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上一段時間的折騰,歐立帆的身體就一直不太好,有關歐氏的大小事務也基本都交給了歐澤軒和歐辰奕兄弟倆去打理。
他自己只是着重管理着一家分公司,甚至還把分公司的財務事項和總公司獨立了起來,雖然歐澤軒並不知道父親這樣做的目的,不過也沒有多說,也許,父親留着那家分公司是有別的打算。
除此以外的時間,歐立帆都用來了調養他的身體,反倒是在家的時間比較多,本來將養了這麼些時日本該有所好轉的身體,卻在近日又開始難受起來。他時常會覺得呼吸困難,總是覺得疲憊無力,晚上的睡眠也不怎麼好,大大的影響到了他的精神狀況。
而醫生一致的說法都是前段時間的事情對他影響太大,傷到了身體的元氣,恢復起來纔會這麼困難。
其實關於那次鬧得天翻地覆的鬧鬼事件,歐立帆曾和洛兆天研究過誰會是這件事的主謀,一開始的時候,他也一度堅信自己聽到的是言之謙的聲音,因爲那聲音實在是太過真實還原,讓人聞之便覺毛骨悚然,不過洛兆天就顯得淡定多了,他一聽歐立帆的講述就斷定那個電話還有他屋子裡的聲音都出自於有人預先準備好的錄音。
“這事情實在怪異,能在現場錄音,應該是當時在場的人,你不是說你都清理乾淨了麼?難道還有漏網之魚?”歐立帆是怎麼也想不明白,知道當年那件事的人不是大都應該都不在這個世上了?
“我說立帆,你莫不是做賊心虛,變成了驚弓之鳥吧。只要稍用腦子想一想,你所說的那個電話內容,其實就有很多漏洞。”洛兆天一貫鐵石心腸,面對這種事情自然也不會亂了陣腳。
歐立帆本還又氣又急,一聽洛兆天這話,猛一下愣住了:“漏洞?你什麼意思?”
“哼,”洛兆天冷哼:“當時派去的人,都是拿錢辦事的,並不知道我們的底細,又怎麼可能跟言之謙說那些事?給你打電話的人明顯是對你和言之謙的關係瞭如指掌,說那些話擺明了就是來刺激你的神經。”
“可是我聽到的那場景是實實在在的,那明明就是之謙的聲音,我不會聽錯。”歐立帆也存了疑慮,卻還在糾結。
洛兆天笑了起來,那是千年老狐狸的微笑:“那言之謙都死了多少年了,你能保證那聲音就真是他的?只怕是你的心理作用。不過,”他眼裡又閃起危險的光芒:“他是我們的敵人這一點毋庸置疑,有人知道當年的事情,想借此來操縱你我,以達到他的目的。放心,這個人,我們一定要揪出來,只是,在這之前,你千萬不可先自亂了陣腳。”
這洛兆天混跡商界道上那麼多年,其狡猾的程度以及心思的縝密倒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習慣了冷酷無情,因此極少會爲情所困,能夠在每一件事情上保持最強大的理智。他處事殺伐決斷,甚至可以說是爲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
所
以他才一步步的爬到了今天這樣的高度,在他還一文不名的時候,也曾經無數次的站在大街上仰望着這些直衝雲霄的高樓大廈,暗自立誓自己終有一日也要達到這樣的高度,也要站在這雲端之巔,俯視衆生。
他也的確做到了,他享受着這高高在上衆星捧月的感覺,所以專門把自己辦公的地方設在了大廈的最高層,他最喜歡站在這個落地窗前,看着芸芸衆生都彷彿被自己踩在腳下,而實際上,他何嘗不是把衆多人命踩在了腳底下?
而在這些方面,歐立帆就遠遠不如他,歐立帆也有獨掌全局的野心,亦有追逐名利的虛榮心,可他還渴望着一般家庭的情感,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也許正是這樣什麼都想得到的人,最是容易患得患失。
而在這樣患得患失的心態下,他就越容易被人掌握到弱點,也纔會被那些鬼神之說嚇得迷了心智。
那件事洛兆天一直調查到最近卻都沒什麼進展,他當時派去辦事的人如今還在世上的已經沒幾個,且大都拿了錢遠走他鄉,斷不會在與現在的事有所牽扯,如今唯一還知道他們那些事情的,也就是歐立帆那個避世而居的老婆。
對此,歐立帆當即便搖頭表示了反駁:“淺瑩絕對不可能做這種事,她爲了我已經隱瞞這個秘密多年,怎麼可能在暗地裡又做這些裝神弄鬼的事。”
之後兩人便又忙着借分公司營運部的名義幫洛兆天做“生意”的事,再加上自那段時間後,這種靈異事件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調查便也就不了了之。
其實歐立帆不是沒有疑心過蘇顏,雖然之前就已經證實過她對以前的事並不知情,可是在已經沒有別的懷疑對象的時候,任何有可能的蛛絲馬跡他都不能放過。
然而正當他打算着對蘇顏有所行動的時候,蘇顏就懷孕了,之後便就又發生了那場驚心動魄的墜車事件,差點失去兒子的恐慌讓他心有餘悸,方淺瑩又在一邊施壓,讓他真的害怕起那所謂報應來,便再也不敢再想什麼陰招。
再說這次的事情,蘇顏自己也算是九死一生,又救回了他兒子,他的懷疑也就不那麼的篤定,甚至神經質的又朝神神鬼鬼的方面胡亂揣測,因爲,如果是人爲,這個人一定有他的目的,做了一件,一定就會有接下來的行動,怎麼也不可能半途而廢,不了了之。
心裡有鬼的人,便更容易動輒就草木皆兵,也更容易神思混亂。
歐立帆這段時間就處於這樣的狀態,他又開始了不斷的做噩夢,要靠安眠藥才能入睡,好不容易入睡後卻又常常在半夜就被噩夢驚醒。
於是,這一晚上,又被噩夢纏繞的歐立帆神思不屬的起了牀,不知道被什麼牽引着,閉着眼睛就念念有詞的在房間裡亂走,被吵醒的關倩看着他這個樣子被嚇得不輕,又想到他可能是在夢遊,便不敢輕易出聲喊他,只好悄悄的跟在他身後。
“不要跟着我
,不要跟着我……”
走在前頭的歐立帆突然開口道,嚇得關倩急忙止住了腳步,下意識的就以爲他是在跟自己說話。
可是靜靜的看了一會後,發現他根本沒看到自己的存在,仍然在自顧自的喃喃自語,便才又舒了一口氣,原來他還是在做夢,剛纔只是在說夢話而已。
“我求求你,你放過我吧,放過我吧。”歐立帆突然跑到門邊上,抓着門把,就像抓着誰的手一樣恐慌的喊起來:“我知道錯了,求求你,不要殺我的兒子,我求你好不好,之謙……”
他的聲音在黑暗中讓她聽得心裡直發毛,就連關倩都感覺到,彷彿這屋子裡還真的有另一個人存在着,使得整個屋子都陰森森一片。
她冷汗淋漓的跟着他站在身後,心口突突地跳起來,她緊捂着胸口,顫巍巍的一步一步向牀頭點燈開關那裡挪去,這樣的黑暗讓她覺得毛骨悚然,便想去打開燈,也許那樣歐立帆也能醒過來。
誰知她的手纔剛擡起來,還沒按向開關的時候,歐立帆卻突然像失了控的野獸一樣猛地朝她撲過來。
“你要幹什麼?你想報警麼?你敢報警!”他突然睜開眼睛,雙目赤紅的瞪着她。
“立……立帆,是……是我啊,我是關倩。”關倩被他這個樣子驚得身子都發抖起來,他現在雖然眼睛已經睜開了,可那狀態一點也不像是醒過來的樣子,瞪着她的眼神就好像她是他的仇敵,而不是枕邊人。
“你敢騙我!”歐立帆怒吼一聲,一把就拽着關倩把她摔到了牀上,而後凶神惡煞的撲上去,雙手就一齊扼向了關倩的脖頸。
“立帆……立……咳咳……放……放過……”關倩的脖子被歐立帆死死的掐着,只斷斷續續的蹦出幾個聲音,她呼吸越來越困難,眼前開始一陣陣的發花,求生的本能讓她死命的抓着他的手想要掰開,然而感覺到她的反抗,歐立帆更加發狠的加重了力道。
關倩胸間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就連掙扎都開始變得微弱起來,她雙腳徒勞的蹬着,卻一點作用都沒有,現在這個掐着她的人,已經不是她要託付一輩子的丈夫,而是一隻嗜血的野獸,一心想要置自己於死地的惡魔,就在她將要陷入黑暗的時候,胡亂撲騰着的手打到了牀頭櫃上擺放着的檯燈。
檯燈摔落地上的響聲雖然不大,但還是被此時正起牀去廚房泡果汁喝的蘇顏聽到了,她的聲音在關倩和歐立帆臥房外響起:“爸?倩姨?我聽到裡面有聲音,所以過來看看,你們沒事吧?”
聽到蘇顏的聲音,瀕臨死亡的關倩絕望的心裡陡地升起一股希望,她想出聲喊住蘇顏,可是用盡力氣,喉嚨裡也只發出咯咯的響聲,根本沒辦法讓站在門外的蘇顏聽到。
聽了一會沒動靜,站在門外的蘇顏估計裡面可能沒事,便鬆了口氣的說道:“哦,沒事的話,那我就先回房了,你們好好休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