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這樣子,楚狂和孫瀛兩人哈哈一笑:“看來曉琪你也是悟到酒的好處了。”
喬曉琪只覺着好喝,全然忘記了這酒的度數是有多高。
喝了這麼兩口,只覺得整個人暈暈乎乎的,像是在空中飛翔的感覺一般,很是爽快輕鬆。聽到楚狂和孫瀛的聲音,也只是咧着嘴跟着笑。
就在她還打算再喝一點的時候,一隻白皙修長的手將她的碗搶了過來。
“不準再喝了。”他那命令的話語之中,卻分明帶着無比的寵溺。
“就喝一點點,一點點。”她看着那雙黑眸,癡癡地笑着,還舉起手比出一個小小的動作來。
“你醉了。”
顧銘之紅着臉,雖然他喝了不少,但酒量還是比喬曉琪好很多的。
“沒有沒有。”喬曉琪擺了擺手:“我才喝兩口呢,怎麼就醉了。”
“……”
不要妄圖跟一個喝醉的人講道理。
顧銘之直接用強制手段,將她碗中的酒自己給喝了,然後丟了個空碗到喬曉琪的面前。
“你……你……”喬曉琪瞪大了眼睛,料是也沒猜到顧銘之會有這麼流氓的舉動。
孫瀛挑眉輕笑:“曉琪,你還是聽你老師的話吧。不然明天早起,腦袋肯定要疼了。”
正說着,一陣熱鬧的音樂聲響起。
幾個大叔舉着高高的蘆笙,烏拉拉的就吹了起來。
那些能歌善舞的苗家漢子妹子們,都手拉着手,圍着那篝火跳起舞來。
瞧着這場景,可真是有趣。尤其是那特別的竹竿舞,更是獨特。
竹竿是不斷地在變化的,開開合合,合合開開,人們就像是靈活的小猴子一樣,有節奏的蹦躂着。要是跳不好的話,腳就要被那竹竿給夾住。
眼見着越來越多的人都離開桌子,加入跳舞的大隊伍裡面,楚狂這瘋子自然也跳了起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孫醫生給拉了過去。
“顧小哥,曉琪同學,你們也趕緊過來啊,一起來跳啊多好玩。”
喬曉琪看着那歡快的場景,也躍躍欲試。
也許是酒壯慫人膽,她站起身來,咧嘴朝着顧銘之笑了一下:“顧教授,走吧走吧。”
說着,還伸出手來,頗有幾分撒嬌的意味。
顧銘之眯了眯眼睛,脣角笑意更深。握住了她的手,隨即也站起身來。
兩人一起朝着那舞蹈的人羣走了過去,不一會兒,便融入了其中。
腳步有節奏的踩着,竹竿撞在一起,發出清脆悅耳的“噠噠噠”聲音。
“嘿,嘿——”
“啊咧咧——啊咧咧——”
人們邊唱着邊跳着,圍着那熊熊燃燒着的篝火,手拉着手,那樣的溫暖和諧。空氣中飄揚着酒香,肉香,還有滿滿的笑聲。
在這大山深處,浩瀚星空之下,最是簡單的方式,表達着最爲本真的快樂。
孫瀛和楚狂兩人跳了沒一會兒,便的坐在了一旁歇息看熱鬧。
“看他們這兩個人,笑的跟兩朵喇叭花似得。”楚狂手中直接拿着一個
油膩膩的大雞腿啃了起來,絲毫沒有形象可言。
潔癖的習慣讓孫瀛跟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手旁是一小壺的酒:“酒啊,可真是個好東西。平日裡,哪裡能見到他們這模樣。”
“不過,有人開心,有人就難過咯。”楚狂咬了一口雞腿,大口大口的咀嚼着:“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冷冰冰……可憐喲可憐。”
孫瀛何等聰明,就算喝了不少酒,也聽出楚狂的言外之意。順着他的目光四處看了看,果不其然,在那跳舞的人羣之後,看到了一個人悶悶坐着的小滿。
而小滿此時此刻,眼睛正緊緊地盯着顧銘之和喬曉琪牽着的手。
“這世間上的事情,最爲複雜的莫過於男女之間的感情了。哎哎哎……”
“是啊,咱們還是喝酒得了。”
“來來來,乾杯——”
酒過三巡,那舞蹈也跳的盡興。夜色越來越深,霧氣也氤氳了起來。
喬曉琪實在是跳累了,額頭上都有了一層細密的汗水,喘着氣擺了擺手:“不跳了,不跳了。”
這跳一會兒,跟跑八百米一樣累。
顧銘之一隻手扶着她歪歪倒倒的身子,輕笑道:“才跳這麼一會兒就累了?”
喬曉琪吐了吐舌頭:“不行咯不行咯,人老了。”
“你這小小年紀,還說老了。要我這奔三的人,情何以堪。”顧銘之也半開着玩笑,朝着一旁的椅子坐了過去。
“不老,顧教授你一點都不老。”她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得,那雙帶着醉意的眼睛分明透着認真:“顧教授你長得又好看,而且還學識淵博,不知道多少女孩子喜歡你呢。”
“哦?”他似是反問,又似是恍然大悟。
說起喜歡他的女孩子,喬曉琪又想起在學校裡面,每次一到顧銘之的課,就爆滿的場景,心裡覺得好笑。
“現在已經很晚了,回去吧。明天還得早起繼續去工地。”他站起身來,看着依舊癱在椅子上的喬曉琪,無奈扶額,早知道她的酒量這麼差,一開始就應該攔着的。
就在他不知道要拿眼前的人怎麼辦時,楚狂和孫瀛勾肩搭背笑眯眯的走了過來。
“哈哈,我要拍一張照片。好不容易可以偷拍到曉琪同學的醜照,下次她揍我,我還可以拿這照片保命。”楚狂說着就要掏手機。
卻被一旁的孫瀛打斷了:“要我看,你拍了她的醜照,不是保命,是催命哦。”
楚狂一聽,又悻悻的將手機收了回去:“說的有道理,有道理啊。”
“銘之,我看你這小徒弟是徹底迷糊了。下山的路有些難走,你乾脆就費點力氣,扛着她得了。”孫瀛的脣角帶着一抹輕笑,給了顧銘之一個“看好你”的眼神。
“嘿,我說你別瞧曉琪同學瘦瘦的,其實還真的蠻重。”楚狂想起上次在山洞裡面,把昏迷的喬曉琪背出來的場景。
“得了,只要銘之不嫌重就成了唄。”
眼見着眼前這兩人跟講相聲一樣,你來我往的,顧銘之微微挑眉:“我看你們兩個都是皮癢癢了。”
“成成
成,我們錯了。這夜也深了,人也瞧着要散了,咱們走吧。”楚狂撞了撞孫瀛的胳膊肘:“孫醫生,咱們前面帶路的——噹噹噹當——”
說着說着,還開起了京腔,唱起戲來。擺着開路的架勢,就拉着孫醫生走在了前頭。
看着已經抱着椅子呼呼睡過去的喬曉琪,顧銘之彎腰,將她輕輕地抱了起來。
他掂了掂分量,並沒有覺得重。
從冰冷的椅子上,驀地落入一個溫暖安心的懷抱之中,喬曉琪嗅着那好聞的香味,小腦袋蹭了蹭那懷抱,迷迷糊糊的找了一個比較舒適的角度,閉着眼睛睡得安詳。
眼見着她像是隻小貓咪一樣,手緊緊的攥着他的襯衣一角,這是人在極度依賴的情況下,纔會有的表現。
她,對他有依賴感麼。
顧銘之的脣邊扯出一抹苦笑來,他也猜不準了。
似乎只有在醉酒的時候,兩人之間纔會親密靠近一些。平日裡,他總是下意識的保持着一副冷冰冰的模樣,而她,也始終將他當做高高在上的老師,畢恭畢敬。
這……是他想要的麼?
抱着她,每一步都走的穩穩當當。
可還沒走兩步,身後就響起一個急急忙忙的聲音來:“顧專家,等等我,欸,等等我——”
前頭的孫瀛和楚狂兩人也聽到這動靜,紛紛轉過身來。
只見趙小滿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頭上那精美的銀飾在月光下折射出金屬的冷光,那雙明亮的眼睛裡面滿滿的都是期盼。
“小滿妹妹,是你呀。”楚狂熱情的走上前去:“我剛以爲你跟哪家的阿哥跑了呢, 害的我傷心好久。”
小滿的臉一紅,這麼久的相處,她也瞭解了楚狂那股子輕薄勁兒,也不去理會。
她看向顧銘之,當看到他懷中抱着的喬曉琪時,那張圓圓的臉龐上立馬浮現出不悅的神色來。
畢竟還是心思單純,有什麼心事都寫在臉上。
“曉琪姐姐……她怎麼了……”小滿輕聲問着,可語氣卻是有些彆扭的。
“酒喝多了。”顧銘之淡淡的迴應着,態度始終保持一定的疏離。
“哦……這樣啊……”小滿低着嗓子,想了半晌,又問:“那爲什麼不要孫醫生和楚狂大哥抱。顧專家你看上去也醉了的樣子……怕是也走不穩吧。”
這話繞來繞去,說到底,還是不滿意顧銘之和喬曉琪的親密。
“他們兩個也醉了,讓他們抱着我不放心。”
小滿心裡暗想,是不放心楚狂和孫瀛,還是不放心喬曉琪。這模棱兩可的話語,分明就是敷衍罷了。
“顧教授對曉琪姐真好,看得我都眼紅呢。”她半開玩笑的說着,可話裡的態度分明。
顧銘之又怎麼聽不出來,趙小滿對他的情意,他很早就發覺。
更別說孫瀛和楚狂兩人還時不時的在他面前敲擊一番……
對於處理這種單方面的感情問題,他向來都是採取冷處理,不聞不問,刻意疏離。
可眼前的小滿卻始終不死心,也着實令顧銘之有些苦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