麼玩笑,又不是做嫩模拍平面廣告。”
“一行有一行的規矩,你沒有在這行混過當然不明白,時間久了自然就清楚了。”
葉衝撓撓頭髮:“她對你忠心耿耿,甚至願意爲你送命,難道你就沒有一點點感動?”
陸雪癡笑了:“你想讓我怎麼對她,你想讓我當她是姐妹還是朋友,是不是還要我不停的感謝她爲我做事?”
葉衝一時語塞,怔怔的搖了搖頭。
“你不知道這一行的水有多深,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葉衝也就沒有再掰扯下去,一行有一行的門道,黑社會不是開公司辦企業,陸雪癡年紀輕輕就掌管那麼大一個幫會,自然有她獨特的魔力和手段。
說着話的功夫,兩人已經進了酒吧,陸雪癡在他臉上輕輕一吻,獨自坐在一個角落裡。
葉衝在酒吧裡掃了一遍,隨手從吧檯上拿了三杯酒,徑直來到靠窗的那張桌旁,連個招呼也沒打便一屁股坐了下去。
在他對面坐着一個留着小鬍子、穿着揹帶褲、捏着雪茄煙的男人,男人面前只有一個高腳杯和一瓶礦泉水。
那個男人自然就是老鬼。
他的衣服永遠都那麼整潔如新,褲線永遠都那麼筆挺,背頭永遠都打着閃亮的髮蠟,目光裡永遠都裝滿了淡淡的憂鬱,不得不說他是一個迷人的男人,在這個年紀像他這麼迷人的男人並不多。
葉衝翹起二郎腿點上一支菸,“有時候我真不明白,身爲一個酒吧老闆,有錢又有氣質,喜歡你的小女生肯定一抓一大把
,泡妞的天時地利人和全讓你給佔了,可你偏偏不去好好利用,我還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男人。”
老鬼淡然一笑:“做人的方式有很多種,身在紅塵而不沾染紅塵之氣纔是大境界。”
葉衝撇撇嘴:“我看你真該剃光了頭髮做和尚,每天跟那幫禿驢在一起吃齋唸佛敲木魚子,豈不更悠閒自在。”
“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只要有一顆自在的心,無論做什麼都可以悠閒自在。”
“有時候連我自己都想不通,咱倆年齡不同、愛好不同、就連做人的原則也不一樣,我們到底是怎麼成爲朋友的?”
“呵呵,做朋友就像做夫妻一樣,一樣的人是做不了夫妻的,當然也做不了朋友。”老鬼彈了彈菸灰,“還記得咱們上一次見面吧?”
“當然記得。”
“你說你要離開海天,可是你今天還坐在我的酒吧裡喝酒。”
“還不是臨走前你說的那句話。”
“我說了什麼?”
“你說棋盤山的風景不錯,建議我臨走之前去看看。”
“所以你去了?”
“是的。”
“收穫一定不小吧。”
“沒錯,我不僅看了風景,還撿到了一樣寶貝。”
“什麼寶貝?”
“一個大美女。”
老鬼笑了,“那我真要恭喜你了,你的桃花運一向不錯。”
葉衝眯了眯眼,喝了一口酒:“看來有時候我真該聽你的勸告,比如我要是沒聽你的話,沒有去棋盤山,就不可能撿到那位大美女。”
“聽不聽在你,但該說的話我一定會說,因爲我們是朋友。”
“爲了我們再次見面,乾一杯。”
葉衝喝得自然是酒,老鬼喝得自然是水。
老鬼淡淡一笑:“不過你今天帶來的這位美女好像不是棋盤山的那位。”
“你說的沒錯,我的桃花運一向不錯,桃花運吹來的時候擋都擋不住。”
“
可是你不該把她帶到我這裡的。”
“爲什麼?”
“我怕被黑道上的人砍死。”
葉衝心裡一動,“這麼說你知道她是誰?”
老鬼點了點頭:“我的酒吧太小,實在接待不起洪山會的老闆。”
“我這次來找你就與她有關。”
“你應該很清楚她的身份,也知道她是幹什麼的,她是一個危險的女人,我勸你最好不要惹火上身。”
“你知道我這個人最喜歡惹火上身,別人不敢做的事,我偏要試試,別人不敢碰的女人,我偏要碰碰。”
“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剛好相反,我最怕的就是惹火上身。”
“但你還是會幫我的,對嗎?”
老鬼凝眉半晌,終於嘆口氣:“我真是怕了你了,在這個世界上我可以拒絕任何一個人,但唯獨不能拒絕朋友。”
“沒錯,我明知道你不會拒絕我,所以我就來了。”
老鬼正色道:“咱們先把話說清楚,我可以幫你,但跟那個女人沒有任何關係。今晚出了我的酒吧,你沒有來找過我,我也沒有對你說過任何一個字。”
“我明白。”
“說吧,你想讓我做什麼?”
“你是靠耳朵吃飯的,我找你當然是想打聽一個人。”
“什麼人?”
“這個人有一個響亮的名號:小混蛋!”
葉衝帶着幾分調侃的意思,但老鬼聽了這個名號卻根本沒有半分笑意,相反的,他的神色立刻多了幾分凝重。
老鬼聽過見過的人和事太多了,能讓他凝重的人和事已經不多。看到他此時的神色,葉衝馬上意識到那三個字一定非同小可。
“如果你覺得這個名號很好笑的話,你就錯了。事實上,時光倒退幾十年,那絕對是海天最可怕的三個字。”
“能得到你這樣的評價,說明那個人的確很了不起。”
“有沒有聽說過一個詞叫頑主?”
葉衝搖了搖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