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腓特烈三世的反應還是有些遲了,因爲,他還在勃薩聯軍後方,他的傳令兵抵達前方,即使騎馬,也要一段時間。
然後,趁着這個空當兒,很多走在最前面的農夫,聽了馬林大軍這邊的喊聲後,果斷丟掉了裝滿沙土的麻袋,開始向兩邊飛奔……
恰巧,那些個監視這些農夫的勃薩聯軍步兵,位於這上萬農夫的最後面。面對後面的農夫,他們也許能阻攔住。可是,面對隔着很多人的最前排農夫,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過,這些農夫跑得很亂,有的居然直接向前跑。這時,施瓦茨乾脆下令停止射擊,但讓士兵們用高喊來指揮:
“別往前跑,別往前跑!往兩邊跑!再往前,就開槍了啊!”
施瓦茨很擔心敵人會趁着那些往前跑的農民往前跑的機會,跟着向前,來到壕溝前填坑。所以,對那些亂跑的農夫,發出了嚴厲的警告。
但此時,那些農夫早就亂了,哪管施瓦茨的警告?他們依舊我行我素地亂跑着……
施瓦茨可不會容忍他們亂來,要是被敵人乘勢衝上來,那就不好了。於是,他一咬牙,下令道:
“第一排火槍手,瞄準射殺那些向前跑的農夫!”
於是,火槍手們按照命令,紛紛舉槍,瞄準那些衝進了40碼距離的農夫,扣下了扳機……火繩在扳機的帶動下,直接向下,進入了藥池,點火成功……
“啪——”
“啪——啪——”
“啪——啪——啪——”
一陣陣不規則的槍聲傳來,那些跑到靠近馬林大軍陣前的上百名農夫,紛紛中彈倒地……
這一手,可把那些亂跑的農夫嚇壞了。面對那些倒地農夫的慘嚎,那些亂跑的農夫,終於反應了過來,不再敢向前跑了……
於是,大部分農夫理智地選擇了平行地向兩側奔跑。但是,少部分腦子不靈光的農夫,大概受到驚嚇過度,居然選擇向後跑去,以避開那些“可怕的”火槍手……
看着這些亂跑一通的農夫,馬林也是很頭疼。幸虧施瓦茨反應快,阻止了他們亂跑。否則,這些亂跑的農夫,真的會跑到本方軍隊陣前。
雖然因爲有兩道壕溝,使得這些亂跑的農夫沒有衝擊本方軍陣的機會。可是,他們都跑到前面來,卻會阻擋住火槍手的視線。所以,施瓦茨下令火槍手殺雞儆猴,是非常正確的做法。
“咦?貌似,對方的軍隊沒有類似我軍壕溝的阻擋啊,連斜木尖樁都不插……要是……能夠讓這些農夫衝擊敵陣就好了……”馬林忽然想到。
可惜,這也就是想想而已。畢竟,馬林挖出的壕溝,雖然抵擋住了敵人,但也束縛住了自己。至於爲什麼不用俞大猷戰車?因爲馬林的主力這次主要任務是拖住敵人,而不是擊敗敵人。所以,那些俞大猷獨輪戰車,乾脆都沒推出呂貝克城。倒是伍爾夫.埃斯布蘭德和薩卡拉的援軍,準備了不少這樣的車子。
此時,戰場中間的那上萬農夫的混亂還在繼續着。雖然,腓特烈三世的命令傳達過來了,但那沒用。因爲,那些個監督農夫的兩千多勃薩聯軍步兵,只能看住後面的農夫,對於前面的農夫,他們鞭長莫及呀……
即使想要殺死前面那些逃跑的農夫,你也得經過後面那幾千農夫吧?誰讓那些負責監督的戰士,爲了防備火槍射擊,站在了那上萬農夫後面呢……
於是,戰場中間那上萬農夫,出現了兩種截然不同的狀態——前面的農夫,因爲後面的監督的勃薩聯軍戰士接觸不到他們,於是就大膽地放下了裝着泥土的麻袋,開始向左右兩側狂奔逃命。可是,那些監督他們的勃薩聯軍戰士卻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而同時,在這上萬農夫的後邊的幾千人,卻因爲被勃薩聯軍的兩千戰士的刀槍威脅着,不怎麼敢亂動,維持住了很好的紀律。
最終,前面的農夫,大約有一千七八百人,成功地逃到了馬林大軍的兩側。勃薩聯軍本來還派出一些騎兵來追趕的,但是,都被馬林的火槍手們大腿了。
儘管勃蘭登堡和薩克森重甲騎士很多,但穿再厚的鎧甲,面對使用穆什克特大火槍的東弗里斯蘭火槍手,只能落荒而逃。要是被50克的鉛彈打中了,那可是非死即傷啊。板甲面對這種重型彈丸,抵抗力也是很弱的……
但是,這些古代農夫的腦子,大概不太好使。明明有兩三千農夫從陣前跑向了兩側,自己的人也給了提醒。可是,仍然有七八百人,雖然從中間跑出了戰場,但到了兩邊後,居然傻傻地跑回了勃薩聯軍的身邊……
馬林放下望遠鏡,無奈地說道:
“註定炮灰的命啊,不是我不肯幫忙,是你自己就是送死的命啊……”
在勃薩聯軍後方,腓特烈三世也看到了戰場上的問題。看到上萬農夫前排的人跑掉了大半後,腓特烈三世忽然醒悟過來:
“原來,即使逼迫農夫去填坑,也不能一次上太多的農夫啊!”
這一次,勃薩聯軍就是農夫上多了。看上去,炮灰很多。但實際上,在馬林手下將士的大聲提醒下,這些抓來的農夫,未必肯當炮灰啊……
於是,腓特烈三世當機立斷——命令那些監督的士兵,帶着剩下了幾千民壯後撤,扯到安全距離以外……
“爲什麼把這些農夫給撤下來?腓特烈大人,難道您放棄填平敵軍那兩道坑了?”喬基姆一世不解地問道。
“不是的,喬基姆,我是剛纔發現——一次性把太多的農夫投入戰場,未必是好事。因爲,負責監督的部隊,壓根管不到太過前排的農夫。”
“所以,我打算,把剩下的七千多人,分成三波,每一批人兩千多農夫,後面跟着500士兵。這樣的話,就不存在來不及抓捕到逃跑的民夫的可能性了。剛纔,你也看見了——那些和監督部隊隔太遠的農夫,大部分都跑掉了……”
喬基姆一世回想了一下剛纔的情況,也點頭道:
“的確是這樣,那麼,咱就分批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