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和達芬奇、拉斐爾並列的‘文藝復興後三傑’之一啊!妥妥的藝術界大神,居然被像看門狗一樣呼來喝去……”馬林傻傻地想道。
但再一想,他又釋然了。他岳父是誰?那可是全歐洲的最高精神領袖教皇。在尤利烏斯二世面前,區區米開朗琪羅,還真不夠看。而且,現在的米開朗琪羅,才33歲,還是個年輕人,還不是後來被推上神壇的大藝術家,被教皇呼來喝去,還真很正常。
此外,米開朗琪羅能名聲大噪,和他創作出的《大衛》和《創世紀》這兩個神作也有很大的關係。《大衛》已經創作出來,但是,這具雕像被藏在佛羅倫薩大教堂,影響力不夠。
別看佛羅倫薩地區經濟發達,但在全歐洲而言,影響還是不足。而《創世紀》不同,它在教廷所在的羅馬,是全歐洲的宗教中心。西歐各國都和教廷有密切來往,一旦《創世紀》完工,這幅偉大的壁畫也會被來羅馬的各國教士們瞻仰到,並將其名聲帶回去,傳遍歐洲。
沒等多久,馬林就看到一個頭發和鬍子都亂糟糟的年輕人,被尤利烏斯二世派出去的教士領着,進入了拉特朗聖殿的後院。看到尤利烏斯二世後,這個年輕人似乎非常畏懼。他很恭敬地給尤利烏斯二世行禮,然後侷促不安地等候尤利烏斯二世的指示。
“這就是大藝術家?”馬林對米開朗琪羅的出場有些失望。既然是大藝術家,怎麼一點傲氣都沒有?反而像個畏畏縮縮的下人?
其實馬林想錯了,米開朗琪羅之所以畏畏縮縮,是因爲他畏懼教廷,畏懼教皇尤利烏斯二世。你看他面對普通人,就沒這麼拘束了。甚至,好些貴族重金請他幫忙雕刻,他未必肯搭理呢。
隨後,尤利烏斯二世開始指示米開朗琪羅,讓其雕刻一個印有他頭像的錢模出來。當然,尤利烏斯二世不是指導米開朗琪羅怎麼弄,而是要求對方務必把自己的頭像弄得霸氣一點,千萬不能弄猥瑣了。畢竟,這批金幣以後可是替尤利烏斯二世揚名的。若是弄成袁大頭那德行,那就不是揚名了,而是損害名聲。
隨後,馬林也參與進了討論中,經過三人的討論,一致認定——金幣上的文字,應當用歐洲宗教通用語拉丁語。
而馬林則提出了額外的要求——他要求,在金幣上標註年份1509年(1508年快過去了)。還有就是,像後世老一元硬幣上標註發行銀行的慣例,在反面印上十字架和發行商“錫耶納銀行”的字樣。
之所以不在正面刻上“錫耶納銀行”的字樣,是因爲這個年代銀行地位較低,不配刻在正面。畢竟,正面刻的可是尤利烏斯二世的大頭像,以及他的拉丁文尊號(尤利烏斯二世),以及發行年份。
馬林這樣搞,其實是爲了方便統一規範。因爲,同樣規格的錢幣,不同年份鑄造的錢幣,質量未必相同。
比如法國圖爾鑄幣廠不同年份生產的德涅爾銀幣,含銀量可能不一樣。也許今年的含銀量是25%,明年又降低到20%了。而後年,或許又漲回25%……
因此,馬林給錢幣刻上年份的用意,就是防止不同年份的錢幣,錢的質量不一樣。一般來說,同年份的同批次錢幣,金銀含量是固定的。
如此,在錢幣兌換的時候,就很方便了。比如,人們可以根據不同年份的錢幣的不同含銀量,來制定相應的錢幣兌換率。只要對照一下表格,查詢下含銀量,就能輕鬆計算出兌換率,並完成不同種類錢幣的兌換。
不像現在,錢幣兌換絕對是個技術活。因爲,這需要銀行職員很熟悉錢,並對錢幣進行密度鑑定,甚至需要一些計算,才能確定兌換率。要不然,遇到同款但不同年份的銀幣,那就相當難以確定兌換率了……
經過商議,最終尤利烏斯二世同意在金幣正面刻上“神的代言人——教皇尤利烏斯二世”的字樣,刻在金幣正面的邊緣。而金幣正面中間,則是尤利烏斯二世的人頭像。人頭像下面,則是年份“1509”.
至於金幣反面,出於宗教背景,自然不能像後世硬幣那樣刻上一朵花了,而是先刻上一個十字架,代表基督教。而反面邊緣文字,自然是“錫耶納銀行”的字樣。有了這個字樣,隨着這批金幣的流通,錫耶納銀行的名聲也會傳播開來……
……
商量好了之後,苦逼的米開朗琪羅就帶着任務回去慢慢雕刻錢模去了。雕刻好了,需要交給尤利烏斯二世審覈。主要審覈內容就是頭像是否“英明神武”,免得弄出個猥瑣的頭像出來損害他的形象。
然後,對於馬林提出的金幣的名稱——教皇金幣,尤利烏斯二世也打算修改一下。因爲,他覺得“教皇金幣”這個名字不夠霸氣。而且,聽起來像是教皇國專用的金幣,而不是全歐洲通用的金幣(教皇大人的野心還挺大)……
經過反覆思考,尤利烏斯二世最終給新的金幣定下了一個新的霸氣的名字——聖靈金幣……
馬林聽了直翻白眼——沒想到“聖靈銀行”還沒出現,倒是先搞出“聖靈金幣”了……
需要指出的是,在英語和弗里斯蘭語中,聖靈的名稱爲“Holy Spirit”,和神聖羅馬帝國的“Holy Roman Empire”很類似。
而出於對馬林幫忙攻下錫耶納共和國的戰功的獎勵,以及對自家女婿的照顧,尤利烏斯二世在定下金幣爲“聖靈金幣”的名稱後,又宣佈冊封馬林爲“聖靈勇士”,以示嘉獎。
這還不算,在嘉獎詔書裡,尤利烏斯二世還授予馬林“征服蠻荒大陸,並在蠻荒大陸傳播‘基督的榮光’”的權利。這相當於變相地把美洲大陸賞賜給了馬林,讓馬林高興萬分。
當然,尤利烏斯二世非常聰明。在嘉獎詔書中,他先用一個新發明的“聖靈勇士”的稱號,來吸引人們的大部分注意力。然後,在詔書末尾,貌似“隨口一提”,就這麼含糊其辭地把“蠻荒大陸”(美洲)的殖民權就這麼輕易地交給了馬林。
若是單獨下詔說明要把美洲全部賞賜給馬林,可能會引起很多人的反對。但是,先在詔書前面賞賜馬林一個“聖靈勇士”的拉風稱號,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了。然後,詔書末尾的這句“一筆帶過”的話,就沒什麼人注意了。
……
與此同時,爲了分攤大家的注意力,尤利烏斯二世還宣佈將爲馬克西米利安一世在羅馬舉行加冕儀式,使其成爲真正的“神聖羅馬帝國皇帝”。而且,其加冕儀式,和馬林的“聖靈勇士”冊封儀式一併舉行……
果然,馬克西米利安一世正式加冕爲帝的消息非常吸引人。然後,馬林被冊封爲“聖靈勇士”的風頭都被蓋過了,更別說馬林被授權殖民美洲的那段含糊其辭的旨意了。
不過,馬克西米利安一世加冕儀式事關重大,他需要邀請神羅國內的大小諸侯和主教們前來觀禮,以示正統。此外,邀請法國、西班牙、英格蘭等大國的君主或外交大臣前來觀禮,也是必須的。
所以,馬林還需要再等等,等到各國使者抵達,才能讓教廷宣佈他被封爲“聖靈勇士”,並擁有殖民“蠻荒大陸”權利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