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chapter 22

“ 十點到你樓下, 準時下來,把身份證,戶口本帶上。”蘇夏迷迷糊糊地聽見應哲楠的聲音。看了看電話上的已接來電。看來的確是打過電話。她還以爲自己是在做夢夢見他說話了。

看了看手機, 才七點, 這男人怎麼這麼不愛睡覺啊 。

蘇夏七點半就起了牀, 精心地打扮了一下, 特意穿上了一件西瓜紅的線衫外套 , 感覺倒是青春了不少,她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想着什麼時候該去燙染一下 , 省的現在這樣子看去像飽經風霜的大媽一樣。身份證,戶口本帶這些幹嘛, 她疑惑了一下, 翻了翻還是塞進了包裡。也許是心情舒暢, 蘇夏從沒覺得早起原來是件這麼美好的事情啊。

莫小希起牀的時候發現蘇夏居然在陽臺曬起了衣服 ,還哼起了小曲 。在她印象中, 這麼早出現在地上,而不是呆牀上,的確是有些令人費解。更何況是星期天,就算是平常上班,也要到八點多了.她還記得自己總是告訴她, 早睡早起是養生之道, 防衰老最基本的。她還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 現在倒是像感悟了人生真諦似的轉變了。

“你今天是怎麼了?不是說不相親了, 怎麼還起這麼早。”莫小希看了看蘇夏的裝扮又繼續問道“不是說年紀大了, 就該穿黑的,灰的, 今天哪裡有問題了,把這麼嫩的衣服都拿出來穿了。”

“衣服總壓箱底,也很浪費。想想還是讓它們發揮發揮自我價值。對了,你覺得我今天穿的怎麼樣?好看嗎?”蘇夏故意站着擺了個姿勢給莫小希參考。

“好看,很完美,只是我不太習慣,你怎麼突然就變了個人似的。”莫小希望着眼前的蘇夏,比起以前的她,多了一份明朗.以前這種詢問裝扮好不好看的問題似乎都是她的專利,蘇夏怎麼突然就像個正常的女人了。不過,相比之前那個總套上黑色外套的她,倒是好了許多。

“真的嗎?我還怕自己穿的不好看呢。”蘇夏笑了笑道“對了,上次你說的那個什麼牌子的睡衣?我在想什麼時候去買一套呢,到時侯你會員卡給我用一下”

“不是說,家裡穿的東西,沒必要那麼貴嗎!” 莫小希覺得蘇夏肯定是看了電影2012 世界末日的影響,腦子開竅了,或者就是打算在滅亡之前做個女人,張揚地消費一下。

“就是想到了,想買一套,之前那套也挺舊的了。”蘇夏心虛地說了句,想起昨天應哲楠來,自己穿的那副德性,還是決定要注重一下自己的儀表問題。“不說了,我要出門了。”蘇夏看見不遠處小區門口,應哲楠的車子正往自己公寓這幢開來,便迅速地說了句跑出了陽臺。

莫小希循着她的視線往下望了望 ,心領神會地笑了笑,原來是這樣。她似乎看見了蘇夏的愛情,只要是與應哲楠有關,她的一切反常都變得自然而然起來 。

“那個我們現在去哪啊 ?”蘇夏剛坐進車裡就轉頭問了起來。應哲楠今天穿着一套黑色的阿迪達斯運動裝,保持着一副處若不經的撲克牌老k臉,更是顯得一副你沒必要過問的樣子。

“長江路45號”

“長江路45號?那不是民政局麼?去那幹嘛? ”蘇夏心裡揣想着民政局不是去登記結婚的地方 ,應哲楠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要自己補償損失,就是以身相許?

“你說還能幹嘛!給你兩個選擇,要麼結婚,要麼把我倒退回去。”

“這算選擇題嗎?”蘇夏小聲地說了一句,明明答案就是唯一,還選擇。她往駕駛座上的應哲楠望了一眼,心裡道哀着真是一點都沒變。

“那就填標準答案 。你不是說你爸媽逼着你結婚嗎?!我也是順手幫你一把,結婚後,一起補償我吧。從現在起,你應該想的是怎麼做個好妻子。”

“那個,你和你女朋友··我們這樣好像不大好把···我們如果結婚了,那我不是第三者嗎?!”蘇夏疑惑地問了問,心裡想着他和簡芷優的關係只要是看報紙的,都知道。她現在這一趟渾水 ,真攪進去了,誰都會把她當挖牆腳的指着罵把 。搞不好明天的A城早報頭條就變成了環球一無恥女員工,竟勾引名模男友 ,最後跟上的還是一大串極具殺傷力的批判 。雖然這樣的彌補反而像是自己撈了好處一般,但心裡的困惑還是饒了偌大一圈。

“女朋友?”應哲楠奇怪地反問了句,突然就明白了過來,這女人八成和外面的人一樣,以爲簡芷優和他是情侶關係。蘇夏,我也希望有人能夠代替你,不過這種情況的發生機率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應哲楠聽着蘇夏對他和簡芷優的說法,生出了些許失望,但還是繼續笑着補充了句“呵呵,第三者? 第三者要是都你這樣,我想這世界婚姻都美滿了。沒準今年國家還得給你頒發和諧社會的楷模獎項 "

“什麼啊,我只是以爲你是和女朋友吵架了,所以才故意找我做這麼荒唐的事?”

“在你眼裡,我們結婚就是荒唐的事 ?”他突然認真地轉頭問道。

“只是覺得··”蘇夏迴應了半天也沒把後面那些想說的說出來 。其實,她想問的太多,關於結婚,她有太多想說的話,只是猶豫了下還是吞到了肚子裡。

“就算是又怎麼樣。和你無關吧?我還的確就是想找你做點荒唐的事情 。這是你欠我的。 ”應哲楠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想着那些在她腦子裡閃爍其詞的東西,有點生氣地拋出了一句。與她結婚,他在沒畢業的時候就想過,那個時候,他以爲兩個人會一起畢業,一起工作,然後結婚,生活。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曾一直設想過的一切全都在五年前化作了泡影。他從沒覺得自己那麼不堪,應哲楠,你也會被人拋棄。難過的時候,他也總這麼嘲笑自己。

“哦”

“我現在沒什麼需要的 ,看看你除了能做這荒唐的事 ,也沒其他什麼特別用處了 ,反正要補償,索性就結婚吧 。以後就在家做些洗衣打掃的工作 ,至少還可以給我省了請鐘點工的費用 ” 應哲楠沒見過反應這麼遲鈍的女人,自己無非是想把她圈在身邊,她居然還一副句句爲真的樣子。

“ 哦” 結婚,那是不是意味着要一起生活。蘇夏在心裡想着,她真的要和應哲楠結婚了。雖然應哲楠的態度並不認真,但她心裡從沒覺得這麼興奮過。她曾經以爲一輩子都不會在見到他了,而現在,應哲楠正坐在離她很近的地方,他可以向以前一樣那樣看見他,感受他最真實的存在。蘇夏轉頭又看了看一旁的應哲楠,正認真地開着車。想着應哲楠的樣子好像也沒有開玩笑,愚人節也都已經過了。

“還有什麼問題嗎?”應哲楠看這女人已經看了自己好幾眼,到底又想問什麼了。

“沒有,幸好我今天沒穿黑色的,不然結婚照也太難看了。’ 蘇夏低着頭說了一句,。想着以後自己就要成爲應太太,蘇夏還是藏不住臉上的笑容.她突然想起自己大學時候特意畫的那副漫畫結婚照。難道是神筆馬良的神筆畫的,居然馬上就要變成現實了。

應哲楠看着一臉喜悅的女人,嘴角微微彎起,露出了一個舒心的笑容

“到了。還有什麼要問的,就問問清楚”車子在民鎮局門口停下,應哲楠又強調地問了問身旁的蘇夏。

“沒有了,我們進去吧。”蘇夏自然地跟在了他的身後。

辦理登記的婦女看着這一對,女的從進來就一直掛着笑容,男的臉上一直沒有表情,整一身瀰漫着一副高傲的姿態。

“你是自願的嗎?’ 婦女還是開口對着應哲楠問道

“登記還要問這種問題嗎?’應哲楠尷尬地說道“不願意,來這幹嘛。’

“不好意思,他就這樣子,您給我們辦理吧’ 蘇夏看着應哲楠,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真是好笑極了。

他們拍了合照。辦理的婦女熟練地在兩本結婚證上敲下了章.蘇夏揣着結婚證看了又看。4月18日,他們結婚了 。她突然想起陶喆和蔡依林的那首今天你要嫁給我 。一直覺得這歌真俗,現在想想覺得挺好聽的 。都說民政局對每對來登記的結婚新人都會送點禮物。蘇夏看了看自己硬問人要來的禮物,要是告訴莫小希,她肯定會鄙視她思想不良。

應哲楠一聲不吭地開着車,看着這女人辦完就問人家有沒有禮物送,結果現在拿着一盒避孕套難受的說不出話.

“那個,哲楠,我們終於結婚啦。”蘇夏轉頭對着應哲楠,努力地作出了一個緩解尬尷的笑臉。她自己也都想打自己嘴巴了,好端端地問人家要什麼禮物,纔剛登記,就被劃到斤斤計較的婦人這類裡去了。應哲楠肯定在心裡狠狠嘲笑她一番了.

“嗯,晚上都用完它吧’ 應哲楠打算逗一逗這個女人,玩笑地說着。

“啊?”蘇夏鬱悶地沒在說話,應哲楠這話的意思分明是還在挖苦 避孕套這事.

“你自己收拾?”金山公寓小區內,應哲楠忘着正迷惑的女人繼續解釋“上去把東西收拾了搬我那去。”

“哦’蘇夏這才意識到原來應哲楠是這個意思,他們現在是夫妻,理應這樣。可是蘇爸爸蘇媽媽那邊,算了,還是等五一說服他一起回去在說吧。自己電話裡也解釋不清楚。先斬後奏的成功案例還是有的,她邊想邊自我安慰的上了樓。

“我說,你腦袋沒燒壞吧?真的要搬走嗎’ 莫小希問着正收拾衣櫃的蘇夏。

“嗯,不是說了我們結婚了。那我以後就得和我丈夫住一塊啊’蘇夏一副這是天經地義的表情說了這麼一句。

“我說,你怎麼結婚就跟吃飯一樣,早上出去一回來,你就成環球總裁夫人了?有聽過麻雀變鳳凰,沒見過變的這麼快的。你考慮清楚了嗎?!相親的時候,不是連人對象牙不好,你都看得一清二楚。這倒好,換成應哲楠,他說的話全被你當科學真理來崇尚了,你至於嘛!’

“總之,不管應哲楠怎麼對我,我都會努力做個好妻子。而且我現在也很幸福 。雖然有時候總會因爲他的話難過,不過只要能呆在他身邊 ,我就覺得很滿足。要知道,這是我大學的時候就有的夢想,現在夢想實現了,你不替我開心嗎?!”

“應哲楠給你的負面影響還真是大! 瞧你的夢想,低俗的和乞丐一樣,隨便誰塞塊麪包就感激涕零了。”

“別這麼說,哪裡低俗了,也很不容易好吧。我可是花了我大半的青春啊 。”

“哇,你現在是不是還想用經濟學告訴我,價值通過價格表現出來。你那些青春值多少錢啊~當然,用青春來表現你夢想的價值也算是綽綽有餘了”

“你就不能鼓勵一下嘛!怎麼說我也是結了婚的人了,話就不能說的積極一點麼?”

“算了,我也是作爲一個女人的立場,給你最誠懇的忠告。你這麼執迷不悟我也沒辦法。你幸福就好。哈哈”莫小希故意張嘴乾笑了兩聲說道

“對嘛,你鼓勵一下,我的戰鬥力馬上從您需要補血上升到您的血已補足。不過最可惜的就是以後不能陪着你了,週末我肯定常過來玩,你也記得來找我,要是實在覺得無聊,就從了顧城陽算了。結婚也不算一件壞事”

“ 真沒出息。這話說的就跟流浪貓似的,去公園溜達一圈,就被主人給圈住當家貓了 ’莫小希邊說邊幫她一起收拾起來.接着就是千叮萬囑地說了一大串。

“ 你什麼速度?都多久了、’ 應哲楠看着正拖着大旅行箱下來的蘇夏,劈頭就是一句。莫小希看着這個正接過行李的男人,完全比蘇夏還急 。這收拾行李半小時不到的時間,居然還嫌慢。她看着這兩人,搖了搖頭,要是讓他知道蘇夏平常收拾個衣櫃也要個把小時,誒呀,看來以後這女人馬上得開始接受嚴格的家庭教育了 。

不過,看着這一對分別五年最後走一起的宿命 ,她確實相信了蘇夏一生一次的愛情 ,也許是因爲蘇夏說的那句 ,應哲楠一不小心就住進了她的心裡,沒有理由.一呆就出不來了。

愛情是個令人美麗的東西 ,比如說現在的蘇夏 ,變得像個女人 ,需要男人的女人。

“一個人記得好好照顧自己。’蘇夏抱着莫小希輕聲地在她耳邊說道

“這話應該我說纔對,我還怕你自己照顧不好自己呢 。別搞得生離死別一樣 ,聽着怪難受,又不是以後都不見面了 ,再說,看你現在這小女人的樣子,很特別啊~”

“嗯,以後你要常來我家玩。我和哲楠都會很高興的。’莫小希聽着她的話想着,女人真善變,剛登記完,我就變成我和哲楠了.她看了看應哲楠,正等的不耐煩,蘇夏這女人估計也發現了他的情緒,怯怯地告了別。

莫小希覺得,他們真是天生一對 ,應哲楠這脾氣碰見這麼遲鈍的蘇夏的確會有恨鐵不成鋼的感受。蘇夏回到別墅,就細緻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物,整理了臥室的衣櫃,書桌。應哲楠因爲下午有事就出了門,蘇夏一個人簡單地吃了些,又打掃起了廚房和客廳,基本整理完後就鑽進了被窩,看起了電視。

應哲楠八點不到的樣子到了家,之後就進了書房。蘇夏清楚地聽到書房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

“你不睡嗎?’十點的時候,蘇夏推了推書房的門 ,站在門口小聲地問着。應哲楠正目不轉睛地盯着手提 ,似乎在忙些什麼。

“你先睡吧,不是明天還上班嗎?我還有點事,不用等我。’應哲楠頭也不擡地忙着手上的事情。

應哲楠的臥室現在已成爲他們兩人的臥室。蘇夏美美地靠在了左邊的枕頭上,鑽進了被窩,聞着被子上留下的應哲楠的味道,沉沉地睡着了。

星期一總是最討厭的,尤其是在新婚的早晨,本來可以多些時間呆在牀上和旁邊的男人說些心裡話 。她看了看身旁躺着的男人,昨晚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睡的。蘇夏正打算在閉會眼,就被噩夢般的鬧鈴聲打消了念頭。她無奈地起牀,下牀後替他把被子小心的蓋了蓋。不經意又看到了小腿上的那道疤痕。她的心裡莫名地難受起來。這麼長一道傷口,應該很疼吧。

“喲,怎麼感覺你今天不一樣啊?’麗麗好奇地問着正紅光滿面地走進辦公室的蘇夏。

“有嗎?這衣服穿過。沒剪頭髮啊”蘇夏看了看麗麗正打量着自己,也看了看今天自己的裝扮。

“換香水了嘛?’麗麗的鼻子還真是靈敏。的確,今天蘇夏把之前在莫曉希萬般說服下買下的香水拿出來用了。“又有新對象了?’

“哪有,你想什麼呢,之前香水用完了,當然換一瓶用。”蘇夏心虛地回答,但心裡確實佩服起這女人來,怎麼跟神婆似的,說的還蠻準的。

“一副幸福女人的樣子 。”麗麗撇了撇嘴說道。

蘇夏沒再理她,幸福女人,難道真的看得出嗎?她在心裡想了又想。忙裡偷閒的時候還上網查了一些家常菜的做法,打算下班回家後大顯身手一番。讓應哲楠好好誇她一番。不是有誰說過,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得抓住他的胃。

蘇夏六點到的家,剛準備下廚房準備晚餐,就聽見客廳茶几上的手機響了,是應哲楠的。蘇夏走近看了看屏幕上的手機來電。芷優,還沒等她多想,應哲楠就已經拿過手機接了起來。

“喂!”

“····”

“你在哪?”

“····”

“呆在那別動,我過來接你。”

還沒等蘇夏開口在問,應哲楠便急衝衝地拿了外套往外跑,留下一句 “我出去有事,你在家呆着”。蘇夏清楚地聽到應哲楠緊張的聲音,看來他很在乎她 ,飯還沒吃就這麼急地出去 。忍耐,不準生氣,大度,大度。蘇夏一遍又一遍地自我安慰起來,她試圖讓自己可以好受一點 。

無聊地看着電視熬到了十點 ,應哲楠仍舊沒有回來,她進進出出地跑花園裡等待起來 。不會兩人又和好了,就不打算回來了?兩人一起會做什麼呢?這麼晚,會在哪裡呢?女人的好奇心不由地驅使她猜想起來。可是越想卻越生氣。覺得似乎是她和簡芷優的位置換了,明明是受到法律保障的應太太,卻看不到任何的重要性 。打電話給他呢?似乎也不合適,應哲楠八成以爲自己氣量小,多心。不打呢,自己心裡堵得慌 ,蘇夏糾結了好一會 ,摧殘了花園裡那唯一一小株觀賞桃樹上開的正絢爛的幾十朵桃花之後,還是沒拿捏個主意出來 。最後終於在十一點左右,崔頭喪氣地進了臥室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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