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白夢麒麟(八)
修煉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戰湛看着自己劍氣的光環從藍色漸變爲紫色,內心暗暗激動。只要在這裡多修煉一段時間,相信自己很快就能從初階晉升爲中階。
不過,寒霸最近的修爲似乎一直不見提升。以寒霸逆天的屬性和運氣來說,簡直超越自然規律。
他睜開眼睛,扭頭看向寒非邪。
寒非邪一感覺到他的目光,立刻睜開眼睛來。
戰湛愣了愣,反應過來他壓根沒有進入修煉狀態,而是給自己和朱晚護法。“你趕緊啊。”他輕聲道,“好東西。”
寒非邪笑了笑,閉上眼睛。
其實,他停留在劍君巔峰很久了,不是他不想升級,也不是修煉不夠,而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衝上劍王。按理說,修煉火陽之氣不應該有瓶頸,可他實實在在地遭遇了。問天芥神書,它說是心境瓶頸。
寒非邪初時以爲自己急於求成,心境不夠平穩,後來發現自己再平靜也沒用,劍氣依舊有條不紊地滯留在巔峰紫環上。久而久之,他只能暫時將晉級放下,以免執念太深,走火入魔。
因此,明知白夢境讓白夢山衆弟子趨之若鶩,他依舊穩如泰山,不爲所動,即便修煉,也是隨意修之。
誰知,劍氣過小週天之後,他發現丹田處暖流激盪,竟是衝級之兆。
他暗暗苦笑。明明有這麼多衝級的機會,爲何偏偏選在白夢山,還是衆目睽睽之下。饒是如此,他不得不收斂心性,專心致志地衝級起來。
幸好他身邊既有絕對信任的戰湛,又有聰明可靠的朱晚,想來有什麼事,他們也能應付過去。
戰湛和朱晚兩人很快察覺到寒非邪狀態,驚愕之後,都是讚歎不已。在這麼多白夢山弟子的虎視眈眈下還敢專心衝級,這心態未免太好了。
兩人對視一眼,不着痕跡地觀察着身邊的人,以免寒非邪受擾。
中年男子口中的正午前後加起來也不過短短一個時辰,加上之前與乙組的人起了衝突,讓他越發謹慎,時間還不到就催促衆人回去。
戰湛攔在寒非邪面前,說明他正在衝級。
中年男子也是有眼力的,聞言既驚訝又羨慕。若非寒非邪是外來戶,以他的姿勢說不定早就收入甲組了。他想了想道:“他留下,你們隨我走。”
戰湛道:“我離不開他。”
中年男子嘴角一抽,“什麼話!這麼多白夢山的師兄在此,還怕有什麼危險不成?”
戰湛道:“小時候算命先生給我們算過命,說我們是……雙子命。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他對我來說,就是水對魚,我對他來說,就是土對花。”
中年男子看着乙組的人走過來,惶急道:“隨你。”他走了兩步,朝朱晚看了一眼,“他們是雙子命,你是什麼?總不會他們雙子你是命吧?還不快走。”
朱晚無奈地看着戰湛。
戰湛吐了吐舌頭,抱拳道歉。
朱晚笑了笑,朝孔妍姿看了一眼。
戰湛會意。
朱晚走後,戰湛重新坐下來。
乙組的人過來之後倒是沒有找茬,只是詫異地看着寒非邪。這樣年紀衝擊劍王,在白夢山也只有山主的兩位親傳弟子而已,不知道他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他們見歐陽少年和孔妍姿都沒有表示,也不敢胡亂上前打擾,紛紛坐下,各自修煉起來。
想象中的騷擾沒有出現,讓戰湛鬆了口氣。也是,高富帥爲難□絲的戲碼前不久纔在飯堂上演過,要是小說,到現在也就兩三章,應當不會這麼快又重複橋段。
寒非邪衝級十分順利,到傍晚就晉級劍王成功。他睜開眼睛,發現身體和周遭的一切明顯與之前有所不同。先是身體明顯比之前輕盈許多,倒不是落葉紙屑那種隨風飄揚的輕盈,而是身體的負擔明顯有所減輕,也許再過不久,他就能進入天芥神書說的,化物爲虛之境!
四周景色在眼底既清晰又模糊。說清晰,遠處螞蟻清晰可見,說模糊,那遠山深谷看上去也不似之前那麼恐怖,好似佈景一般,毫無畏懼之感。
他兀自張望,並未察覺戰湛在邊上盯了他許久,直到戰湛用手指戳他纔回過神來。
戰湛問他:“感覺如何?”
他微微一笑道:“如獲新生。”
戰湛道:“有沒有附加功效?”
寒非邪道:“什麼附加功效?”
“力大如牛什麼的……”
寒非邪低聲笑道:“回去抱抱你就知道了。”
戰湛:“……”誰來告訴他,爲什麼原著中霸氣側漏的寒霸會朝着寒流氓發展?
丙組修煉的時間早已用完,他們也不好再留下。兩人站起身就打算照原路返回,正好看到皇甫雲在衆人簇擁下昂首挺胸地走過來。
兩人只好讓到一旁,想等他走過之後再離開,哪知皇甫雲的眼睛十分毒辣,一眼就瞟到兩人,看到寒非邪修爲時,嘴巴不由自主地“咦”了一聲,眼睛微微亮起,擡手將他們招了過來。
寒非邪只好拉着戰湛走過去。
皇甫雲柔聲道:“當日看到你們,便知你們不是池中物。不想兩日不見,你竟然晉級了。”
寒非邪將白夢山和白夢境歌功頌德了一番。
皇甫雲笑道:“你倒識貨。當初師兄正是發現這山洞的神奇功效,纔將門派設立在此處。不過這洞口的功效遠不及洞中,你們隨我來。”
戰湛察覺到皇甫雲今日的態度與上次大不相同,心中暗暗警惕。
寒非邪握着他手的手輕輕地捏了捏,示意他稍安勿躁,面上恭敬地跟在皇甫雲身後。
皇甫雲走到洞口前,歐陽少年和孔妍姿都站起來行禮。
戰湛注意到雖是行禮,歐陽少年行得十分馬虎隨便,敷衍之色溢於言表。思及中年男子未說完的介紹,更好奇起他和白夢主的關係來。
皇甫雲道:“阿雄還在裡面嗎?”
孔妍姿恭恭敬敬地說道:“回稟師叔,大師兄與幾位長老尚在裡面修煉。”
皇甫雲點頭道:“你們守了一天,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歐陽少年見他帶着寒非邪和戰湛往裡走,眉頭皺了皺,不着痕跡地攔在寒非邪身前,“師叔,這裡是門派禁地。”
皇甫雲對他近乎挑釁的行爲視若無睹,好聲好氣道:“師兄讓我留意着派中的好苗子,我見他們不錯,想讓師兄瞧瞧。”
歐陽少年眼睛朝外,看着傍晚夕陽,懶洋洋道:“哦,那聽師父的。”
正當戰湛以爲一場驚天動地的師叔侄大戰將要上演時,皇甫雲已好脾氣地妥協:“好吧。讓他們先在這裡等着。”
歐陽少年和孔妍姿表情如常,好似皇甫雲做出這樣的選擇再正常不過。
等皇甫雲走遠,歐陽少年纔將目光調回來,上下打量着寒非邪道:“剛纔看你衝級,似乎沒遇到什麼瓶頸?”
寒非邪心中一凜,火陽之氣是大陸頂尖功法,一旦修煉,就不會有瓶頸的桎梏,若是被人察覺,一定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幸好與火陽之氣形似的功法不少,倒是不怕有人從劍氣上看出端倪。
他道:“我已經衝了快兩個月了,幸好有神洞輔助,才能衝級成功。”
歐陽少年挑眉道:“兩個月?也不錯了。”
寒非邪愣了愣。
戰湛嘴角勾了勾。像寒非邪這種視瓶頸於無物的人大概會覺得兩個月的瓶頸期很長,但事實上,大多數人的瓶頸期可以長達數年,甚至數十年。與之相比,兩個月……實在是個很渺小的數字。
兩人在門口等了會兒,就看到一個身材粗壯威猛的中年漢子從裡面走出來。他的樣貌十分普通,但眉毛極濃,遠看就是一道顯眼的破折號。
破折號道:“你們就是軍神府的小子?”
戰湛和寒非邪點頭稱是。
破折號在寒非邪肩膀上一拍道:“師父師叔在裡面等着,你們去吧!”
寒非邪不動聲色地將拍在肩膀上的劍氣化解,拉着戰湛往裡走。
等他們走遠,歐陽少年道:“大師兄,怎麼樣?”
破折號道:“嗯,是個人才。”
歐陽少年道:“個?一個?”
“另外一個呼吸虛浮,眼神飄忽,一看就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拔苗助長的。倒是這個,氣息沉穩,神光內斂,可造之材!”
“……”歐陽少年道,“你是嫌另一個人神態猥瑣吧?”
破折號直認不諱,“最討厭縮頭縮腦的傢伙了!”
孔妍姿想到戰湛聽到這種評價之後可能會有的臉色,忍不住輕笑起來。
破折號看到他,眼神放柔,“師妹。”
“嗯?”
“嫁人還是嫁給我這樣的好。”
“……”
戰湛當然不知道自己走後沒多久,就被破折號貶低了一番,正像遊客一樣拉着寒非邪在洞中觀光。
山洞最外面那段路沒有燈火,全靠着感覺走,到拐角處,就看到山洞四壁閃爍着晶瑩剔透的白光,不是電燈泡一樣閃亮的光芒,而是熒光棒一樣微弱幽暗的薄光。
他感慨道:“要是有照相機就好了。”
寒非邪在旁邊問道:“照相機是什麼?”
“呃……就是照着我們的……肖像,記錄下來。”
“機?”
“記。你聽錯了。”戰湛要死不承認。
“似機。造相機。我聽得很清粗。”法拉利從包袱裡探出腦袋。
由於法拉利越長越大,裝在懷裡就像胸腔受孕的異變孕婦,戰湛不得不隨手帶包袱出門。幸好白夢山弟子也有隨手帶書包的習慣,倒不顯得突兀。
戰湛道:“如果你不好好地閉嘴藏起來,就不似造相機,而似想早死……”
法拉利雙爪趴在戰湛的肩膀,眼巴巴地看着寒非邪道:“寒霸。他威脅我。”
寒非邪眉毛一挑道:“寒霸?”
法拉利無恥地出賣戰湛,“他先仄麼喊的。”
戰湛解釋道:“霸氣側漏的霸。”
寒非邪微笑道:“想我幫你出頭嗎?”
法拉利道:“想!”
“……”戰湛內心十分不平衡。不是在追求老子嗎?追求老子的時候還敢聯合小王八蛋坑老子?以爲男人比女人皮粗肉厚更經虐是不是?老子告訴你,你,看,錯,了。老子絕壁是經不起風吹雨打,受不得日曬雨淋,一虐就江湖再見天人永隔的柔弱……男子。
寒非邪指着自己道:“叫我寒爹。”又一指戰湛,“叫他戰娘。”
戰湛:“……”他孃的,少坑爹!
作者有話要說:每天寫內容提要好辛苦,尤其還差一兩分鐘十二點的時候……下次新文就寫詳情見內吧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