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禮說道:“江先生,您稍等,我現在就讓人把他們叫過來。”
江宇點頭,說道:“可以,但是先別透露找他們來,到底是爲什麼,等他們來了之後,再跟他們好好聊一聊。”
周禮已經站了起來,聽到江宇說的話,立刻回以一個明瞭的笑容:“江先生,您放心,我不會透露。”
說完,他便命人將名單上的幾個人通通找來。
這幾個人,因爲外界反對中醫的聲音很大,所以一直藏在周家,並沒有離開,此刻,聽說周禮要找他們,都有些懵逼。
“周先生這個時候找我們,有什麼事情嗎?”這幾個煎藥的人,問來找他們的傭人。
傭人搖搖頭說道:“周先生沒有告訴我,只是讓我請你們過去。”
這幾個人一聽,想着可能有事,於是跟着傭人往客廳走去。
剛到客廳,他們便聽到了周禮的聲音。
“是嗎?江先生,要真是這樣,你可一定要好好查看查看。”
聽到查看兩個字,所有人心中都咯噔了一下,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周老的事情。
四人走了進去,見周禮正在跟一個年輕人聊天,不由得把視線都放在了年輕人的身上。
這名年輕人氣宇軒昂,渾身上下縈繞着貴氣,一看,就是個有爲青年,最重要的是,這個人是個黃皮膚。
之前周禮就說過,他們會跟華夏**聯繫,讓華夏**派人過來幫助他們。
現在看來,這個人應該就是華夏**派過來的人。
不過這麼年輕,真的可以堪當重任嗎?
四人帶着疑惑走了進去,走到了周禮面前,非常恭敬地說道:“周小先生。”
周禮看了一眼他們,笑呵呵地說道:“你們來了,先坐會兒,別拘謹。”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坐了下去。
他們一坐下,周禮便對着四人介紹道:“這位是江先生,是華夏**派過來的。”
“您好,江先生。”四人齊刷刷地說道,態度恭敬。
周禮介紹這四個人說的:“這位是張叔,這是李叔,周叔,郭叔,他們四位都是跟着我父親身邊的人,也是這次事件中負責煎藥的人。”
江宇點點頭,上下打量着四個人。
張叔看了一眼江宇,然後才小心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個……周小先生,,冒昧問一句,您讓我們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江宇代替周禮回答道:“是這樣的,並不是周先生要讓你們過來,是我讓你們過來的,這一次華夏**派我過來,是爲了調查周老先生的事情,所以我想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老先生的事情,”李叔皺起眉頭說道,“江先生,我覺得你最好先調查調查**那邊到底搞的什麼鬼,而不是調查周老先生。”
“對呀,你該不會懷疑是周老先生真的在治療的過程之中動了手腳吧?”
江宇淺淺一笑說道:“現在任何事情,都只是有可能而已。”
“不可能!”郭叔氣得直接掀桌子說道,“周老先生是絕對不可能對自己的病人下手的,這一點我敢百分百保證。”
江宇笑道:“郭叔,還有其他三位叔叔,我知道你們相信周老,但是我們必須按照調查程序來,你們說呢?”
“現在屍體都已經下葬了,我們還怎麼調查?”周叔反問道。
“屍體雖然已經下葬,但是我還是有辦法能查出誰是真兇。”江宇信誓旦旦的說道。
四個人聽到江宇說的話,都有些驚訝地看向江宇,只不過這驚訝裡面是否包含了恐慌,他就不得而知了。
“您真的能在屍體已經下葬的情況下,查出誰是真兇?”張叔第一個站出來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江宇點點頭說道:“這一點我還是有自信的,不過,有件事我一直很奇怪,能不能請四位叔叔明示。”
周叔說道:“江先生,您別這麼客氣,只要是我們知道的,我們一定會告訴你的。”
“我想知道,這藥都是你們煎的嗎?”
聽到江宇這麼問,四個人相互看了一眼之後,才說道:“江先生,您這問題可真有意思,這些藥當然是我們煎的,不然的話,還能是誰幫我們煎呢?”
“這是你們的排班表。”江宇把排班表拿了出來,放在這些人的面前,說道,“第一天是張叔,第二天是李叔,第三天是郭叔,第四天是周叔,也就是說,你們四個人,是輪流煎藥的,對吧?”
“沒錯,”張叔說道,“師傅說,不能讓一個人煎藥,因爲煎藥是很辛苦的事情,所以需要我們四個人輪流來做。”
“既然這樣,你們在煎藥之前,會不會檢查你們拿到的中藥?”
“這……”張叔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恐懼的神色,“當然會,師傅說過,在煎藥之前,一定要檢查。”
“好,既然在煎藥之前你們會檢查,那我現在就想問你們……”說着,他讓周禮拿出那幾份藥渣,說道,“那爲什麼從第二天開始,這藥裡會多了一位附子呢?別告訴我,你們不知道附子跟半夏是不能放在一起的?”
“附子?半夏?”李叔聽到這句話,立刻詫異地看向了張叔,而其他幾個人也幾乎是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張叔,“這些……都有附子嗎?”
他幾乎是顫抖着問道。
江宇點點頭說道:“沒錯,除了第一份沒有,其他的都有附子,你們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自己來檢查檢查。”
這幾個人當然不相信江宇說的話,還真的站起來檢查藥渣裡面是不是真的有江宇說的附子。
只不過,張叔並沒有站起來。
“真的有附子!”李叔第一個發現藥渣裡面有附子,而其他兩位也陸陸續續發現,還真的有附子。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三個人幾乎是同時回頭,指責坐在椅子上的張叔。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周禮也已經反應過來了,視線落在了張叔身上。
張叔龜縮在一旁,低着頭,緊緊地抿着脣,半天不說話。
李叔受不了了,上前一步,推了一把張叔的肩膀,說道:“你說呀,你說呀,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叔地身體微微顫抖着,雙手捧着臉,羞愧難當,半晌之後,他從從牙縫裡面擠出幾個字:“我……我對不起師傅,我對不起師傅,我真的錯了!”
江宇微微蹙起眉頭:“張叔,還有其他三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想現在你們可以解釋解釋了。”
李叔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一眼張叔,然後才說道:“其實,煎藥的工作並不是我們四個人共同完成的,而是由他一人完成的。”
說着,李叔指了一下張叔,繼續說道,“煎藥是一件苦差事,只有學徒纔要做這件事,我們三個人都犯懶,再加上他主動攬了下來,也就沒有多想,直接把這件事給他了。”
“但是,我真的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在藥裡面做手腳,”周叔說道,“你說說,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呀,師傅對你不好嗎?”
“師傅對我很好,但是,學習中醫實在是太難了,我都已經學了三年了,我現在仍然是一個學徒,我受不了了,我不想再學了!”
既然已經被他們發現了,張叔乾脆直接站起來,與他們對視,說道,“你們不也是嗎,學了這麼多年,仍然只是一個打雜的,不也想着要離開這個地方嗎?現在我幫了你們,你們不高興嗎?”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們跟你纔不一樣呢,”李叔氣氛地說道,“要不是周老,我們早就死了,所以,我的命都是周老的,我是不會離開這個地方的!”
“對呀,你以前不也是這麼說嗎,說自己命都是周老給的,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會離開周老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爲什麼要陷害周老?”
郭叔不解地看着張叔。
他們四個人,都是被周老所救的,要不是周老,他們早就死了。他們還發過誓,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不會離開周老,更不會背叛周老,現在到底是怎麼了?
爲什麼要這麼做?
“我說了,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三年的時間白白浪費在這個地方,什麼也學不到,什麼也不是,到頭來仍然是給人打雜,我爲什麼要做這樣的人?我要離開這裡!”
張叔吶喊道。
周禮看着他們四個人,雖然氣憤難當,但是還是壓抑着憤怒,用最後一絲理智,問道:“張叔,你想要離開這裡,直說就是了,爲什麼要陷害家父?”
他想走,直接說就是了,家父也不會攔住他,不讓他可,可是,他爲什麼要做出這麼狠毒的事情!
“因爲我不憤!我討厭他,討厭他像是一個僞君子一樣活着,冠冕堂皇地說着發展中醫的話,他的所作所爲令人作嘔,他根本就配不上國醫大師這四個字!”
張叔咬牙切齒地說道,似乎恨不得將周老描繪成一個剝削農民的地主。
可是,他說得再咬牙切齒,齜牙咧嘴,雙眼卻是通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