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龍將秦青放到了離黒麒他們的星艦不遠處,反覆叮囑了一番後,才離開。
按照時空巡警的守則,他不能過多的干預現世的進程, 雷神也一樣,而秦青因爲地球人的身份,本來可以不受這個條款的限制,但是融合之後的秦青就不同了。
她一面要在這個宇宙中,沿着自己的生命軌跡生活,一面又要以着鳳皇的時空巡查員的身份監管着這個世界,她的能力超羣,卻不得隨意使用。毀掉阿米爾人的機械城,本來只要他們幾個神獸出手就好,如今卻因爲這條禁律,而不得不大動干戈。
阿龍在臨走前再三交代她不要使用時空異能,他猜測說是她的能量現在還很不穩定,大約是因爲她的融合從一開始就不是尋常的方式,中間更是數次差點失敗,連肉~身都毀去,好不容易化形也是在極其意外的情況下,所以在她的能量徹底穩定下來之前,她大概都不能完全駕馭這種能力。
秦青覺得有點沮喪,好像除了精神力和吞噬異能更強大了這點外,她似乎跟以前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啊。
受到採集艦爆炸的影響,前方的巨大星艦像一隻破損的紙飛機,艦體的中部被撕開了一個大口,一塊金屬殘片如一把利刃深深地刺入了艦體。
秦青慢慢地向星艦走去,一面心裡暗想,還好當時黒麒和白~虎都在艦首的艦橋部分,如果有哪個倒黴鬼正好在那些艙室內,現在恐怕已經成了亡魂。她不知道如果不是阿龍提前將她帶走。她恐怕已經成了那羣亡魂中的一員了。
一個黑點自星艦上一躍而下。尚在半空中就迅速化身成一隻巨獸。向她飛奔而來。
秦青慢慢地停下,微笑着抱臂,欣賞着巨獸奔跑時矯健的身姿,風馳電掣般奔來的黑色巨獸在奔近她後,一躍而起,在空中化成~人形,撲到她身上,將她緊緊地摟在懷中。
“青青。你沒事,真是太好了”猶如失而復得的珍寶般,黒麒緊緊地摟着秦青,在這一刻,他才感到空虛的心靈有了着落。
艙房內沒有秦青的屍體,並不代表着秦青可能沒有死,也可能是殘片的衝擊波引發的高溫直接氣化了人體。
絕望的黒麒和白~虎只能抱着一絲僥倖的心理,等待着秦青會自己回來。
當苦等了一夜的黒麒看到秦青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裡時,彷彿生命力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體,他的心臟激動得快要跳出了胸腔。他對着白~虎大喊道:“她沒有死,她在那裡!”
他一路狂奔着跳下了星艦。向着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奔去,沒有看到身體驟然僵直住的白~虎,凝視着舷窗外的黑眸,隱隱地泛出了水光。
秦青雖然已經對裸~體的美男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但是猛地這樣被裸男緊緊的抱住,還是從頭到腳一陣發燒。
“我沒事啊,黒麒,你知道我會空間轉移的嘛。”秦青試圖拍着黒麒的肩,安慰地道。
黒麒沒頭沒腦地在秦青的臉上頭髮上一陣亂親,口中喃喃地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沒事的。”
秦青不得不捧着他的臉,在他的脣上重重的親了一下,才停止他這種塗口水的舉動。
黒麒再次使勁地擁抱了秦青一下,這才轉身化身成巨獸,馱起秦青,向星艦跑去。
星艦的艙門外,白~虎捧着一套袍服,淡淡地看着飛馳而來的黒麒,以及他背上的那個女人。
她的氣色還不錯,身上還是穿着昨晚的睡衣,看上去還算整齊,顯然這次她空間轉移的時候,沒有出什麼大岔子。
不過不能控制地點的空間轉移,和自殺也差不了多少,這個女人真是命大......
白~虎微微皺起眉頭。
黒麒放下秦青,接過了白~虎手裡的袍服,快樂地穿上:“白~虎,青青一點事都沒有。”
秦青走到白~虎身前,看着他冰冷的眼神,嘆了口氣:“白~虎,我回來了。”
“你的運氣真好。”白~虎淡淡地轉身:“希望下次你空間轉移的時候,還有這樣的好運氣。”
秦青微微一怔,這是什麼意思?
黒麒在她的耳邊悄聲道:“白~虎是在關心你,你的空間轉移太過危險,以後還是能不用就不用的好。”
秦青微微點頭,本來阿龍也叮囑她不要再用了,而且她自己也對巫星的生態系統心有餘悸。不過白~虎的態度讓她有點在意,關心她?這算是一個好的轉變嗎?
黒麒的艙室已毀,阿米爾人的星艦空間都被武器所佔據,還真沒有多餘的單獨艙室給黒麒使用,所以在星艦修復之前,他暫時和白~虎共用艦長室,而秦青作爲黒麒的寵物,自然也跟着借住了艦長室。
好在艦長室空間足夠寬敞,白~虎將他的大牀讓給了黒麒和秦青,自己則睡在了沙發上。
黒麒覺得有些過意不去:“白~虎,這樣不太好,還是像以前一樣,我睡沙發,你睡大牀,青青就和你擠一擠吧。”
秦青在心裡做了個鬼臉,黒麒這孩子太純良了吧,一點憂患意識都沒有。不過,就白虎對她的冷漠態度而言,黒麒確實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就算換做以前的沈謙,大概也會做同樣的事。沈謙和靖天之間的牢固的友情,有時候連秦青也會嫉妒,那種男人間性命相交的信任,秦青不理解,但卻覺得很感動。
白~虎淡淡地道:“我沒意見。”便徑自去了浴~室梳洗。
黒麒湊到秦青身邊,又是一陣甜蜜的摸~摸親~親。
秦青有些無語,黒麒就像是嚐到了甜頭的孩子,分分鐘都想膩在她身邊,而以前的沈謙,卻是總是發乎於情止乎於禮的,究竟哪一個更招人喜歡,秦青也說不上,她只是覺得黒麒再這樣下去,不知道會不會被白~虎趕出房間去。
就在黒麒快要擦槍走火的時候,沐浴完的白~虎適時的出現,秦青連忙趕着黒麒去衝個澡。黒麒有些鬱悶地放開了秦青,乖乖地進去洗漱。
等輪到秦青洗完澡出來時,黒麒已經在沙發上鼾聲微起。
看來他真的是累壞了,秦青藉着微弱的夜燈,看着黒麒大~片顏色明顯不同的肌膚,那些肌膚的顏色略微淺一些,顯然是新長出來的,秦青隱隱猜到了原因,不禁一陣心疼。
無論是黒麒還是沈謙,他們的愛都是無怨無悔,不求回報的,這讓她怎麼能割捨得下他。
秦青在黒麒的身前站了良久,才慢慢地回到了大牀前,白~虎仰面而躺,雙手微握放在身體的兩側,和黒麒喜歡裸~睡不同,白~虎總是穿着一件白色的長袍睡衣,寬鬆的領口露出性~感的鎖骨,再加上本來就俊美異常的臉孔,整個人顯得更加誘人起來。
秦青悄悄地揭開薄被,鑽了進去。
她知道白~虎厭惡她,所以儘量和他保持着距離。
他還是那麼容光照人,褪去了白日的冷硬,他的臉顯得溫柔起來,就連那薄脣,也似乎浮起了一絲微笑。
秦青想起以前這個面癱的傢伙,總是在看到她後,就一寸寸露出傻笑來,每次都讓她覺得不忍視,現在她才知道,那是多麼寶貴的體驗,因爲這個人再也不會對她那麼笑了。
秦青的心如針扎般密密地疼了起來,她眨了眨眼,眨去了眼中的潮意。她已經決定了,搶也好,騙也好,她總要將這兩個傢伙弄回改造星去,哪怕他們怨她,她也絕不放手。
下定了決心的秦青,輕輕地舒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良久後,秦青的呼吸已經漸漸平穩,黑暗中,白~虎的雙眼卻緩緩地睜開,清冷的如夜空中的寒星。
他輕輕地側過頭,看着身側的女子。她謹慎地躺在牀邊,似乎只要一翻身就會掉下去的地方,她的眉微微蹙着,似乎在夢中也有什麼讓她爲難的事。
白~虎靜靜地看着她的眉眼,就在昨天晚上,在他看到被徹底摧毀的艙室時,他的心臟像被一隻大手死死的握住,痛得不能呼吸。
他也想像黒麒那樣衝進大火中去確認她的安好,但是他不能,他只能坐在他的指揮台前,任悔恨像一條毒蛇噬咬着他的每一寸血肉。
他原以爲他已經放下了,他以爲他可以平靜地將她當做一個路人,現在他才知道,他其實從來都沒有放下過,只是因那千年來無望的等待,思念像一個陳年的傷口,在不斷地流血和結痂中,被一層層地塵封。
他誤以爲,他能夠心平氣和地看着她遠去,現在他知道他錯了,他就像是暴風雨中苦苦掙扎的水手,而她則是家園裡溫暖的那盞明燈。他的痛苦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徹底地釋放了出來,他渴望她,又懼怕接近,他以爲她是自己痛苦的根源,現在他才知道,其實如果沒有她,他連這漫長的千年也撐不下去,因爲他的生命已經失去了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