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我的身世之謎(一)

我直接走過去揪起他的鬍子,也顧不得什麼淑女不淑女了,我說:你要是敢說你是我親爺爺,我就真跟你急了,老爺爺!

沒想到,我這麼一揪,他非但不火,還被我弄得哈哈大笑,笑聲還是那麼的年輕。他說:傻丫頭,我不是你親爺爺,我是你親爹,不信你問你媽。

我瞬間一個頭兩個大了,我回頭看了看仙女,再看了看高仁,完全愣住了。

高仁輕輕地把我的手從他的鬍子上拿開,然後摸着我的手說:第一次在這個寺廟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給我的感覺很特別,感覺特別有眼緣。沒有想到,你居然是我的女兒。

仙女在一旁嫌棄開了,仙女說:得了,你現在就別女兒不女兒了。當年不要她的也是你,現在她和你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她是我一個人的女兒。

仙女說完還倔強地擡起頭,我發現仙女在高仁的面前完全變了一個人,往日裡修煉出來的那些修養和氣度完全不變了,倒像個有些賭氣和嬌嗔的小姑娘,也不看看自己都年紀一大把了,還在那兒扮刁蠻呢!

我納悶地說:仙女你這是唱的哪一齣啊,你演戲演多了吧,我怎麼會有個當和尚的爹?這一切都咋回事啊,你們兩今天哪兒也不許去,坐這裡給我好好說清楚了,我到底是怎麼來的,爲什麼會是你們的女兒,說清楚!不然這事兒沒完!

仙女瞪了我一眼,她說:我看啊,這事兒還是先放一邊吧。高仁再不出山,他那弟弟沒準已經把你男人整到監獄裡去了,你就先彆着急什麼身世不身世的了,先讓這位老爺爺幫你把徐成的事情搞定再說吧。

我心想,也對,身世反正就在那兒擺着了,也不急於一時弄清楚。我說:在我沒認你當爹之前,我還是先叫你老爺爺吧。一句話,我男朋友的事情你幫還是不幫?

我和仙女這一唱一和地奇葩式的母女對話,直接把高仁雷得外焦內嫩,高仁估計活了大半輩子也沒見過母女之間說話是這樣式的。

他拿出手機,注意了,是手機,還是最新款的蘋果手機!呵,現在的和尚都很高科技很現代化啊!

他當着我們的面打給了高雄,然後瞬間換了一副口吻,語氣也不是剛纔那仙風道骨的語氣,而是完完全全的大哥大的口吻,他說:阿雄,徐成的事我聽說了,你給我住手!如果你把他整垮的話,你自己想想後果。

說完,也不管那邊說不說話了,直接就給掐掉了。牛人果然很牛啊,我瞬間就覺得高仁太高大上了,不過爲了確保萬無一失,我說:老爺爺,你確定你弟弟會照做嗎?

他捋了捋鬍子,然後說:我的話,目前還沒有人敢不聽的。你放心吧,你的小男友沒事,安心在山上玩一天,中午我請你吃齋飯。

呃……好吧,齋飯。我本來餓得咕咕叫、很有食慾的肚子瞬間就癟了,但無論如何,仙女帶我來找到這麼一尊大佛,把徐成的事兒給解決了,我還是灰常開心的。

我掏出電話來打給徐成,叫他別愁了,高雄不敢下手了,叫他不用擔心破產了。徐成以爲我精神失常說夢話呢,我說:是真的,沒有騙你,不信你等着看好了,我說我找到了一個很牛逼的人,具體回去再和你說。

然後我掛掉了電話,高仁笑眯眯地看着我,他的穿着打扮還是那麼仙氣蕩然的感覺,還是穿着白色的太極服,鬍子還是白得那麼剔透,猛一看還真像是得道的高人。只是我始終覺得他更像道長不像和尚啊,難道是因爲現在沒有道觀所以他呆在寺廟麼……

這樣的人,是我的爹?……我頓時覺得無法接受,不是吧,我易之之這麼痞這麼浪這麼不拘小節,怎麼會有個想要當和尚的爹。太匪夷所思了!仙女,你這是要搞死我的節奏啊!

我想到這裡,不禁有些悶悶的。如果他真是我爹,這麼多年,爲什麼從沒有來找過我呢?想到這裡,不禁鼻子有些酸酸的,說不出來的難受感。

說不羨慕別人有爹是不可能的,很多時候,我都刻意迴避自己內心對爹的需求,我已經逐漸習慣了沒有爹的日子了,我也幾乎沒有問過仙女我爹在哪兒,仙女也從來不提。可是童年,當別的小朋友問我你爸爸在哪兒的時候,我還是有背地裡偷偷地擦過眼淚。那時候我總是不明白一個問題,爲什麼別人都有爸爸,只有我沒有?

可是現在,突然冒出個這麼有來頭有背景的爹,而且他分明是知道我卻不認我的樣子,我心裡真的有種說不出來的複雜和憋悶,我很想知道謎底,很想知道他和仙女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很想知道我是怎麼來的,很想知道,他爲什麼不要我。

他還真叫阿姨燒了一頓豐盛可口的齋飯給我們吃,仙女說:認識你以來,還是第一次這麼光明正大地跟你吃飯,真的是太榮幸了。

他微微一笑,然後說:本身無一物,奈何惹塵埃。不過現在看到之之,我突然覺得我應該謝謝你了。

仙女不客氣地說:之之是我一個人的女兒,不需要你謝什麼。

他們這繞來繞去的,怎麼感覺都話裡有話啊。我有些摸不着頭腦,我說:你們能有事說事、別這麼繞來繞去嘛?仙女,你給我說實話,你們兩是怎麼把我給整出來的?

高仁忍俊不禁,差點沒把嘴裡的茶噴了,他說:丫頭,你說話一直都這麼有趣麼?

我氣呼呼地瞪着他,我說:有趣?我現在很生氣你不知道麼?你們今天最好都給我解釋清楚,不然我跟你們沒完。

仙女看着一臉慍怒的我,往我碗裡夾了根青菜,我氣呼呼地丟到了桌子上說:我不吃!

仙女和高仁對視了一眼,然後仙女說:我說了你可別生氣啊,你答應媽千萬不能生氣,我就說。

我沒好氣地說:說吧,說了我再決定生不生氣。

她嘆了口氣,放下了筷子,然後緩緩道來一個讓我完全無法接受的故事。在這個鳥語花香的院子裡,花兒開着,鳥兒叫着,環境清幽,流水叮咚,本來是多美妙的重逢啊,我和我爹的初次相認。結果仙女說出來之後,我才知道是一個多麼讓我哭笑不得的故事。

原來我的出生,真他媽的是個不幸的意外啊。仙女啊仙女,你真是令我蒙羞啊!

這一說,就得退到三十年前,我還沒有出生的時候說起。那時候仙女不過年方二十,是戲劇團裡唱戲的小花旦,那時候仙女呆的劇團說起來也就是那種各地跑着唱戲的小劇團,去的最多的地方無非是寺廟,在廟裡面搭個臺子,連唱三天三夜,來聽戲的也都是一些老頭兒老太太。

仙女從小就開始學戲,也是個苦命的娃兒,很小的時候父母就沒了,交給叔叔撫養,叔叔懶得養了,就乾脆送到劇團讓她從小跟着學唱戲。就這麼的,仙女做了大半輩子的戲子。遇到高仁的那年,仙女20歲。

那時候,高仁已經三十來歲了。高仁這個人是個傳奇人物,7歲就會算盤,十歲就能當掌櫃,跟着他父親走南闖北到處開店面做小生意,20歲的時候就已經發了。只是這個人奇葩也就奇葩在一個地方,他不愛女色,從小就喜歡研究佛道商道各種道,經商頭腦出奇地發達,卻一心想遁入空門。而他的弟弟高雄跟他截然相反,從小就是徹頭徹尾的小混混,特愛玩,吃喝嫖賭樣樣會,從小就十里八鄉吃得開。

高仁產生過很多次出家爲僧的想法,但是他父親都不同意,他就乾脆也用不婚來對抗他爸給的壓力。不抽菸不喝酒也不愛玩女人,所以就只能拼命賺錢了,高仁20歲到30歲十年積累了無數的財富,他閒着沒事幹,一有錢就買地皮,所以十年間,他不知不覺手上就有了好多塊地皮的持有權。後來熬到30歲,他父親終於去世了,也沒人管他了,他就紮根在寺廟了,整天癡迷於研究佛學。

這不剛好仙女跑寺廟唱戲呢,仙女那時候人小鬼大的很,窮慣了沒見過錢,住寺廟的時候偶然聽說大名鼎鼎的高仁就住在這裡,所以她就起了心思了,找各種機會接近高仁,但是都被不愛女色的高仁給拒絕了。

於是,仙女就想出了絕招了,她居然買了藥偷偷給高仁下藥,然後趁着半夜無人的時候兩人瘋狂滾了一次。這下好了,高仁醒來勃然大怒,仙女以爲從此能沾上什麼好呢,結果p都沒沾到,直接被高仁拒之門外。

太狗血了!我特麼怎麼覺得年輕時候的仙女和宋晨晨有的一拼啊!太狗血了,受不了了!

我捂住耳朵表示不想聽下去了,結果仙女來了一句:人啊,都有年少無知的時候。就是因爲當年我把彎路走成了死路,所以後來乾脆就斷了念想,一心把你撫養大就好。要不是那一年承受得太多,我後來也沒這麼堅強,能撐着把你帶大!易之之你就惜福吧,當年沒把你扔河裡已經很好了!

我去,這真的是親媽麼?我頓時毛孔悚然,高仁聽到這些陳年往事臉上也頗有些尷尬,我說:別停,繼續說下去,雖然你齷齪了點兒,但畢竟你是我媽我也不好說什麼,往下說,後來呢,我是怎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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