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你?!你怎麼不早說!”
韋清頓時驚訝,又氣,忍不住的揪了他的衣領子,心疼又後悔,“鈺,你惹的禍,你怎麼要讓她來背?她.......”
萬般懊悔無法言述。
她是氣了他了吧?否則,怎麼會哭着走?
韋鈺小手一扒拉,白眼打斷他:“你閉嘴啦!你要心疼你的羅兒妹妹,你就把她弄上來,要不然,我可不保證她會不會被淹死!對了,那水裡我放了蛇!”
蛇?
韋清臉一白,撲着身子就入了潭,“嗵”的一聲水響,韋鈺樂得哈哈笑。
“哥哥哥哥,我騙你的啦,那水裡,沒有蛇!咬死嚇死了她,我可負不那責!”
“鈺!你真真........頑劣!”
他咬牙,氣極無奈,胸口的不適壓得他喘氣都困難。
不過,既然已經頭腦發熱的跳下來,他也乾脆解了那繩子,救了羅兒出來。
韋清跟在後面爬上來:“鈺,今天天氣不錯,太陽很熱!”
“嗯,是不錯,可是.......我不熱!啊!”
韋鈺察覺不秒,縮了小手想往回走,韋清直接大腳丫子踢出來,“撲嗵”一聲。
潭裡水花泛泛,轉瞬冒出一顆圓滾滾的小腦袋,咬了牙,憋了氣的使勁吼:“韋清!你敢踢我?!”
“哼!彼此彼此!”韋清眼眸一眯,臉色不好,“你不也誘着我跳了水?”
“那是你自願的!”
韋鈺冒着小腦袋指控着,他說的是實話。
明明的就是他主動下水去救人的。
韋清涼涼一句:“踢你,也是我自願的!”
韋鈺頓時氣吐了血。
半晌,喘圓了氣,暫時的放下面子做委屈:“你........嗚!好哥哥,你拉我上去嘛!”
硬的不行來軟的,這高的亭臺,他爬不上。小身板,不行。
羅兒一見,心中暗恨又氣,又不敢出大聲,只得怯怯的叫一聲:“清哥哥........”
這一聲,叫得藝術啊。
似怨又含羞,又看她媚眼眯眯,水溼的身體凹凸有致惹人憐,引得那潭裡的魚兒都蹦起來。
可偏偏的,韋清當着沒看到。
隨手抹把臉上的水,伸手往潭下:“鈺,抓着我的手!”
借力使力,終是回到地上。韋鈺那張胖乎乎的小嘴脣,幾乎要撅到天上去。
“皇兄,你欺負人,我要告訴父皇去!”
恩是恩,怨是怨,一定要分明!尤其是,小孩子可以不講理,永遠是對的。
“去吧!我們一起去!”韋清淡然一笑,臉色微微發白。
側眼看看那位媚眼流轉扮可憐的羅兒姑娘,由不得嘆了一聲,當先領着走。
羅兒傻了,半晌,狠狠一跺腳,憤憤的跟上。
原以爲他至少會對她噓寒再問暖的,可是,沒有!甚至,連個正眼都沒有給過她!
韋清,你真的.......眼裡一點沒我嗎?
從小,她就喜歡他,想成爲他的王妃,他的女人,可偏偏的,怎麼就入了不了他的眼!
想起那禍頭子的婉溪,又忍不住的咬牙。
該死!如果有機會,絕對一氣打死她!
於是,三人一路轉到了飛龍殿,路上引得諸多宮人頻頻回首,饒是這三人心志極堅,臉子上也有點掛不住。
好容易見到了藍一公公,又聞得那惹禍的小奶孃竟先早一步到來的
。這三人,可真是喜的喜,恨的恨。
韋鈺:這次奶孃沒迷路!
韋清:父皇到底在做什麼?連着貼身太監藍公公都被趕出了?
羅兒:哼!這下剛剛好,罪魁禍首在這裡,也省得找了!
..........
於是,後來的事都知道了。
不過,最後說完的時候,羅兒是咬牙暗恨。
該死的,又讓這賤人,逃過了!
偷偷看着韋清,這心裡不止發酸,已經發了狠。
她在他眼裡,似乎什麼都不是!
“你們啊!”
韋皓卻是頗是無語,終是無奈的嘆口氣,一個個的指過,想嚴肅嚴肅不起,想訓吧,又無從訓起,幾個孩子而已,這是在玩過家家呢!
“你們........都起來吧!這麼跪着,地下也怪涼的。來人!找幾套衣服來,讓他們先換上!”
“是!父皇。(皇上)”
三人齊齊應了,站起了身。
韋皓又喊住:“鈺兒,把你頭上的魚.......拿下來!堂堂一小皇子,頂着條小魚四處亂跑,成何體統!”
刷!
韋鈺黑了臉,眼抽抽嘴抽抽。
死羅兒,沒事發什麼騷!引得那魚羣都**了!
弱弱叫了聲‘父皇’,委委屈屈的摸了腦袋頂,指間一尾小魚抓了下來,蹦蹦的亂跳。
居然,生命力還挺強。
怪不得,那一路走過,諸多的宮人都笑彎了眼,原來,原因在這裡!
眼光一瞄,掃到一邊的某個禍頭子,不由得嘴一咧,眉一挑,撒嬌似的跑上前,舉着小魚就給她塞:“奶孃奶孃!我幫你抓到了魚!鈺兒好厲害喔!父皇,我要奶孃陪我換衣服!”
“小皇子。”
婉溪頓時嚇了一跳,你換不換衣,關老孃什麼事?
忙不迭的將那滑溜的小魚扔出去,又擡手聞聞,惡,魚腥子味,好難聞!
用力的在他身上蹭了手,額上青筋又跳跳的,狠不得抓起這小屁娃狂揍他半刻鐘。
眼望了那挑刺的羅兒外加臉陰的韋清,一個‘忍’字上心頭,終是狠狠的忍下這口氣,咬牙切齒溫聲道:“鈺兒乖!換了衣服,再來找奶孃!”
“不嘛不嘛!我就要奶孃換!”韋鈺說啥都不幹,小手爪爪,小嘴扁扁,活脫脫的一任性的小魔鬼!
“皇上?”
她頭疼擡眼,望向韋皓,又目光爍爍,其中意味十分明顯。
你家兒子巴着我不放,你可要拿主意喔!
要想我去雲樓,先把這幫子傢伙打發了,否則,難!
韋皓眼角抽抽,無奈的擡手,揉揉發疼的太陽穴,對着撒潑耍賴的韋鈺厲聲道:“鈺兒,父皇的話,你沒聽到麼?下去換了溼衣再來!”
嘎?
父皇發威,小皇子嚇得不敢再鬧,乖乖的鬆了手,一步三回頭的走到了他哥身邊,那模樣,好似深閨怨婦,看得婉溪一陣的惡寒。
急忙的搓搓手,閃到了皇帝身後。
“鈺兒乖!”
韋清嘆口氣看着,心裡發苦。
好像,父皇看上了小奶孃?
羅兒卻是又驚又喜。看上了她,倒也好,那清哥哥,便沒有人再跟她爭了。
“還有,以後,不許再亂鬧!皇室的面子都讓你們給丟盡了!”韋皓哼了聲,冷冷的說。
這小的騙大的跳水,大的踢小的下水,一點規矩都沒有了!
“還愣着幹什麼!都去換衣服去!羅兒,你先回去吧,找個太醫看看,要是溼壞了身子,朕怕奶孃會擔心!至於你........”
吩咐完了那大的小的,外加一妖媚的,韋皓直接轉身,噴着熱氣的下巴,擡給了傻眼的婉溪:“給朕留下!”
婉溪頓時無語。
留留留,留個屁啊!
僵僵的腦袋瓜子很久沒得轉動。
這羅兒的身份,果然不簡單啊!
貌似,她這禍闖得還真不小?
原來,是皇帝他奶孃的女兒啊!
喵了個咪滴!
咋他-媽-的全到一塊去了!
她也是奶孃好不好?
可跟人家再比比,差的不是一個檔次!
曝出了自己的身份,羅兒也彷彿出了口氣。
轉身得意的走了。
韋清兩兄弟互相看了眼,也拖着向溼衣去換了。
飛龍正殿,終於,又安靜了。
婉溪一直咬牙想着羅兒臉上的那抹挑釁的笑,便氣不打一處來!
靠!
不都是靠奶吃飯的人嗎?至於這麼得瑟?
既然如此,老孃也不能自甘示弱是不是?
“皇上,婉溪告退!婉溪現在就去雲樓!”
腦子裡想着羅兒,隨便的行了禮,轉身就走。
“喔?婉溪還真是心急呢,需要朕派人送你麼?”
“不用,婉溪去過的!”
說着話,那身影眼看要邁出殿門。韋皓暗一挑眉,高喊了一聲,“記住,朕很關心風沁的,他的事,無論大小,一定要向朕彙報喔!”
“知道啦!”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身影已是急匆匆的消失在殿門外。
望着她消失的方向,韋皓的笑慢慢的隱了去。
旁邊的藍一小心的捧着那尾幾乎要斷氣的可憐小魚,大氣不敢出一聲。
皇上的心事,有誰能猜得明白?
就是能猜明白也不能說是不是?
明明看到皇上是寵着這個小奶孃的,可轉眼間,看皇上的樣子,竟又像是要吃了她。
唉!
君心難測啊,咱家還是小心些,努力的侍候好皇上是王道。
“藍公公,你說,這個叫婉溪的奶孃,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兒呢?說她純真,她心思倒也機敏,說她狡猾,她的臉上就掛不住事?藍公公,朕怎麼就看不透她呢?”
藍公公手一顫,心尖兒猛跳,手中那尾小魚,終於嚥了氣,卻猶爲不知的小心措詞道:“皇上聖明!奴才愚鈍,只知侍候好皇上是奴才一生最大的心願。”
“喔?是嗎?”
韋皓擡眼,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在他冷汗終於掉下來之際,淡淡的加了句,“你的忠心,朕自然是知道的!不過.......那條魚早死了,你總捏着它幹什麼?”
啊?
藍一瞬間鬆了口氣,又立即的紅了臉。
急忙鬆手,就聽韋皓‘哈哈’的大笑聲響在耳邊,忍不住苦了臉,卻不得不擠着眼陪着主子一起笑。
“皇上........”
這語氣叫個哀怨啊,活脫脫的就跟那受了委屈又不能說的深閨怨婦看的。
韋皓卻笑得更加厲害,聽得門外的侍衛都面面相覷:皇上,這是哪根筋搭錯了?
不過,只要皇上好就好。
望着皇上笑得開心的模樣,藍一無奈的嘆氣,低頭看着手中的死魚,是扔不得又捏不得。
你說,這當奴才的容易麼?
那小祖宗敢亂扔,他敢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