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正傷心的時候,仙女和老劉過來了,見我們這情形,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徐成有些尷尬地走出去洗了把臉,仙女給我準備了月子餐,給徐成燒了幾碟可口的小菜,催促着徐成吃下,我知道事到如今傷心已是多餘的,我也開始進食了。
仙女和老劉看到我們這情形,知道我們心裡的坎已經過來一點了,頓時臉上都是欣慰。我正吃着,我的電話響了,我一看電話號碼,頓時驚得差點把手機摔到了地上,我對他們說:是老頭兒打過來的。
他們一聽,瞬間都圍了上來,我接了電話,我說:老頭兒你在哪兒,你現在怎麼樣了?
真的是他本人!他似乎一點事兒都沒有的樣子,他說:之之,你回來沒有。我剛回到t市,哎,這場雪下的,路上耽擱了好多天。
我一聽直接汗顏了,我說:老頭兒你沒出事?你從哪裡回來的?你沒失蹤嗎?你去哪兒了?你快說啊,我都擔心死你了。
我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他狐疑着說:怎麼了,我好好的怎麼會失蹤?發生什麼事了?之之?
我把情況大致和他說了說,他一聽頓時聲音就凝重了,他問我在哪兒,我說我在醫院,他問我是哪家醫院,我說了之後,他說叫我等着,他馬上就過來找我。
我掛了電話,大家面面相覷,難道這是一場烏龍?那爲什麼管家好好的會給我打電話說老頭兒失蹤了?我們……中計了?可是這麼興師動衆讓我們趕回來,目的是爲了什麼呢?
老頭兒倒是速度飛快,很快就到了我的病房。他依然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完全看不出有半點異樣,我頓時怒了,我說:你他媽跑哪兒去了?爲什麼管家來電話說你失蹤?你說你好好的不呆家,你出去怎麼也不和我交代一聲?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我以爲你失蹤了被誰暗算了,害得我因爲趕路孩子都沒了……
我的情緒十分激動,我已經無法管他是什麼身份是我什麼人了,我忍不住飈髒話,忍不住控訴他的不負責任,倘若他的電話打得通,倘若他去哪裡之前和我交代一聲,倘若他透露哪怕一點點信息,或許我的孩子都保得住,或許我的孩子都沒事。
徐成拼命摁住我,仙女也過來拼命勸我不要激動,我說了一大通之後,眼淚又飈出來了。在我控訴的同時,他的臉色越來越凝重,他說:看來,事有蹊蹺。
他這麼一說,大家都安靜下來了。看他的樣子,似乎想到了什麼的樣子。他走了過來,他拉住我的手說:丫頭,別激動。看來,的確是有人故意從中作梗。
我憤憤地看着他,我說:你去哪裡爲什麼都不和我說一聲呢?
他有些愧疚地摸了摸我的頭,他說:丫頭,我向來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一向沒惦記慣了,這個,是我顧慮不周全。
他頓了下,又問:你剛說孩子?是怎麼回事,快說。
仙女忍不住插嘴說:還不是因爲你,之之和徐成去那邊的時候被確定懷孕了。結果你那個管家給她打電話說你失蹤了,她就堅持回來,路上還遭遇了暴風雪,被堵在路上三四天,導致孩子流產了。哎,造的什麼孽啊。
老頭兒一聽,有些怔怔地看着我,然後說:之之,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我說:你這些天去哪裡了?事情究竟怎麼回事?
他嘆了口氣,說了下事情的緣由。他說自從我走後,他突然有些無所事事,剛好他在普陀山的好友邀請他去一同上山,他心想在t市也無聊,就答應了好友的邀約。
奇怪的是,他說管家也跟隨他一同前去了。他當時也頗感意外,因爲管家在高家幾十年,一直都在高府打理內務,很少有想跟高仁一同去遊玩的衝動。所以這次管家主動提議,他就興致勃勃地和管家一起去了,他說自己當時想着去玩幾天的事情,就沒有打電話跟我說。
他到了普陀山之後,山上就下起了很大的雪,雪破壞了某些通信設施,導致電話沒有信號,但是他已經見到了好友,與好友一同興致勃勃地在山中討論佛法研究棋藝,倒是也不覺得煩悶。
管家從跟他一同出來開始,整個人就變得怪怪的,彷彿總是一副有心事的模樣。就在他們入住寺廟的第三個晚上,寺廟離奇失火,按理說這種天氣失火着實太不應該。而且走火的地點,就是管家的房間,他當時就住在老頭兒的隔壁。
老頭兒說,那一晚還好自己一直清醒沒有睡覺,他一旦入睡往往就進入深度睡眠的狀態,一般人很難叫醒。他一聽失火了,趕緊跑起來看,發現是管家的房間,頓時慌亂了。
寺院中的和尚已經開始撲滅大火,縱使滅火的速度飛快,等大火滅完,管家的廂房和老頭兒的廂房都燒得不成樣子了。當時方丈疑惑不解地說,何以火勢如此兇猛,在那種天氣裡着實讓人費解。
徐成當時也沒多想,一心關心着管家的下落,然而找遍了寺廟都沒有發現管家的蹤影,當天晚上寺廟大門緊閉,按理說除了他會飛檐走壁,不然完全不可能走得出去。大火撲滅後,並沒有發現燒焦的屍體,那麼管家不在屋內,他去哪兒了呢?
老頭兒和好友頓時感覺不妙,高仁預感事情有一些微妙。給了方丈一筆善款用於修繕寺廟之後,在雪停了之後,他和好友一起艱難地下了山。結果剛剛和好友道別準備回家的時候,和我們一樣被大雪困在了某個地方,他困的時間比我們還稍晚了兩三天。他回來之後,第一時間聯繫我,他以爲我還在徐成的老家,本想告知我路上的情況,誰知道發生了這種事。
我們聽完都沉默了,看來管家一定是蓄意而爲之,怪不得徐成打他電話打不通,一定是做完這些事之後就躲起來了。那麼,管家給我打電話的目的是什麼呢?他知不知道高仁沒有被燒死的事實?他這麼做是不是高雄的授意?高雄給了他一定的好處還是用了某種手段讓他就範呢?
一切我們都不得而知,老頭兒歉疚地對我說:之之,我欠你一個孩子。
說完,他拉着我的手細細看了一番,又看了看我的面相,他說:以我淺薄的命理之術觀察你的命相,命中絕非無子。你放心,等你好了之後,我會邀請我的一位老友幫你開藥調理身子,他是中醫世家,很多疑難雜症他都是藥到病除,到時候我帶着你去登門拜訪。你放心,之之,這件事我會給你該有的回報,不會讓你白白遭受這種委屈。
仙女一聽老頭兒這麼說,頓時大喜過望,她說:如果是這樣就太好了,我就說,我們之之不是薄命之人,怎麼可能會有這種詛咒。
徐成聽到也是如釋重負,他拉着我的另一隻手說:之之,聽到沒有?沒有關係,調理好身子,我們再來。
我頓時也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喜悅,終於笑了。老頭兒看着徐成說:徐成,這事兒我欠你的,日後嫁女,我一定不會薄待。
徐成說:高叔叔,別這樣說。一切都是命,聽到你這麼說,我就放心得多了。
高仁又習慣性地想捋狐鬍子,結果還是摸空了,鬍子雖然長出來一小撮,但還是不夠他捋啊。他意味深長地說:看來,有人已經按耐不住耐心了……
我看他一副早就心知肚明的樣子,不禁有些納悶。他說:之之,這事兒容我好好想想對策。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白丟了這個孩子的。
我點了點頭,他說:我得先去辦點事,等我想好了對策,我再來和你們商議。
說完,他看了我和徐成一眼,然後飄出了門。仙女握着我的手說:之之,好好養身體,暫時別操心了。現在老頭子也找到了,你別擔心太多。我就說,他不是那麼容易被對付的人。
我如釋重負,徐成看着我,也笑了。老頭兒的那番話,給了我們不少的鼓勵,雖然我活了這麼多年,從沒相信過什麼命理之術,但是我知道老頭兒這個人,不是有一定把握的事他不會開口。所以他的話在我們的眼裡都有一定的權威性,也給了我們不少的心理安慰。
我默默地在心裡對自己說,只要孩子能夠回來,只要我能再次懷上我和徐成的寶寶,我什麼都願意付出,哪怕是我的生命。
我稍微安心地睡了一覺,睡醒之後突然想到了什麼,我趕緊打電話給老頭兒,我說:您回到t市這件事千萬別告訴任何人,除了我們。
老頭兒笑着在那頭說:丫頭,看來我們想到一塊去了。
我們都明白,既然對方下了狠手要把老頭兒置於死地,那麼老頭兒再度出現被他們知道的話,一定會再下殺手。
有時候現實永遠比電視劇更殘忍,爲了那些不菲的財產,高雄這是要放膽一搏了。他一定是想趁着老頭兒和我的感情纔剛剛開始之際,直接對老頭兒狠下殺手,這樣老頭兒完全來不及安排名下的財產,而我對高家有哪些產業一無所知,這麼一來,高雄無論怎麼做我都十分被動,而那份假的親子鑑定書足以混淆視聽,讓我爭議的身份喪失繼承財產的權利,那麼一切,就都歸他了。
想到這裡,我不禁想到那張笑靨如花的臉蛋。這背後,她花了多少心思,又耍了多少陰謀呢?她一定做夢都想成爲高家堂堂正正的大小姐,坐擁高家的數億財產。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老頭兒不是那麼容易就會被收拾的。
那麼接下來,他們會打算怎麼做呢。我想這個問題,不僅僅我在想,老頭兒肯定也一定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