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一個丈夫?
夏冷心瞪大了眼睛,然後神情複雜地看向景天睿。
果然,他的臉色已經變得十分難看。
日向輝夜是一個掌控欲很強的男人。既然他說要幫夏冷心換一個老公,那麼就是不擇手段,也會拆散她和景天睿,然後逼迫她嫁給日本政界的精英。
“你是誰呀?這麼專橫,你咋就不上天呢?”
此話一出,夏冷心和景天睿,包括日向輝夜都把目光轉向了阿葵。
阿葵面無表情,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圖,但最後那句話卻莫名的充滿了喜感。
夏冷心想笑,但想一想場合不對,於是就生生地忍住了。
其實,阿葵的眼睛和日向輝夜的長得很像,甚至連眸子裡溫度都冷到了極致,彷彿是白雪皚皚的山巔,深呼吸一口,就能聞到空氣裡的冰冷。
“你就是阿葵?”日向輝夜調查過她的身份,應該說也是最近纔得到了一些關於她的信息。
至於封鎖消息的人,在這麼多年,都能將她保護得如此之好,可見其勢力是多麼的強大。
阿葵有些不耐煩,但還是淡淡地回道:“嗯,我是慕羽葵。請問一下,你憑什麼要干涉我妹妹的婚姻?”
阿葵聽夏冷心提過,但是她根本就不承認生父這個說法。在她的心裡,父親就只有一個。而她和夏冷心,都只是慕家的子孫後代,並且肩負着振興家族的重擔。
“在日向家,如果你對長輩是如此不尊重的態度,那麼必然會受到嚴厲的家法處置。”日向輝夜喜歡她骨子裡的那份桀驁,像極了年輕時的他,但他又不得不提醒她,想要在勾心鬥角的皇族裡生存,就必須學習基本的禮數,還有圓滑的處世技巧。
阿葵覺得很荒謬,於是勾了勾脣,“那是在你們日向家,關我們什麼事呀?”
“你和心兒都是我的女兒,自然也是日向家的嫡系子孫。未來的日向家也將由你們中的一個人來繼承。”他說得輕描淡寫,但話裡的深意卻令在場的人皆是一驚。
阿葵最先反應過來,這是要拿她們做政治籌碼,然後找有潛力的政界後起之秀聯姻。
景天睿則是想得還要深層一些,不動聲色的臉上,完全看不出他的想法。
就這一點,日向輝夜還是很欣賞他的,可就是不太好掌控,均衡考量之下,還是決定替夏冷心安排另外一場婚姻。
此刻,夏冷心已經是一臉懵逼樣,她想得角度總是不一樣,“爲什麼非要我們來繼承呢?難道你現在不孕嗎?幹嘛不再生一個兒子呢?”
瞬間,一陣寒流來襲,氣氛立馬就陷進了僵局。
阿葵還嫌不夠,當即又補了一刀,“他應該還有很多的私生子吧?隨便挑一個不就好了嗎?”
景天睿實在是想給這對天然呆點贊,無意間就戳中別人的要害,還刀刀見血。
夏冷心是不經過大腦,好奇什麼就問什麼,不吐不快;阿葵則是以事論事,只要是自己覺得對的事情,就言行一致,不會因爲對方的地位和身份就畏懼害怕。
用臺灣藝人小S的慣用表達式就是:老孃不Caer!
她們不Caer,可日向輝夜的內心卻是崩潰的。
如果能生,他難道不想繼續生嗎?問題是有資格爲他生孩子的女人在哪裡呀?
他這輩子就只愛她們的母親,偏執到終身不娶。
雖然他強要了她們的母親,但也潔身自好,至今都沒有再沾染其他的女人。
“不用質疑,你們是我惟一的血脈。”他站起身,轉頭看向景天睿,“大家都餓了,我們邊吃邊聊好吧?”
景天睿點點頭。
人餓了就心情不好,特別是夏冷心這種吃貨,一旦餓了,連大腦都會罷工。
沒一會兒,大家就坐到了餐桌前。
看着色香誘人的菜品,夏冷心頓時就心情好了很多。
她替阿葵夾了一個大肉丸子,“姐,嚐嚐這個,這叫四喜丸子,是魯菜菜系中的經典之作。”
在F國,雖然有很多的中餐館,但阿葵和馬修在一起的時候,大多還是以西餐爲主。所以,她倒是對這種特色菜感到很稀奇。
嚐了一下,外酥內嫩,肉質Q彈,味道偏溫和,不似火鍋那樣質地渾厚、火辣。
“好吃嗎?”夏冷心眨了眨眼睛,充滿期待地望着她。
她點點頭,“嗯,很好吃。”
夏冷心像是得到鼓勵的孩子,眼裡瀰漫着抑制不住的喜悅,於是又夾了一個放進她的碗裡,“好吃就多吃一點兒。”
頓時,餐桌上的氛圍就變了。
四個丸子,如今只剩下兩個。
景天睿等着夏冷心主動給他夾一個,而日向輝夜也同樣無比期待。
很顯然,在美食麪前,夏冷心只顧着給阿葵夾菜,絲毫沒有注意到對面坐着的兩個男人。
氣場那麼強大的兩個男人,此刻已經完全被夏冷心拋在了腦後。
她又夾了一個丸子,打算放進阿葵的碗裡。
阿葵連忙擺手,“妹妹,我吃不下了。”
大肉丸子可是硬菜,吃完一個都夠嗆,更別說連續吃進去兩個,油膩得都不想吃米飯了。
夏冷心望着手裡夾的菜,猶豫了一下,然後順勢就看了景天睿一眼,接着又看了一眼日向輝夜。
兩個男人都有些緊張,尋思着她究竟會夾給誰。
哪知道,她直接就把丸子放進了自己的碗裡,然後愉快地埋頭吃了起來。
兩個男人都有些鬱悶,心理的陰影面積無限大,卻又不想失了面子,於是只能在各自的心裡暗暗吐槽。
夏冷心絲毫沒有察覺他們的內心活動,在開心地解決掉了一個肉丸子之後,就舉起筷子夾起了最後一個丸子。
兩個男人的心裡不禁又騰起幾分希望,然而,奇蹟並沒有出現。
作爲吃貨的夏冷心,秉持了不浪費的美德,把最後一個丸子也全部解決掉了。
吃得是福!
望着她享受美食的模樣,其他三個人都爲她的知足常樂感到欣慰。
活得簡單,又純粹。即使是生活的小細節,也能塗抹上幸福的色彩。
晚餐結束後,夏冷心拉着阿葵去散步。
至於那兩個男人,自然是去書房聊天,而聊天的內容不外乎就是各方的利益問題。
“我準備帶她們回日本認祖歸宗。”日向輝夜端起茶杯,湊到鼻尖聞了聞,“嗯,這茶不錯。”
景老爺子珍藏的極品貢茶,才只是不錯嗎?
當然,也不怪他挑剔,畢竟是皇族,生活品質高。
景天睿懶得和他較真,只是淡然地回道:“夏冷心是我的老婆,你覺得我會同意你把她帶走嗎?至於阿葵,那性子更是拴不住的。強迫只會適得其反。”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景天睿微微地擰着眉,想起了他昨晚不顧夏冷心的意願,到最後也沒有做安全措施。雖然不是排卵期,但是她的例假向來不準,所以很難算得準日子。萬一懷孕了,估計她又要和他鬧上一番。
真是折磨人的傢伙!
他撫着額,然後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
日向輝夜放下茶杯,然後老神在在地看着他,“既然我說要帶她們走,那麼就是有足夠的籌碼,纔會提出來。”
他不會傻到主動去問籌碼是什麼,因爲只要一開口,他就輸了。
“難道你就不想知道籌碼是什麼嗎?”日向輝夜並不着急,然後慢條斯理地繼續喝茶。
對手想要亮出底牌,通常都得等待時機成熟。
很明顯,現在並不是掀底牌的時候。那麼日向輝夜的做法就是在試探,抑或是在放煙霧/彈。
景天睿沒有應他的話,反倒是提起了日向隼人的事情,“聽說,日向家族如今鬧得是雞飛狗跳,特別是不安分的旁系氏族,小動作不斷,惹出了不少是非。上一次,冷心出車禍,就是你們家搞出來的事情。在外面都這樣,如果到了你們家,豈不是更加防不勝防。”
對於車禍事件,日向輝夜的確是無法辯解,畢竟事實就是那樣,他再解釋也只是推卸責任而已。
他摩挲着戴在左手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在來接她們之前,我就已經對家族裡的旁系勢力進行了清理。所以她們的安全問題,你大可以放心。”
“日向隼人呢?你打算怎麼處理?”居然敢拿槍綁架了夏冷心,那麼景天睿是決對不會放過他的。
日向輝夜的眼神一沉,“畢竟是我們家的人,總不能被外面的人欺負。當然是先抓回去,然後再按照家族裡規定進行責罰。”
“他也是運氣不好,抓走他的正好是斧頭幫。在F國,它的勢力可謂是雄霸一方。想從它那裡撈人,可能有點兒懸了。”景天睿跟他大致介紹了一下。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即使日向輝夜是日本的皇族,但也不能跑到人家的地盤上撒野呀。
當他們還在書房密談的時候,夏冷心和阿葵已經散完了步,然後回到了景氏莊園。
“姐,要是日向輝夜非要把我們帶到日本去,那可怎麼辦呀?”一路上,夏冷心都很不安,一直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她還是沒有想到任何解決的方法。
阿葵摸了摸她的頭,然後耐心地安慰道:“這裡可不是日本,不是他想怎麼樣就能隨心所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