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學斌心急找人,省裡的領導也同樣着急,自連夜召開緊急會議之後,黃嶽山已經整整一天一夜沒有閤眼了,秘書陳克明見黃嶽山摘了好幾次眼鏡,連忙給黃嶽山泡了一杯茶,勸道:“黃書記,你在沙發上眯一會兒也好呀。”
再這樣下去,陳克明擔心黃嶽山會撐不住了。
黃嶽山擺擺手,說道:“不用,等小劉那邊來了消息,再說吧。”
現在找不到杜生禮,他哪有心情睡着。
這個消息他還沒有通知老杜,他也沒有臉面通知老杜,他將自己的孩子送到龍江市來,是爲了建設龍江市的,現在卻把人家的兒子弄不見了。
他真的沒有臉面跟老杜說這個消息。
“書記,這馬上就二十四小時了……”後面的話,陳克明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這還有十五分鐘的時間內,要是劉學斌真的找到了,也就找到了,可是現在還是沒有消息……
龍江市這麼大,要是有心藏人的話,無異於是在大海撈針,現在只剩下十五分鐘了,能做什麼呢?
黃嶽山看了一眼時間:“不管是多少時間,都要將小杜找回來。”
二十四小時是劉學斌立下的軍令狀,他要的是不管花了多少時間,都要將杜生禮給帶回來,這不僅僅是對老杜一個交代,也是對所有的警察一個交代。
別墅區,一號房。
“劉局,看來這裡是沒有,現在只剩下十五分鐘,我們是不是到酒吧去搜一搜。”
說不定在酒吧裡還有什麼線索,不過從這裡到酒吧,少說也要十分鐘左右,過去之後,也就只剩下五分鐘可以尋找線索了。
都怪這江宇,不懂還亂指路,現在好了,找了半天,也沒有什麼線索,還白白浪費了時間。
這些心理,不是一個人的心理,而是很多人都有這樣的心理,都覺得要不是江宇的話,就不會浪費時間。
劉學斌心裡面卻沒有怪江宇的意思,他知道江宇很少出錯的,所以要不就是這個地方有什麼是自己沒有發現的,要不就是對方太狡猾了,在他們來之前已經轉移了。
想到這裡,劉學斌更加用心地尋找,不放過一絲一毫的線索。
而其他兩棟別墅的警員接到通知,要繼續徹底地搜查,也沒有辦法,只好繼續徹底地搜查,力求不放過每一個角落。
就在這個時候,江宇也趕了過來,他看了一眼時間,還剩下十二分鐘了。
江宇立刻往劉學斌所在的別墅而去,進了別墅,發現劉學斌還在搜查,江宇連忙走過去,問道:“有什麼發現嗎?”
劉學斌將在這三棟別墅都沒有任何發現的消息告訴了江宇,江宇微微皺眉,問道:“這些別墅也沒有暗格。”
按照對方這麼喜歡打通地下室的方法,不可能不在這些別墅下方建造一個逃跑通道。
江宇飛速地檢查了一遍這棟別墅的地板,發現並沒有問題,於是問道:“第二棟別墅跟第三棟別墅遠嗎?”
劉學斌搖搖頭,說道:“都是一個別墅的,走路過去也就三四分鐘。”
“那好,我們現在馬上小跑過去,看看這兩棟別墅有沒有區別。”
這些別墅的房齡都不大,頂多二十多年,所以這些別墅的內部構造基本上一樣的,除了有些是這裡的主人進行改造之外,其他的都沒有太大的區別。
可是要是對方想要建造一個地下通道來逃跑的話,那內部的改變肯定是很大的。
江宇現在要馬上找到那家內部風格改變很大的住宅,說不定在裡面會有新的發現。
江宇說完,馬上跑步出發,劉學斌也趕上江宇的步伐,往第二家跑去,到了第二家,第二家的佈局跟第一家的佈局差不多,沒有太大的改變。
江宇連喘氣的間歇也沒有,立刻開始檢查一遍地面,發現地面也沒有問題,立刻就往第三棟別墅跑去。
夜晚的風很涼爽,可是江宇的臉上全都是汗水,劉學斌跟在江宇的身後,也不敢怠慢,手錶在滴滴作響,就像是設定了時間的**般,到了時間就會爆炸。
所以,他們一點點時間也不敢浪費。
……
省局省委書記辦公室。
黃嶽山擡起頭看了一眼掛在牆壁上的時鐘,分鐘已經到了十這個數字,再走十圈,它就要穩穩地落在十二這個位置上了。
黃嶽山面前的茶杯,還放在桌子上,紋絲未動,原本冒着熱氣的茶水,此刻卻寂靜無聲,像是也讀懂了主人的內心般。
陳克明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黃嶽山,汗珠子順着眼睫毛,緩緩地滑落。
窗外的月色是那麼的安靜,安靜到能聽到時間安靜地滴滴答答流轉。
此刻注視着時鐘的,又何止是黃嶽山一人,陳深同樣睡不着,看着牆壁上的壁鐘,一下一下慢慢地挪動着,今天晚上是關鍵的一夜,未眠的人有很多。
他也是其中一個。
“先生。”老孫給陳深倒了一杯蜂蜜茶,低聲身子,說道,“馬上就要到12了。”
陳深擡起眼眸看了一眼時間,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是呀,馬上就要到十二了,劉學斌就算是有回天乏術,恐怕這一次也救不了他自己了。”
“那還不是先生神機妙算。”老孫將杯子遞到陳深的面前。
陳深擡起眼眸看了一眼老孫,笑道:“老孫呀老孫,你最近怎麼跟那個趙大海一樣,喜歡夸人了。”
老孫微微一笑,說道:“先生,我和這趙大海可不是同類人,趙大海夸人不知爲何而誇,只是爲誇而誇,而我誇先生,是知道爲什麼誇先生,這一次,要不是您運籌帷幄,算準了劉學斌會立下軍令狀,又怎麼會有現在的局面呢?”
不說別的,陳深對人心把握之精準,實在是太可怕,韓非砼還沒有倒下的時候,陳深就開始着手準備,說這個韓非砼有朝一日必然會落在江宇的手裡。
後來,這個預言還真的成真了。
韓非砼最後真的落在了江宇的手上,雖然外界對於這件事的報道不多,哪怕是有講到,但是也將這個功勞歸於公安廳,但是他們這些人都心知肚明,韓非砼到底是怎麼倒下的。
除了上面的要搞掉他之外,其實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爲江宇弄到了那本賬本,並且最後將賬本交到了黃書記手裡。
不然的話,哪裡有證據給韓非砼定罪。
所以在兩個月前,陳深就開始着手準備對付江宇的事宜,只是沒有想到,劉學斌的身體這麼快就調好了,而且這麼快就重新回到崗位上了。
而在江宇用一根針直接將一頭豬刺死,而其他的中醫醫生都沒有辦法清楚地說出這個穴位到底是什麼穴位之後,陳深更加感覺到了江宇的可怕,這種可怕,是來自於江宇的醫術。
這個江宇,是他唯一一個看不透的。
陳深擡起頭看了一眼時間,牆壁上的時間已經還剩下五分鐘,他挑了一下眉,就算他看不透江宇,那又如何,劉學斌馬上句要回家去休養生息了。
到時候就剩下江宇一個人,雙拳難敵四手,何況,他這裡還不止是兩個,而是有上百人對他不滿。
斷人財路,罪應當誅。
“江宇你看這裡。”劉學斌氣喘吁吁地說道,他們到了第三棟別墅,果然發現這第三棟別墅的佈局跟其他兩棟是不一樣的。
劉學斌指着自己面前的地磚說道:“你看。”
其他人也湊了過來,卻沒有看出什麼究竟。
這塊地板磚跟其他幾塊地板磚根本就沒有什麼差別,有什麼可看的呢?
江宇的視線卻落在了地磚跟地磚的縫隙之間,這地板的地縫不過0.1釐米粗而已,但是這條地縫,跟其他的地縫都不一樣,其他地縫的顏色都是青灰色的,只有這條地縫的顏色是完完全全的灰色。
要不是觀察力過人,還真的不會發現這一細微的變化。
江宇走了過來,蹲下身子開始在地縫之間摸索,劉學斌也蹲下身子,開始在這與衆不同的地縫間摸索。
而此時,已經已經悄然無息地走到了十一這個數字上。
郭林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還差五分鐘就到了二十四小時,時間怎麼過的這麼慢呢?
他看了一眼躺在房間裡毒癮發作的杜生禮,人的命運還真的好奇妙,這個人要是不在這個時候回國的話,現在也不會染上毒癮。
他在回來之前,想到過這個人嗎?
郭林挑了一下眉眼,想到自己的改變,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但是這一抹苦笑,稍縱即逝。
這既然是自己選擇的人生,那就算是跪着,也要走下去。
他看着秒鐘一點點地往十二的方向挪動,轉身對身邊的醫生說道:“再給他做最後的檢查。”
確定無誤之後,他也要離開這裡了。
醫生點點頭,正要轉身去給杜生禮做檢查,身後的鈴鐺卻叮鈴鈴作響。
郭林一愣,問道:“怎麼回事?”
這醫生是常年在這裡呆着,聽到鈴聲作響,知道是有人撥弄鈴聲,連忙說道:“不好,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