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野豹沒能讓得開了,一聲痛叫,匕首射中了他的肩膀,手中的槍一下子就掉到地上。
張風雲顧不得窗子邊的敵人,忙趟地滾向門口,順手抄起了野豹掉地的那隻槍。
萬一山和山豬被牀撞到之後,被後面的牆給擋住了,緩和了一下撞擊力,將牀推了開,再次舉槍,但“獸王”已經將黑虎的脖子咬斷,反身撲上。
萬一山沒想到這隻狗有如此之猛,手中的槍還沒來得及扣響,“獸王”已經抓住了他舉槍的手壓下。
“嗤”地一聲輕響。
子彈擊中到地板,再次“轟”地一聲大響,地板像地震般抖動了下。
萬一山不愧是高手,被“獸王”抓住了那隻拿槍的手,不能作爲,當即提膝頂向“獸王”的身子。
“獸王”受到重擊,晃了下,但死死抓住萬一山的那隻手沒有鬆。
山豬舉起槍準備射擊“獸王”,但看見了張風雲的槍口,慌忙一下子滾到了牀後面。
張風雲便將槍口移向萬一山。
萬一山大驚,掙脫不了“獸王”,情急之下也只能倒在那張牀後,讓“獸王”壓在自己的身上。
但這卻給了山豬機會,他將槍對準“獸王”。
死死咬住萬一山的“獸王”並不傻,見了山豬的槍口之後,忙先下手爲強,一爪擊打向對方拿槍的手。
但這同樣給了萬一山的機會,“獸王”一隻爪的力已經不足以控制住它,用力一摔就將“獸王”摔了開去,同時舉槍射擊。
但被摔開的“獸王”卻四爪用力,縱身彈起,落在了牀的另一邊,萬一山的子彈落空。
鄭如虎也已經掙扎着爬起,從地上撿起一把匕首躲到了張風雲的身邊等待出手的機會。
這樣的場合,將自己暴露在敵人的視線下是最危險的事情。
張風雲看見鄭如虎過來,才突然想起門邊怎麼沒有動靜,斜眼一看,那名被自己匕首射傷的殺手竟然不見了,只有被“獸王”咬斷脖子的殺手躺在那裡,便問:“還有個殺手呢?”
鄭如虎說:“一受傷就逃出門了,你沒看見嗎?”
張風雲搖頭說:“我對付窗子進來的人,沒有注意到,沒有動靜的情況下引不起我的警覺。你傷怎麼樣,連長?”
鄭如虎說:“肩膀中了一槍,好像傷到了骨頭,但還行。”
張風雲看見了匍匐到身邊來的“獸王”,思索着怎麼對付藏身牀後的殺手。從剛纔簡短的較量來看,來的殺手都不是一般人,身手敏捷,反應神速。兩名殺手藏在牀後沒有丁點動靜,也是在等着一個突然動手的機會。
“獸王”知道兩名殺手的位置,但對方的手裡有槍,不敢輕舉妄動,“獸王”雖然勇猛,但並不笨,李無悔的父親教它的第一課程就是要懂得辨別危險,學會自我保護。混亂中它出其不意的攻擊基本無人能擋,但這種對方有十分準備蓄勢待發的時候,它撲出去只有被撂倒的份。
而此時的萬一山也心裡沒底了,一名被“獸王”咬死,一名被張風雲的匕首射傷。
“刺殺科”有規定,大凡執行任務時受傷,只管想着先行離開,不要成爲拖累,不要落入對方手中,所以被張風雲匕首射傷的野豹會迅速地逃走。
山豬也開始徵求他的意見了問:“怎麼辦,科長?”
萬一山咬了咬牙,很不甘地說:“撤!”
山豬點了點頭,於是迅速站起身,衝着張風雲藏身的牀開亂槍,人同時飛身躍上窗子,萬一山在後面跟着開槍。
張風雲剛冒頭想開槍,萬一山的槍口便指了過來,他只好趕忙蹲下,子彈擊打在背後的牆上,濺起一片塵土。
這一聲槍響之後,夜復歸沉寂。
鄭如虎說:“人已經走了。”
張風雲也從腳踏窗子的聲音聽出來了,他站起身,看着窗外,人行道上的綠化樹木枝丫伸到近窗子了,有些小的枝丫斷掉了,他走到窗邊,看見樓底下的路面掉了一大片的葉子,可見殺手是從窗子跳向樹之後,樹的枝丫受了重力下降,離地面近些的時候殺手便鬆了樹枝落地。
鄭如虎也走過來看了這個場面,忍不住讚歎說:“好厲害的殺手!”
張風雲看着鄭如虎臂膀上鮮血染紅了衣袖,忙說:“連長,你這傷不輕,我送你去醫院吧。”
鄭如虎說:“手臂的傷,還不影響走路,我自己去就是,你打電話報警,留下來陪警察處理現場吧!”
張風雲說:“我知道你能走,但我怕殺手沒有走,在外面守株待兔的話你就應付不過來了,我送你上了車,你直接到醫院就行,我再陪着警察處理現場。”
鄭如虎點了點頭。
張風雲將他送到樓底下,保安已被剛纔的動靜驚醒,正準備上樓看動靜,看見鄭如虎一身的血,忙攔住吼:“站住,這怎麼回事?”
鄭如虎說:“我們是303房間的,剛纔遇見殺手偷襲,我受傷了去醫院。”
保安半信半疑:“那也得等我們報警讓警察處理了現場才行。”
張風雲說:“他走,我留下來,我在路邊給他攔個車。”
保安還有些不相信的跟在後面。
鄭如虎上的士走後,張風雲撥打了報警電話,說了情況。他不知道自己這一報警又惹出了很大的麻煩。
報警中心將情況轉達給轄區的公安分局值班處。
大約二十分鐘後,警察趕到現場,但慶幸的不是市公安局的警察前來,否則王士奇當場就會抓了他。
張風雲配合着警察處理了現場之後便到醫院去看了鄭如虎。
鄭如虎剛好取了子彈從手術室出來。
張風雲問:“怎麼樣連長,傷影響大嗎?”
鄭如虎說:“不幸中的萬幸,子彈離肩胛骨只有一顆米的距離,否則骨頭就碎了,所以只是受到了震動,休養一陣就沒事,現場處理好了吧?”
張風雲點頭。
鄭如虎問:“難道龍城牛家的人知道我們的消息,所以派人殺我們?”
張風雲說:“我們從沒有來過龍城,在這裡沒有仇人,除了這個解釋沒有其他的可能了。”
鄭如虎卻想不通:“可是我們都沒有暴露過自己,他們怎麼會知道我們的消息呢?難道是那個小芳把你找她的事情向牛大膽說了?”
張風雲臉色頓時凝重起來:“只有這種解釋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事情就麻煩了。”
鄭如虎也點頭:“是,如果這樣的話,就意味着小芳還是倒向了牛大膽,會出面指控無悔,她對你承諾的那些話,只是敷衍了你。”
“他孃的賤人!”張風雲忍不住爆出粗口罵,“無悔怎麼攤上了這樣的賤人,那我們該怎麼辦?”
鄭如虎想了想說:“雖然這女的確實可恨,但我們是軍人,不是黑社會,沒有辦法使用極端手段,還是明天請示了師長再說吧。”
但兩人都沒想到,接下來會是更麻煩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賓至如歸”酒店的槍擊案被分局上報到市局,案子到了刑警大隊王士奇的手上,他一見案子的兩位當事人竟然是兩位“戰神”特種兵和一隻狗,當即興奮起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當即調兵遣將往醫院去抓人。
張風雲和鄭如虎因爲昨晚聊得很晚,所以都還在睡覺。
王士奇還在門外的走廊上就已經拔槍了,而且還提醒刑警隊的人說:“都給我注意好了,對方是戰神的人,很剽悍,別栽了跟頭!”
刑警隊這些人對“戰神”的人並不陌生,就在幾天之前他們才抓了李無悔,結果李無悔在被銬住的情況下還讓他們不少人吃了虧。
但是當一羣人亮着槍剛到鄭如虎的病房門口時。
只聽得“汪汪汪”的兇猛叫喚聲,“獸王”強悍地攔在了門口。
王士奇嚇得退了一大步,因爲他聽說了其中一名殺手就是被這隻狗咬破喉嚨而死,他更清楚軍犬保護主人的忠誠,所以不敢大意。
張風雲被“獸王”的叫聲驚醒,睜眼一看,見是一羣警察在門口,還以爲是昨天晚上案子的事情,於是便喊了“獸王”讓開。
“獸王”便退到了一邊。
王士奇帶着刑警氣勢洶洶的闖入。
張風雲皺了皺眉,因爲他突然間看見了王士奇的手裡拿着槍,而且一臉殺氣騰騰,還帶了那五六個人,絕對不像瞭解案情而來。
“你叫張風雲,是吧?”王士奇冷聲問。
張風雲回答說:“是,你是誰?”
他對王士奇的態度多少有點不滿,所以語氣也顯得有些傲慢。
王士奇將證件往張風雲的面前亮了亮說:“看清楚了。”
張風雲看清楚了:龍城市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王士奇。
這下張風雲就對他更反感了,李無悔告訴過他,在龍城的時候就是這個王士奇想廢了他,所以他根本就不正眼看王士奇,充滿藐視地問:“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