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鬧得人仰馬翻的追殺事件後,蘇蘇就不能再回酒吧唱歌了,儘管他有多麼的受歡迎,有多少人是衝着他纔去的酒吧,可是權衡利弊,沒有哪個老闆還敢把他這樣的危險人物留在自己那裡。
誰知道他到底得罪了些什麼人,要弄出那麼大的動靜來置他於死地,那幾天爲了找他,酒吧也被砸得七零八亂,老闆可不想再被殃及池魚,哪怕他是棵搖錢樹,可是要搭上自己的安危,那可是得不償失的事情。
蘇蘇東逛西晃了幾天後,終於撥通了一個電話:“林哥,我是蘇蘇,你上次和我說的事,我答應。”
當天晚上,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夜總會內,蘇蘇應邀和一個手臂上刺滿了刺青,一看就知道是混道上的男人見了面。
“怎麼樣?想通了吧,我早就說過,像你這樣的人,你沒有一點勢力,在這社會上根本就混不下去。”被蘇蘇成爲林哥的男人一邊喝着酒,一邊以過來人的身份朝蘇蘇說教道:“你看看這次,就連光頭成那樣的小鑼鑼都能把你逼得無路可走,現在就是個只能以暴制暴的世道,憑你再厲害,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對了!叫獨木難成林!”林哥一拍大腿,爲自己能想到這樣還算有文化的詞而洋洋自得。
“你明白的吧?俗話說得好啊,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一個人再厲害,也是雙拳難敵衆人,再加上你這臭脾氣,不被人坑纔怪了。”林哥說着又使勁的拍了拍蘇蘇的背。
蘇蘇自進來後就一直不聲不響的喝着酒,任由林哥在一旁說教,半天也沒插嘴,這下林哥拍了他,他才端起酒杯,笑了笑,朝林哥比了個敬酒的姿勢:“林哥說得有道理,以前都是我心高氣傲,以後還要仰仗你了。”
“好說好說。”林哥看着一向不可一世的蘇蘇對自己這態度很是受用:“你也別擔心,我們現在就是負責看場子的,算不得違法亂紀,至於老闆他們那些生意都跟我們沒關係,誰讓我們現在還只是小弟級別的人呢。不過我相信,只要咱們好好幹,總得一步步爬上去的,到時候吃香的喝辣的,誰還敢給咱們臉色看。”
林哥越說越激動,大口大口的喝着酒,蘇蘇看着他這來了勁頭的模樣,也沒說多餘的話,只是跟他碰了碰杯,陪着他喝酒。
其實這林哥的真名叫林立,曾和蘇蘇是一個學校的,也住過一個小區,對他家的情況自然是很清楚,林立原本也是個老實本分的窮孩子,只因父親好賭成性,自小便對他和母親動輒就拳打腳踢的。在他上中學的時候,父親更是變本加厲,在外面有了女人,拿着家裡所有的存款就和那女人跑了,而林立的母親受不了這個打擊,當時就喝了農藥,再也沒醒過來。
在那以後林立就變成了孤兒,沒人管沒人疼的,中學沒上完,他就退了學,從小混混做起,到現在混到
了道上的一個小頭目,也有了歸自己負責的場子。當時讀書的時候,很多人都看不起他,當然,蘇蘇姐弟也屬於被人看不起的那一類,於是他們的關係反而變得比較好,林立也是個講義氣的人,賺了錢之後,也曾幫助過蘇蘇家,那時他就有想要拉蘇蘇入夥,一起混出個樣來,都被蘇蘇拒絕了,現在要不是他也吃了虧,林哥猜着依他的性子,還是不會答應來和自己做事的。
兩人你來我往的喝了半天酒,林哥又把蘇蘇介紹給了自己的一干小弟,給他分配了要看的場子。接着一干小弟又嚷着要和蘇蘇喝酒,蘇蘇也知道這道上的規矩,自己是新加入的,怎麼說也得有所表示,便二話不說就和衆人喝了一個多小時,他酒量一向很好,卻也漸漸有些扛不住的感覺。
正在這時,電話卻響了,蘇蘇拿出手機一看是洛瀟瀟,本來不想接的,又想到這丫頭不定已經出了門在外面等他,若是他不接電話,誰知道她一個人在外面又不不會再出什麼事,雖然她是洛兆天的千金,可又有幾個人知道。
按理智上來說,這些本不該是蘇蘇要擔心的問題,要是她出了事豈不是更好?讓洛兆天也痛苦痛苦,可他殘存的理智終究沒敵過本能,他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你幹嘛?”電話是接了,卻還是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口氣。
那頭的洛瀟瀟吸着鼻子,聽起來像是感冒了:“你在哪呀?我到酒吧來找你,他們說你已經辭職了。”
蘇蘇有些煩躁的將手中還拿着的半杯酒給喝了,然後才說:“我是不在那做了,所以你快回去吧,我現在沒空來見你。”
“那你告訴我你在哪?我來找你,對了,你那邊怎麼那麼吵?你又找到新的酒吧了麼?”
“行,我告訴你我在夜總會,這種地方你過來不好吧?別鬧了,快回去吧。”蘇蘇的聲音已經越來越不耐煩起來。
“可你……你就那麼不想見到我麼?”那邊的洛瀟瀟咬了咬下脣,鼻頭又酸了起來,她咬了咬牙:“好,我去,夜總會有什麼好怕的,你告訴是哪家,我現在就過來。”
“你就非要見到我不可麼?”蘇蘇又煩躁又無可奈何的揉了揉已經有些脹痛的額頭,這洛瀟瀟也是個執拗的人,看來今天不見到自己她是不會回去的。
“那好。”他終於認輸了似的:“你到西街廣場來,我在那等你。”說完便收了線。
“女朋友?”一旁的林立賊笑着湊近他:“乾脆叫過來,也介紹給哥們認識認識唄,讓林哥幫你看看,她能不能配得上我們的大帥哥蘇蘇。”
蘇蘇扯了扯嘴角,再揉揉額角:“改天吧林哥,那丫頭生病了,纏着我過去看她呢,我得先走一步了。”
繼而他又到了滿滿的一杯酒,像衆人賠禮般一口乾了。
“好
了,兄弟們也不爲難你。”還是林哥帶頭饒了他:“你們可不知道,我這個弟弟呀自小就是萬人迷,多少女人上趕着要做他的人他可都不屑一顧呢,難得難得啊,現在居然也能有人讓你緊張了,做大哥的怎麼能扯你後腿呢哈哈。”
林立一說完,一桌子的都笑得東倒西歪,蘇蘇說了幾句抱歉的話,好不容易纔脫了身。
洛瀟瀟趕到西街廣場的時候,蘇蘇已經在那裡等着她了,她遠遠地便看見他斜靠在一棵電線杆上,雙手懶懶的插在褲袋裡,襯衫還是隨性的半敞着。
上頭的路燈稀薄的照下來,在他周身投影成了一圈圈的光暈,也許是範圍太大,光也比較散,這樣看過去,讓人感覺不到光暈的暖,卻有一種涼薄的冷意,更讓他懶懶的身形多了幾分寂寥。
洛瀟瀟幾乎說不清自己到底對他是什麼樣的感覺,她承認自己一開始是迷戀他的外形,迷戀他的歌聲,甚至可以說是迷上了他的神秘,漸漸的便不可自拔的越陷越深。
他的變化無常,他的不講道理,他能氣死人的壞脾氣無一不攪得她心慌意亂,心碎神傷,她也是個心高氣傲的大小姐,而這些在他面前卻都被磨得意思都不剩了。
她不明白這樣的狀況是自什麼時候起變成這樣的,難道真的是一物降一物的關係?可爲什麼她總是處於弱勢,卻沒有任何辦法讓他對自己也上點心,究竟要怎麼做,或者要什麼樣的人才能打破他的僞裝?才能讓他也付出真心?這樣的患得患失,讓她每每見了他,一邊開心着,一邊卻緊張得要命,充滿着不安定的感覺。
而每當他安靜下來時,她只要看着他便總會覺得莫名的心痛,他看起來總是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彷彿世上沒有什麼能觸及到他的心,也沒有什麼能讓他痛苦。可她卻能感覺得到他那雙魅惑妖嬈的雙眼裡,隱藏着的深不可測的痛楚,她也許是關心則亂,因爲過於關心而能做到無微不至,能夠捕捉得到他任何時候哪怕是一閃而過的情緒。
可儘管這樣,她還是觸及不到他的內心,因爲他總是刻意的僞裝,而從來都不和自己說自己的事,甚至前段時間他母親去世的事,她也是透過別人才知道的。她以前總想着自己可以等,等着他也能對自己敞開心扉的那天,等着他也許會被自己打動的那一天。可是現在,她這樣看着他,卻覺得他依然離自己很遠,那種近在咫尺卻觸摸不到的距離讓她的心口狠狠的揪疼起來,卻無能爲力。
蘇蘇轉過頭,便看見就在不遠處站着,卻一句話也沒說,傻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洛瀟瀟,他撐着頭,抵制着越來越上頭的醉意,朝她喊:“喂,你傻站在那幹嘛?來了怎麼都不吱聲?”
聽到他的聲音,洛瀟瀟才從自己飄得不知有多遠的思緒中醒過神來,她勾出一個笑容,便朝他走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