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的日子太難熬,跟坐牢沒什麼兩樣。
夏冷心轉轉脖子,甩甩手臂,百無聊賴地打着哈欠,順帶瞄一眼電視裡的腦殘劇。
韓千千浮誇的演技簡直就是催眠神器,她可不想被繼續精神摧殘,於是果斷地摁下遙控器的開關,直接關掉了電視。
陳楠一邊給她削蘋果,一邊說道:“醫生說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她的眼睛一亮,“真的嗎?”
夏冷心這次是因爲救人受傷,屬於充滿正能量的新聞,公司也就順水推舟,把她出院的消息放風給媒體。
下午,各大媒體的採訪車將醫院堵個水泄不通。密密麻麻的粉絲橫幅在醫院門口飄揚,放眼望去,蔚爲壯觀。熱情的粉絲們甚至帶着各種禮物來探望,出於安全考慮,人全在路邊等候,禮物由經紀公司代收。
夏冷心望着樓下一派熱鬧的景象,忽然覺得無比諷刺,如果自己死了,會不會更加盛況空前。
“準備好了嗎?”陳楠打斷她的胡思亂想。
她點點頭,然後戴上墨鏡,在保鏢的護送下從正門走。
保姆車就守在門口,但是周圍還有很多媒體的採訪車。
四周的閃光燈不停閃爍,攝影師們爭相拍照。記者們握着話筒,將她團團圍住,都想搶得第一手資料。
“冷心,請問你當時救人的心情是什麼樣的?”
“你不害怕嗎?”
“當時油漆桶砸在你的頭上,究竟是什麼感覺呢?”
夏冷心始終保持微笑,在鏡頭前的臺詞就只有一句“謝謝關心”。
“那天,盛世娛樂的總裁景天睿也在那裡,請問你們是什麼關係?據說當時是你推了尹嵐熙,然後無意之中被油漆桶砸中,所以根本不是什麼救人的英勇事蹟,而真相就是你作爲第三者,找景總的未婚妻攤牌不成,反倒遭天譴被油漆桶砸中。”
面對如此咄咄逼人的惡意誹謗,夏冷心將視線投向那個娛記。
原來是《娛週刊》的首席記者——向何,業界出名的難纏,專門捏造明星的緋聞,手法極其下三濫。
夏冷心正欲開口,卻被陳楠攔住。
他一臉嚴肅,“今天如此重要的場合,請記者不要隨意捏造事實,污衊藝人。冷心的傷勢還未痊癒,需要休息,採訪到此結束,謝謝媒體朋友的理解與支持。”
向何推了推眼鏡,繼續窮追猛打,“爲什麼不回答?是心裡有鬼,不敢承認嗎?”
夏冷心收起笑臉,冷然的氣場全開,本來還想繼續和他理論,誰知卻被陳楠強行推上了保姆車。
“景天睿的未婚妻真的是尹嵐熙嗎?”
夏冷心摘掉墨鏡,然後打開車窗,任由冷風吹打在她的臉上,可惜依舊滅不了心中憤怒的小火苗。
陳楠繃着木然的臉,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妹的,她怎麼就成第三者了?
景天睿既然都有未婚妻了,幹嘛還要來招惹她?
心裡越想越堵,一想到那個寵物契約,她更是覺得自己被玩弄了。
夜幕降臨,微風習習。
爲了慶祝夏冷心出院,白曉安排幾個好友在浮屠聚餐。
浮屠是市區一家奢靡而又充滿佛教氣息的餐廳,名字取自李漁的《蜃中樓•傳書》,“你慈悲救苦,俺稽首皈依,勝造個七級浮屠。”
它位於梵音大廈的最頂層,塔形屋頂上滿是錯落有致的吊燈,像是璀璨的星河。大廳裡隨處可見五彩斑斕的琉璃塊,它們被拼繪成敦煌的飛天圖:飄曳的衣裙、飛舞的綵帶,流光溢彩中詮釋着自由而天花亂墜般地神話。透過寬闊的落地窗,可以眺望整個城市的夜景,如夢如幻,美不勝收。
包間裡,男男女女坐了一桌。精美的菜式看上去讓人垂涎三尺。
“來,我們敬心心一杯,希望她因禍得福,再創輝煌!”白曉舉起酒杯,先乾爲敬。
夏冷心起身,打算回敬大家,坐在左手邊的陳楠遞給她1杯橙汁。
她看了看,拍拍桌子,特女漢子地說道:“喝飲料多沒勁,給姐上二鍋頭。”
白曉連忙勸道:“算了,心心還是喝飲料吧,身體要緊。”
她不甘心地看着陳楠,“就喝一杯。”
“不行。”
“半杯。”
“不行。”
她見他無動於衷,繼續討價還價,“要不橙汁兌二鍋頭?”
白曉有些看不下去,“陳楠,破例讓她喝點兒,意思意思嘛。”
陳楠將橙汁遞過去,一絲不苟地說道:“只能喝這個。”
夏冷心可憐兮兮地瞅白曉一眼,然後接過橙汁,仰頭幹了。動作一氣呵成,帶着幾分豪氣,彷彿喝的是大碗酒。
白曉拍拍手,“好了,好了,大家繼續,吃好喝好。”
氣氛再次熱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