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見齊悅把電話掛斷之後,微微皺起眉頭,怎麼覺得這電話掛的這麼倉促呢,難道這小子還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
想了想,其實每個人都是有屬於自己的生活,齊悅不跟他說,也不一定是想要瞞着自己。
而是……
沒有必要事事交代吧。
畢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想到這裡,江宇點開通信錄,給平海省人民醫院急診科主任打電話。
電話一通,就聽到那邊傳來一個高興的聲音:“江院長,你可終於給我打電話了!怎麼是不是找我有事呀?”
“哈!主任你客氣了,你還是叫我江宇就好。”江宇說完,直奔主題,“是這樣的主任,我想請你幫我查一下,內科有沒有這麼一個病人,病名是胃癌晚期,還一個女兒叫吳雨晴。”
“你說的這個病人我有點印象。”急診科的主任仔細地想了想,才猛地想起來,說,“哦,是她呀?吳媽媽,她女兒叫做吳雨晴,然後在區**上班的,對不對?”
主要是這個吳雨晴給他留下太深刻的印象,所以便順帶着記住了病人吳媽媽。
說起這個吳雨晴,可以說醫院裡沒有一個護士醫生是不誇的。
都說女孩兒是媽媽的小棉襖,關於這一點,在吳雨晴的身上還真的是體現得完完全全。
吳媽媽查出胃癌之後,吳雨晴是既沒有在媽媽的面前哭過,也從來都沒有抱怨過什麼。
據說,每次護士讓她交費,她都是笑着說好的。
後來護士都覺得怪不好意思的,還有幾個醫生也覺得這吳雨晴是真的太累了,所以偷偷暗示過這個小姑娘,目前,胃癌還是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可以治療。
但是這個小姑娘硬是咬牙堅持,非要給自己的媽媽治療。
所以急診科的主任纔會在江宇一提,就立刻將吳雨晴的基本信息說出來。
江宇一聽,說道:“是的,看來她的媽媽目前就在你們醫院。”
急診科主聽到江宇的問話後有些疑問地問道:“怎麼?你找她有什麼事情嗎?”
這麼突然打來電話……
“我是想麻煩主任,可否把這位病人的病例,用電腦傳給我一份。”江宇說道。
“沒問題,這個簡單,你等會。我這就去聯繫下內科的主任。讓他拿資料,等下就發給你。”
“好,謝謝你,主任。”江宇說完才掛了電話。
江宇沒等多久,就收到了急診科主任發來的資料。而且,江宇發現,在這份病例上,還有其他醫生寫下的一句話,最多三個月的生命。
他仔細研究了一下,發現這吳媽媽的癌細胞已經擴散到了全身,因爲發現得晚,送到醫院之後,已經是晚期了。
其實,在國內,甚至是在發達國家,這種晚期的病人,想要治療,難度都很大。
尤其是吳媽媽這種,發現得很晚的,更是難上加難。
癌細胞一旦擴散,其擴散速度之快,可謂是千軍萬馬都追不上。
目前,醫學上,其實也沒有很好的辦法,可以遏制住哀惜擴散。
他將這些資料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又一遍,不知不覺之間,時間也一點一點地過去了。
等他再擡起頭的時候,外面的燈光全都亮起來了。
原來在不知不覺之間,時間已經到了七點鐘,想到常輕舞現在還在家裡等着自己吃飯,江宇一刻也不想耽擱,直接往家裡而去。
江宇一回到家,就聞到家裡散發着飯香。
“我回來了。”江宇跟常輕舞打招呼。
常輕舞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向江宇,笑道:“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
說着,揭開飯碗。
飯香更是悉數飄了出來,聞起來就讓人食慾大漲。
江宇坐下,看着滿桌豐盛的晚餐,真實心意的說道:“輕舞,你辛苦了。”
常輕舞瞪了一眼江宇:“你現在是跟我也客氣起來了。”
江宇笑道:“我哪裡是跟你客氣,你是真的辛苦了,看到你這麼辛苦,我由衷之言,怎麼到你常大區長這裡,就成了……客氣呢。”
常輕舞不由得又想要瞪江宇一眼,但是最後還是忍住了,對江宇說道:“少來這套油腔滑調的,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江宇嘻嘻一笑,忽然認真地問道:“輕舞,你們單位有個叫做吳雨晴的是吧?”
常輕舞不解地看着江宇,不明白他爲什麼會忽然提起這吳雨晴,但是還是說道:“是呀,她也是惠民工程項目小組的成員,上次我不是給你看了資料嗎?怎麼了?”
江宇沒有回答常輕舞的問題,而是反問道:“那她平時工作都怎麼樣?”
“她很好啊!工作努力認真,交給她的任務也都是順利完成,從來都不需我擔心,怎麼說吧,我覺得這個女孩子還是很有培養的價值。對了,你怎麼突然問起她了?”常輕舞有些疑問的說道。
以前,江宇可從來都不過問她同事的事情。
難道……
吳雨晴跟這個三百萬的貪污款有關?
常輕舞的面色微微一變,看向江宇,希望江宇可以給他一個確切的消息。
江宇卻不急着給常輕舞一個回答,而是問道:“輕舞,你知不知道她媽媽生病的事情?”
“她媽媽生病了?”常輕舞詫異地看着江宇。
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呢?
平時看吳雨晴,工作這麼賣力,總是那麼樂觀,完全就不像是家裡出了這麼大事的樣子。
既然江宇這麼特意的說出來,那說明,吳媽媽的病一定是很嚴重的。
想到這,常輕舞問江宇:“吳媽媽得的是什麼病。”
“胃癌。”
江宇看着常輕舞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
常輕舞的嘴脣微微睜開,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怎麼會呢?吳雨晴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作爲吳雨晴的同事跟上司,她竟然全然不知道這件事,這真的是她的失職。
看到常輕舞自責的表情,江宇拉住常輕舞的手,說道:“輕舞,你聽我說完,阿姨可能只剩下三個月的生命了。”
說完,緊緊的握住了常輕舞的手。
常輕舞一愣,再一次不敢相信自己聽到。
今天這兩個消息,就像是***般,炸在心坎上。
平時看着這麼認真積極向上的一個人,沒有想到,身上卻揹負着這麼沉重的包袱。
想起吳雨晴瘦弱的身子骨,常輕舞眉頭不由皺在一起。
“不行的話,我明天去看看。”常輕舞看着江宇,說道。
語氣是試探性的。
江宇擺擺手,說道:“這吳雨晴既然不想要讓你知道,肯定是有理由的。”
常輕舞道:“之前她哥哥,因爲欠錢賭博的事情,還鬧到我們區**來了,小姑娘面子薄,不好意思讓人知道。”
“是嗎?”江宇卻不這樣認爲,而是說道,“你們區**不是聯繫民間慈善機構,做了一個慈善項目,這看胃癌可是要花很多錢的,那我就先問了,吳雨晴有沒有跟你提過要申請的事情?”
經過江宇這麼一提醒,常輕舞也想起來了,對呀,他們當初跟民間組織合作,創造這個慈善項目,不就是爲了幫助身患癌症的家庭,可以爲這些家庭減輕負擔嗎?
這個項目,身爲區**的工作人員,吳雨晴沒有理由不知道。
“看來,我還真的要好好問問她了。”常輕舞皺眉,看向江宇。
江宇繼續說道:“我接下來說的話,你可能會更加吃驚。”
常輕舞說道:“你說。”
她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江宇說道:“她媽媽現在是在平海省人民醫院接受治療。”
平海省人民醫院這幾個字的重量意味着什麼,江宇相信,常輕舞比任何人都清楚。常輕舞點了一下頭,沉吟片刻說道:“小魚兒,我明白你的意思。”
平海省人民醫院的醫師資源,是整個平海省最好的,這也就意味着,這裡的收費是最貴的,吳雨晴只是一個小公務員而已,哪裡來的錢,供得起這樣的治療?
第二天早上,常輕舞去上班。在路上,她還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等到了區**辦公室之後,常輕舞讓孫文成把吳雨晴叫到了辦公室。
一會兒,吳雨晴便來了,對常輕舞微微一鞠躬,說道:“區長,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常輕舞微微一笑,說道:“惠民工程的項目,你也是小組成員,現在有多戶住戶不願意跟我籤合同,這個……你怎麼看?”
吳雨晴一愣,不懂這個常輕舞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雖然她是惠民工程的其中一員,但是這件事要過問,也輪不到讓她先回答。
所以,吳雨晴想了想,說道:“常區長,這件事我認爲還是跟住戶好好商量,本來,不是談得好好的嘛。這說明住戶對我們之前的條案還是很滿意的。”
常輕舞嗯了一聲,沒有繼續說話。
房間裡,瞬間就沉默下去。
吳雨晴站在原地,低着頭,也不知道接下去該說什麼。
就在吳雨晴以爲常輕舞會接着不說話的時候,忽然聽到常輕舞緩慢地問:“吳雨晴,你媽媽是不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