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些理虧,但埃裡克.約翰松也不是什麼傻白甜小年輕。他知道,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慫,即便胡攪蠻纏也要矇混過去。不然,談判時自己就站不住腳了。
於是,他強撐着擺出一副不屑的姿態道:
“你是合法的國王?那爲什麼55萬瑞典人和30萬芬蘭人都反對你當瑞典國王?這說明,上帝都不站在你這邊,你註定被瑞典人民驅逐!”
這話恰好戳中了漢斯的痛腳——是啊,他既然是合法的國王,爲何被民衆敵視呢?
於是,漢斯跳起來大怒道:
“還不是你們這些魔鬼的爪牙蠱惑人民,否則,瑞典還是我的!”
眼見漢斯被自己激怒,埃裡克.約翰松心下暗喜。但他還是裝出一副正義的面孔道:
“上帝厭惡你,所以假借瑞典人民之手,將你驅逐。而現在,上帝選擇讓我成爲瑞典的國王……”
“停!”丹麥國王漢斯大叫道:
“你能不能要點臉?亂臣賊子!你說你是國王,法律依據在哪?一個沒有人承認的國王?別逗我了好嗎?”
……
就這樣,談判一開始,就成了兩位國王的吵架現場……
馬林此時悠閒地喝着奶茶,也不急着調解。在他看來,丹麥和瑞典此時都憋了一肚子火氣。所以,讓兩位君主一次性發泄出來比較好。等他們吵夠了,甚至吵累了,到時候,纔是馬林出面調解的時機。現在插手他們的爭吵,可壓不住兩人的火氣。只有等他們吵累了,冷靜下來了,才能好好說事。
所以,馬林就坐在邊上慢悠悠地喝着茶,默不作聲。而塔格法赫特和海森伯格兩位大議長,也沒出面調解,而是任由兩人這麼吵。以至於,兩位國王差點動手打起來。這時候,呂貝克大議長塔格法赫特才讓呂貝克城的衛兵將兩位國王隔離開來……
就這樣,第一天就在兩位國王的激烈爭吵中過去了。一天下來,馬林一句話都沒說,不是喝茶就是王者天花板發呆。而兩位大議長,只有塔格法赫特大議長這位東道主,做了開場白髮言……
第二天,雙方又吵了一會兒。直到這時,馬林才插話道:
“兩位吵完了沒?如果沒吵完那就繼續……”
然後,漢斯國王和埃裡克.約翰松都默不作聲了。昨天吵了一整天,他們也有些累了。而且,雙方都有些詞窮了,感覺把垃圾話昨天全噴完了……
馬林朝呂貝克大議長塔格法赫特使了個眼色,後者理科會意。於是,塔格法赫特作爲東道主和談判主持人,發言道:
“既然是談判,那麼,二位請開出你們的條件吧……然後接着談……”
這時,新晉的瑞典國王埃裡克.約翰松像搶答一般迅速站起來道:
“我們瑞典王國的條件是——入侵者丹麥,應當撤出所有在瑞典國土上的侵略軍,並向我國賠禮道歉!”
然後,冷場了……
所有人像看傻子一樣看着埃裡克.約翰松——丫沒睡醒呢?想得怎麼這麼美?
丹麥人這次出動1.5萬精銳大軍,豈能因爲你的一句話說退就退?
當然,埃裡克.約翰松也不是不知道這一點。而是,他是打算漫天要價的。只是,他這要價也要得太狠了。就像和小販砍價一樣,你一上來說——“小販哥,你東西你白送我吧”……這不扯淡麼?
不過,埃裡克.約翰松作爲瑞典的老牌貴族,臉皮也不是一般厚。面對大家關愛智障的眼神,他宛如沒看見……
丹麥國王漢斯也一時間被埃裡克.約翰松的條件給弄愣住了——尼瑪,哪來的二傻子?你這是開條件麼?這是挑釁……吧……
愣了好一會兒後,漢斯才反應過來,然後站起來發言道:
“我們丹麥愛好和平,所以,我們丹麥的條件是——維持現狀……以後國界以斯德哥爾摩爲界限,北邊是瑞典,南邊是丹麥……此外,我們還要已經被我軍控制的法一倫銅礦……”
丹麥方面提出的要求倒是比較保守——人家只想吞進已經吃到嘴裡的肉,沒像埃裡克.約翰松提出的條件那樣不靠譜……
然而,丹麥的要求,卻是瑞典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的。因爲,如果瑞典南部和法一倫銅礦全給丹麥了,那瑞典還剩下什麼?基本上啥都沒有了……
所以,埃裡克.約翰松氣憤地站起來道:
“你不要得寸進尺!”
“我得寸進尺?”丹麥國王漢斯冷笑一聲,接着道:
“我本來就是瑞典的合法國王,是你們這羣亂臣賊子以下犯上發動了叛亂而已。如今,我只拿回一部分土地而已,並沒有要回整個瑞典,簡直就是在縱容你們這些亂臣賊子了,還要我怎樣?”
“你把瑞典適合農業的南部地區要走了,還要走了瑞典主要的財政收入來源法一倫銅礦,那麼,瑞典還剩下什麼?冰天雪地嗎?”埃裡克.約翰松憤怒道。
“不,你們還有芬蘭南部……”
“芬蘭南部能和瑞典南部比?瑞典南部地區,比整個丹麥加起來都大很多!”
“不服氣嗎?行啊,你糾集軍隊來和我們大戰啊!只要你們能打贏丹麥的軍隊,自然你們說了算。前提是,瑞典軍隊敢從斯德哥爾摩的高大城牆背後出來……”
埃裡克.約翰松頓時翻了翻白眼——要是瑞典有那麼猛,還要跟你談判?直接武力解決了……
……
眼看雙方又吵了起來,馬林頓時有些不耐煩了:
“二位,我們不是來聽你們吵架的,不要再浪費時間了。請聽我的一點意見……”
“洗耳恭聽!”漢斯國王很給面子地說道。
“我的意見是——瑞典南部沿海歸丹麥,畢竟,以前也一直都是這樣的。至於兩家的分界線,到底是以斯德哥爾摩爲界限,還是更南的地區,你們相互商量好,交換意見。不過,我希望雙方能考慮到實際情況後再下結論……”言外之意,就是諷刺瑞典給出的條件太不合理了……
“至於法一倫銅礦……”馬林頓了一下……
這時,丹麥國王漢斯馬上說道:
“如果法一倫銅礦歸屬丹麥,我們丹麥王國永久承認馬林大公的一半股份!我們只要另外一半!”
說實在的,馬林對於漢斯的條件很滿意,差點就想同意了。
可是,這和馬林的北歐平衡外交戰略不符。所以,這麼一座可以當財政現金奶牛的巨大銅山,馬林也只好放棄自己的貪慾。事實上,就算還給瑞典,瑞典這次也聰明瞭,不敢明目張膽吞併馬林的利益了……
對於這樣的方案,埃裡克.約翰松顯然難以接受。畢竟,要是這兩大支柱產業都丟了,瑞典真的就沒啥了……所以,埃裡克.約翰松不服地鬧騰起來……
馬林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後,說道:
“這有什麼不好?要知道,用土地換取主權,你們賺大了!畢竟,瑞典王國現在還沒人承認呢,還是一個非法的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