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倫三島直面北大西洋暖流,雨水較多。雖然不及愛爾蘭島西部雨水頻繁,但蘇格蘭畢竟也是個多雨的地區。
這不,剛過了一陣晴好天氣,又迎來了夏雨。看着天空淅淅瀝瀝的雨水,薩卡拉眉頭緊皺。而此時,火炮部隊的炮兵,正在把火炮和彈藥搬進營房。因爲,下雨天容易弄溼火藥,要容易讓鑄鐵的卡倫艦炮生鏽。
“唉,真是麻煩啊!”看了眼遠處高聳在小山坡上的愛丁堡城堡,薩卡拉無奈地嘆了口氣。
心情煩躁的薩卡拉,吃完午飯後,乾脆去睡午覺了。但他剛睡下,就聽火槍營統領伊薩克興沖沖地闖進來,打擾了薩卡拉的午睡。
薩卡拉一肚子火氣,偏偏又發作不得。爲啥?因爲伊薩克不是第四軍團的人。要是第四軍團的人敢這麼無禮地打擾他的午睡,早就挨鞭子了。但伊薩克是來自第一軍團的火槍統領,曾當過北海國火槍部隊總長施泰因道夫的副官,本來第一軍團主力火槍手要跟着馬林南下意大利的。可是,伊薩克不是來自符騰堡山區的山民,而是來自阿爾薩斯地區的平原農夫。因此,他不太擅長爬山,也就被馬林派來不列顛島,協助薩卡拉進攻愛丁堡了。
所以,伊薩克雖然級別比薩卡拉低,但卻是友軍軍官,弄得薩卡拉也不好拿他出氣。但是,薩卡拉卻一臉不善地盯着伊薩克,看看他到底想說什麼。要是說些沒用處的,說不得要好好訓斥他一頓。就算不能抽他,但罵一頓還是可以的。畢竟,自己級別比他高。
“什麼事?”薩卡拉沒好氣地問道。
“軍團長,下雨了!”伊薩克激動地說道。
“就這?”薩卡拉已經準好好將對方臭罵一頓了。尼瑪,下個雨居然這麼激動,我……
但他還沒開罵,伊薩克就繼續道:
“軍團長,我們準備進攻吧!”
“什麼?下雨天進攻?上山的路很滑的!”薩卡拉想也不想就拒絕道。
“不是,軍團長,下雨天,對方的火炮和火繩槍都啞火了,對我們沒啥威脅了!”伊薩克終於說到了重點。
“唔……這樣啊……倒是個好消息,可是,我們的槍炮也啞火了啊……”薩卡拉的第四軍團沒有過火槍手和炮兵的編制,而且一直駐紮在英格蘭,所以,他還不知道發條打火槍不怕下雨的事情呢。
“我們發條打火槍不怕下雨天!”伊薩克說完把發條打火槍的優勢說了一遍。
薩卡拉的眼睛頓時亮了:
“你是說,下雨天,他們的槍炮都啞火了,而我軍的火槍手還能繼續射擊?”
伊薩克重重地點了點頭……
但隨即,薩卡拉又猶豫道:
“不行啊,愛丁堡城堡東城牆那麼險峻,就算沒了槍炮優勢,他們的人也能輕易把我們爬上城頭的將士趕下來啊。要知道,裡面的守軍都是精銳……而且,對方下雨天還能射箭呢,會給火槍手造成死傷的……”
伊薩克則自信地說道:
“沒有問題的,我盤算過,對方守城的士兵,一般只有動用射箭和扔石頭兩招對付我們的火槍手。但扔石頭距離太近,我們的火槍手站在30米外,他們就扔不到了。至於弓箭,我們的火槍手可以身穿板甲,就不怕弓箭了。然後,他們的弓箭傷不到我們的火槍手,而我們的火槍手們卻能輕鬆傷到他們……”
“好想法,就是……我看你那400火槍手好像都不太強壯啊,若是穿上板甲,他們能爬到半山坡上嗎?穿板甲可是非常耗費體力的……”
伊薩克翻了翻白眼:
“誰說他們要穿着板甲爬山了?爬上去了再穿板甲不行麼?”
薩卡拉恍然大悟,但他有皺眉道:
“就算我們和城頭上的敵軍對射佔優,若是士兵無法爬上城牆,也沒用啊。愛丁堡城堡東牆這麼狹小,他們的人又很精銳,我不認爲我們能輕易佔領東牆……”
伊薩卡解釋道:
“軍團長,我的意思,不是爲了立即佔領城牆,而是專門射殺他們的戰士。您知道的,愛丁堡城堡裡一共也就八九百守軍。我們有400火槍手,盯着城頭開火,他們有能經得住多久的射殺?400火槍手,若是射殺第四軍團的1萬人,也許要殺很久。可對面只有八九百人,沒幾天就打沒了。等他們沒什麼人了,還不是任由我們爬上去奪城?”
薩卡拉聽完,猛地一拍桌子,道:
“兄弟,你的計策真高明啊!”
薩卡拉不是笨蛋,只是見識不廣。畢竟,當初組建第四軍團的時候,軍團裡就沒火槍手,只有長弓手。所以,對於火槍手的認知比較有限。
經過伊薩克的解釋,他頓時就意識到發條打火槍的優勢來了——下雨天,你不能開槍,我能開槍,這優勢很大啊……
要知道,開槍和射箭是兩碼事。射箭遇到板甲和盾牌就沒轍了,可火槍遇到板甲,照樣打傷對手。遇到木盾藤盾,直接擊破……
而且,薩卡拉也忽略了愛丁堡城堡裡守軍人數不多的問題。雖然險峻的地形和唯一上山的道路掩蓋了敵軍人數少的問題,可若是按照伊薩克的計策,雨天開槍,敵人也傷不起啊。八九百守軍可禁不住400火槍手的打擊……
……
於是,薩卡拉趕緊下令大軍,拆掉上山道路上的路障,然後集結大軍開始進攻。
山路難走,火槍手們都是穿着簡單的蓑衣上山的。等到了離愛丁堡城堡東牆不遠的地方,恰好對方弓箭手射不到的距離,大軍停下,火槍手們紛紛換上了板甲。
板甲是從城內徵發的壯丁幫忙運上來的,一起由壯丁運上來的,還有十輛馬車的車廂。山路雖難走,但也是能走馬車的。畢竟,蘇格蘭王室出行也經常需要乘坐馬車。當然,馬車上坡的時候,需要一些民壯幫忙推車。不然,有點難上坡。
事實上,後來愛丁堡城堡爲了解決馬車難上山的問題,特地造了一個類似後世立交橋的玩意兒,用一條坡度小,但長度很長的道路,上到橋頂。而橋頂和愛丁堡城堡是平行的,這個懸於高處的高架橋,直接連通愛丁堡城堡東門。馬車只要上了高架橋,就可以平穩地駛入愛丁堡城堡。
當然,目前還沒這玩意兒。現在,馬車回宮,上山需要民壯從車廂後面幫忙推着上山。下山的時候,爲了防備馬車過快,後面也有人拽着……
不過,第四軍團強徵來的壯丁他們推來的馬車,不是平常代步用的,而是用於在下雨天給發條打火槍裝填彈藥的。
因爲,發條打火槍雖說不怕下雨,但前提是彈藥已經裝好了。若是裝填的時候下着雨,火藥很容易潮溼然後點不着。
所以,伊薩卡找來幾百民壯,把10個馬車車廂推上山坡,專門用於給火槍手們進行防雨裝填。
當然,不是讓火槍手們專門鑽進車廂去裝填。火槍手們穿了板甲,行動不便。他們在射擊完畢後,會有專門的人,把火槍送回馬車車廂內,由車廂內專門的人,負責給火槍裝填,然後,再由跑腿的送回去給火槍手……
另外,在火槍手們前面,還有一排戰士,手持超大木盾,頂在最前面,以防備敵軍的飛石和弓箭傷到火槍手。這些超大木盾,實際上就是從城內民房裡拆下來的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