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大少,董事長身體上沒有什麼大的毛病,主要是精神狀態的問題,也許是因爲公司的事讓他太過勞累了?我建議還是讓他放鬆心情,好好在家休養一段時間吧。”林醫生給歐立帆做完檢查後對歐澤軒說着。
歐澤軒這天晚上還是一樣的停了車到公司門口等着父親下來,通了電話卻好半天不見人下來,不放心的到了他辦公室,卻發現父親又昏倒在地上,而當時的辦公室沒有一絲異樣,只有他一個人。
把父親接回家後,便立刻叫來了林醫生,不過據林醫生的說法,他的昏倒只是疲累過度,可能又受了什麼刺激,纔會導致昏迷。
林醫生給歐立帆打了針之後,又開了些安神藥給他們,歐立帆吃了藥,便就又睡了過去,爲了不打擾他休息,房間裡只留下了關倩在守着他。
“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最近歐氏運行得都很好,沒有什麼能讓爸受刺激的,況且現在我和辰奕都在上班管理,怎麼會存在操勞過度?”歐澤軒在自己房間一邊喝着蘇顏泡的花茶,一邊百思不得其解的低語。
蘇顏也端了一杯花茶到他邊上坐着:“澤軒,你就別多想了,我看最累的是你,公司那麼多事情都要你處理,還要擔心爸爸,我想,也許爸真的不是爲了公司的事操心,他也許有別的煩惱吧,要不,他醒過來你去問問他?”
“我知道我爸是有事瞞着我,可他不肯說,我這個做兒子的又能怎麼樣。”歐澤軒順勢把蘇顏攬到了自己懷裡,不管怎麼樣只要這個人還在他身邊,還能在他懷裡,他就覺得安心了許多。
蘇顏淺垂着眼:“你前幾天不是說爸接到一個很奇怪的電話才發病的麼?這些事情會不會都和那個電話有關係呢,你查到什麼沒有?”
“我想這應該不是個簡單的惡作劇電話,對我爸我還是瞭解的,他這樣一個人,什麼場面沒有經歷過,怎麼可能被一個惡作劇電話就嚇得發病?”想起前幾天的事情,歐澤軒也是滿臉的鬱悶:“不過我用了很多方法,都找不到一點線索,爸手機裡的電話卡也不翼而飛,現在我在他新手機上做了手腳,那人反而有一點動靜都沒有了。或許,他就在我們周圍,暗中潛伏着,伺機而動,只要尋到一點空隙,他便就可以玩我們一個措手不及,今天爸的突然昏倒就是一個例子,那人,一定還在謀劃着什麼。”
感受到躺在他懷裡的蘇顏不自覺的顫了顫,歐澤軒摩挲着她的臉頰:“顏顏,你怎麼了?”
蘇顏搖搖頭:“沒事,我只是聽你這樣分析,覺得有點可怕,你說會是什麼樣人要這樣步步算計着對爸不利呢?如果是單純商場上的競爭,也不止於此啊,如果像你們之前分析的,那人是爲了勒索錢財,那又何必這番大費周章?可要是他不爲錢財,那是爲什麼……”她分析着,緩緩的仰起頭,又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澤軒,你說爸會不會有什麼仇人?”
她這話一問出來,歐澤軒環着她的手不由緊了緊,心裡
也愈加不安起來:“仇人?爸在商場上混跡了那麼多年,競爭對手當然不會少,但那些人如果要跟他過不去,圖的也不過就是錢,除非有什麼超過金錢的仇恨,也許……真的是尋仇?”他神色也愈加深沉:“我一定會查清楚在我出國的這些年間,到底發生過一些什麼事,不管那人是誰,他在歐氏一定有同夥,否則歐氏門衛森嚴,他怎麼可能在裡面神出鬼沒還不讓人發現?唉,看來我還是得安排在爸的辦公室裝幾個監控攝像頭,以前他爲了能有自己的私密空間,就沒在那一層樓裝監控系統,弄得現在反倒給了別人可趁之機。”
歐澤軒想着這些事便覺得懊惱,如果真的有這樣一個人存在,又何止是父親,他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會有危險,而最讓他擔心的便是蘇顏,想想前段時間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到現在都還讓他心有餘悸。
他把蘇顏抱得又更緊了些,把臉貼在了她略顯得冰涼的面頰上:“所以顏顏,在這個幕後鬧事的人還沒抓出來之前,我就一日不能放心,你一定得隨時在我身邊才行,知道麼?我要看着你安全,我才安心。對了,還有,現在公司裡的人都有嫌疑,你又初來乍到,不瞭解情況,以後不管是誰單獨喊你出去或者見面,你都要問過我,我覺得可信的人,纔可以接觸,嗯?”
“你也太草木皆兵了吧?”蘇顏笑着揉了揉他的臉:“搞得全世界都是壞人都不可信一樣,你這樣過度的緊張可不好。”
歐澤軒撅撅嘴:“小心爲上嘛,我是關心則亂。”
“好吧,我聽你的就是,一定萬事小心。”蘇顏從他懷裡鑽出來:“行啦,你也別煩了,這幾天你那麼辛苦,我幫你按摩按摩,放鬆一下吧。”
歐澤軒被親親老婆不輕不重力道適中的揉捏着肩膀,愜意得什麼煩思都拋到了九霄雲外,享受的閉上了眼睛,嘴裡還不忘大肆讚揚一番:“我老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體貼了,爲夫真是舒服得要融化了。”
不過他這邊話才一說完,肩頭就捱了狠狠的一掐:“哎喲!老婆你怎麼掐我呀,人家可是在誇你啊。”
“哼,你是在誇我麼?什麼叫我什麼時候變得體貼了,難道我以前是個潑婦,不懂得關心你麼?”蘇顏也毫不客氣的跟他鬧起來。
“咳咳。”歐澤軒瞬間化身無敵抹了蜜的乖寶寶樣,連忙捉過愛妻的手,就無比虔誠的吻着:“我是說我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了,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啊。”
好一副獻媚的樣子,看得蘇顏抖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果然,要數肉麻之最,這傢伙還真是當仁不讓穩佔第一,逗弄調戲什麼的,又怎麼能玩得過他呀!
好的是這樣一來,也很好的讓他轉移了注意力,不用再一心糾結在那些煩惱的事情上了。蘇顏輕嘆了一下,把他的頭挪開,又繼續給他按摩起來。
蘇顏說那些話,其實是希望能引導着歐澤軒讓他發現歐立帆所瞞着他的事情,她想知道如果他能查出當年的真相,會不
會還選擇站在自己父親那一邊?還是能夠站出來還死去的人一個公道。
她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其實很自私,對歐澤軒也很殘忍,這個世上能有誰還能做到在面對至親的罪行,能夠大公無私的?如果他能夠一直不知道,對他來說纔是最好的吧,自己又何必抱着這樣無謂的期待呢?或許在她的潛意識裡,是害怕有一天要面對來自於他的恨意吧,所以她想爲自己的所作所爲找一個可以讓他原諒的理由。
歐立帆被打了安神針後,便睡得很是沉,連晚餐都沒下來用,關倩說這段時間歐立帆總是失眠,難得這麼安穩的睡一覺,就不吵他了,等他醒過來自己再給他弄吃的就行,於是一家人也就沒有等他便先吃了飯。
歐立帆從來沒有睡得這麼深沉過,他醉心名利這麼多年,爲人也精明謹慎,對什麼都不太放心,也形成了睡眠很淺的習慣。
所以即使他現在睡意昏沉,腦子裡卻還在掙扎着想讓自己保持清醒,可是意識卻與他作對一般,拼命的把他拉扯着,陷入到更深的黑暗中去,他恐懼這種不由自己控制的感覺,彷彿隨時都會變成俎上魚肉,任人宰割卻毫無還擊之力。
隱約間,歐立帆聽到有叮叮噹噹的響聲,仿若風吹過窗口,揚起的風鈴聲音,可他記得自己房間明明就沒有掛什麼風鈴的呀!這是怎麼回事?
他本能的感到自己正處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似有危險在向自己襲近,越來越近,過大的恐慌讓他猛地一下睜開了眼。
然後他發現自己並沒有躺在自己房間的牀上,而是來到了一片幽黑的森林裡,而那風鈴的響聲正是來自於穿梭於森林樹枝間掛着的鈴鐺。森林靜得什麼都沒有,什麼也看不清,只有白得扎眼的鈴鐺顯眼的在黑夜中搖晃,被風吹出清脆的聲音。
歐立帆緊張得一下子從躺着的葉子堆中彈跳起來,他正想撒開腿逃跑,身後卻突然有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衣服,力道大得讓他的掙扎都變成了徒勞。
他從不相信這世上會有什麼可怕的鬼魂,可在這一刻,他卻不敢回頭,徒勞的想要擺脫這一切,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的滑了下來,沁到他的衣領間,貼在皮膚上,冰涼得讓人心驚。
“立帆,你爲什麼不回頭看看我?我們那麼多年不見了,你就沒有想看看我?”又是那個聲音!那個熟悉又久遠得讓他膽戰心驚的聲音。
歐立帆粗喘得胸口劇烈的起伏着,他握緊了拳頭,竭力的想讓自己平靜一些,似乎知道此番已經是逃不過了,不管身後的是人是鬼,自己現在困在他的手掌之中,再怎麼掙扎都沒用,於是,他終於咬着牙,開口和那人說話。
“是你麼?你不是……已經死了麼?”他試探的低問,只希望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幻聽,甚至希望聽到的是否定的話。
“呵呵……”身後傳來陰冷的笑聲,一聲一聲卻彷彿飄蕩在空中:“我當然死了,難道你忘了我是怎麼死的?還是,你想再看一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