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皇?”
沈浪蹙眉,對這個新鮮的稱呼還是有些不適應,不過當日的賭約,他不會忘記,“皇叔當初說過,若是我贏,江山歸我,溪兒歸我,解藥拿來,你死!……皇叔,這纔不過一月而已,皇叔不會這麼健忘了的已經忘了吧?”
沈浪雙手抱胸,挑釁的看着風沁。他可以不讓他死,不過,敢肖想他的溪兒,就是不允許!
“呵!月皇此言差矣。我們之間的第一次賭局,在溪兒的反對下,並沒有算數,後來修改的第二次賭局,纔是真正的賭局,月皇,要不要再聽我說一次?”
風沁微笑着,一身做工精良的白色流衫,風流如玉,翩翩若仙,像是又恢復了他一貫的謫仙之姿。
“第二次賭局?不也一樣的嗎?”沈浪皺眉,努力的想想,越想,臉色越難看。
婉溪在一邊好笑的道,“別想了,第二次賭局是:在兩個月內,你若是能擊敗風沁,將天龍拿下,風沁這皇位,歸你,我歸你,風沁爲我解毒。兩月之內,若是不能擊敗他,天龍要是風沁拿下的,我便歸他,你死!”
“所以呢?”沈浪挑眉,到了這個時候,他哪能不知道,這風沁根本是耍了心眼的?
“所以,這個話就是說,風沁到現在,已經履行了他所有的賭約。他的性命,不會交到你的手裡的。”婉溪笑着,走上前,將纖長的手臂挽了他,風沁笑得姿意,沈浪則臭着臉,“這不公平!他贏了我就得死,我贏了他不死?”
“誰讓你笨呢!”
伸出纖纖玉指,狠狠的戳了他一記,婉溪笑得見眉不見眼的,“不過這樣很好,不是嗎?”
他沒死,他也活着……他們都好好的活着,多好!
沈*了一聲,很是不服氣,脣角卻是上揚的勾起,心情極好。
“你呀……”婉溪低低一笑,俯在他耳邊拆穿了他,“其實,你是故意的,放了風沁一次吧?”
以沈浪的精明,如果能不想到這話裡的漏洞?爲了不讓她難做,他只不過假裝沒發現而已了。
沈浪側首,笑着擁了她。
江山獨好,卻不及她回眸一笑。
風沁心裡,其實也是這般想的吧?這一場決戰,若是他全力以赴,他沈浪,又怎麼可能會贏得這麼輕鬆?
這一場決戰,唯一的賭注,其實只是身邊女人的一顆玲瓏心。
她的心偏向誰,誰便贏,否則,誰便是輸家。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便是春天。天氣變得暖和,身上的衣物也開始一件件脫下,婉溪的肚子卻是膨脹得很快。
沒了寒毒的騷擾,婉溪心情明媚,天天吃飽了就睡,睡飽了再吃,跟小豬一般的生活,別提多滋潤了。
短短兩個月時間,就胖了有一圈。
“姐姐姐姐,你的肚肚裡,真的有小娃娃麼?”
阿意一蹦一跳的跑了過來,圓圓的小臉上,滿是驚奇,“姐姐的肚子,好大喔,像個西瓜一樣,我可以摸摸嗎?”
“可以!”
婉溪點點頭,對這個丫頭也極是疼愛。
當時沈浪帶後,攻下天龍皇朝,阿意的信息也給的很及時。皇城佈防圖,皇宮路線圖,全是這丫頭匯出來的,因此,也極是得了沈浪的表揚,這段時間更是小英雄一般的被人誇讚着,連陳太醫都沒有想到,他從來視爲親孫女的阿意丫頭,竟然會是朔月的小探子,而且,還居然是神醫藥先生的唯一孫子,這消息一出,陳太醫差點便驚呆了下巴。
怪不得,當初這丫頭敢誇下海口,能解韋清的百日寒毒呢。
“哇,姐姐,他動了耶!他踢我!”
小丫頭將耳朵貼在婉溪的肚子認真的聽着,突然身子一顫,興奮的大叫着,婉溪也急忙道,“真的真的?他真的動了?”
“是啊是啊!”阿意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生怕婉溪不相信一般的急急說道,“他踢我臉,你看你看,就這裡,就這裡呢,能看到嗎?”
急切的將自己的小胖臉遞過去,婉溪“噗嗤”一聲笑,伸伸捏捏,“看到了看到了,等小寶寶出來,姐姐打他屁屁好不好?敢踢我們的阿意小美女,看我怎麼收拾他!”
“不行!姐姐不許打他……嗯!”阿意可愛的歪着腦袋,咬着手指頭,“這樣好了,姐姐,等他出來,你要把他給我玩,這樣,我就不會怪他了。好不好嗎?”
好不好?這敢說好嗎?
婉溪抽搐着嘴角,哭笑不得,這要真把孩子交給阿意去玩,不出半天,就得給她玩死。
太恐怖了,堅決拒絕道,“阿意,等他長大了,才能和你玩!”
嗯,對小孩子來說,一切的小生命都很新奇,她得想個辦法,轉移她的注意力才行。
於是,半個時辰後,阿意拿着一隻超大的剛剛新做的大風箏出了門跑出去玩着,興奮的程度,空前高漲。
婉溪羨慕的看着,小孩子就是好啊,不像她,都這個時節了,還要窩在房裡,不讓出門。
“溪姑娘,這天氣正好,要不,奴婢陪着溪姑娘去御花園走走吧?”
丫環春桃看出了她的心思,笑嘻嘻的對着婉溪建議着,婉溪急忙點點頭,“那好啊,成天這樣從着,倒是真快變豬了!”
“呵!溪姑娘說笑了,不過以奴婢之見,溪姑娘這一胎一定是個兒子,皇上肯定會很高興的。”
雙手小心的扶了她起身,春桃盡揀她愛聽的說。婉溪笑而不語,道,“皇上新近登基,國事繁得,這些小事,也不必去麻煩他的。”
春桃是藥先生帶出來的人,對藥先生極是忠心,跟了婉溪以後,也方方面面做得很是讓婉溪這個新主人滿意,但唯一不滿意的是,這丫頭天天要去跟沈浪彙報她的身體狀況,這讓她覺得很是沒有隱私啊!
“這樣啊,可是,春桃覺得,溪姑娘懷的是皇上的子嗣,皇上要問,也是應該的啊!”
因爲婉溪對待下人一直的沒有什麼架子,春桃也很開心,說話之間,倒是沒什麼顧及。
婉溪隨着她,慢慢的往外走,一邊又開玩笑的道,“開是春桃,你家主子我需要自由啊,就比如現在……今天我們出去的事,不要告訴皇上好不好?”
這要被那個男人知道,肯定又是一陣緊張。
春桃想了想,“好吧!那姑娘定要保證乖乖的不亂跑亂跳,我就不去告訴皇上!”
婉溪頓時抽嘴,無語,認命的點頭道,“好!”
這天底下,還有那個主子,比她過得更悲催的?被一個小丫頭製得死死的。
春桃吐了吐舌頭,樣子極是可愛。
少主登基爲帝,少夫人便也不能再稱少夫人,又礙於現在皇上初登大寶,還沒有封后,因此,就統一的改成了溪姑娘。這樣的稱呼,卻是少了一些江胡兒女的味道,多出了一些大家閨秀的溫婉。
而區區一個稱呼,便能看出皇上對於溪姑娘的心意,果斷是獨一無二的寵。
……
已入春季,御花園的一些花,也早早的便綻放了開來。
空氣清新,花色喜人,婉溪看着,心情也跟着舒展了不少。
“春桃,我們去那邊坐。”
婉溪扶着已經很大的肚子,向着一邊的涼亭裡靠攏。
春日的陽光很暖,可她不能老站着。
“好,溪姑娘,你小心一些。”
春桃小心的扶着她坐上涼亭,還沒坐穩呢,便聽耳邊一聲譏誚的嘲諷,“喲!這不是溪姑娘嗎?聽說皇上都登基都兩個月了,怎麼還沒封上個皇后噹噹呢?莫不是這肚子裡懷的,是野種?”
尖銳的聲音,刻薄而惡毒。婉溪聽得頓時蹙眉,春桃已經氣得沉了臉,怒道,“放肆!你是誰?敢與我家姑娘這般說話,看我不撕了你的罪!”
雙手一插腰,果真要撲上去,婉溪極快的道,“春桃,退下!”
“姑娘!”
春桃不依着,仍舊氣得夠嗆,“這個不知道哪裡來的瘋女人,居然敢這樣說姑娘,姑娘爲什麼不讓奴婢好好教訓她!”
氣死她了,氣死她了!
敢拿皇上的骨肉說事,這女人太惡毒了。
“春桃,我說了,退下!”
婉溪難得的沉了臉,厲聲道,“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
“姑娘,可是她……”春桃氣得跺腳,終是不敢違背的退到一邊,一雙眼睛,仍舊氣鼓鼓的瞪着那個突然出現的紅衣女人,利眼似刀。
這個臭女人,她記下了!等得回頭,一定要告訴皇上纔是!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清王的女人?名叫紫兒?”
婉溪擡了下眉眼,慢條斯理的問,也不等紫兒答話,又道,“早就聽說,清王身邊有一美人,跟我很像,如今看來,果然不假!只不過像就是像,也到底不是本尊,你以爲,你有多少資本可以炫耀的?”
不出口而已,一出口便驚人。
婉溪的宗旨,你不犯我,我懶得犯你,你要是敢辱我,我辱得你親孃都不認識你!
“哈哈!好!姑娘說得好,這贗品就是贗品,別以爲自己長了張別人的臉,就自以爲得意的尾巴翹天上了!”
春桃拍着手,大聲叫好,瞬間便吐了一口心中惡氣,真正的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