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許繼安一臉難以置信,憤怒的兩個眉毛緊緊地貼在一起,像是兩條毛毛蟲一般盤在眼睛上,糾纏在一起。
餘子念直接迎上他的注視:“我說我要離開。”
這個地方讓餘子念覺得生活得壓抑,沒有一點自由和歡樂。
之前她居然還會心疼許繼安,如今看來,他這個樣子完全就是他自找的!
對別人都不尊重,還想要從自己這裡得到尊重,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她的態度堅決,未曾閃躲過一下,儘管知道對方並瞧不見自己。
許繼安有一瞬間的恍惚,這是他第一次面對一個人,一件事情有一種無措感。
“你們都給我下去!”許繼安突然的爆發,讓所有人都退避三尺,不敢再靠近。
手下都很識趣地趕緊逃離開這即將發生戰爭的戰場。
餘子念沒能逃過許繼安的抓捕,她的手被緊緊地攥住,骨頭就像是被放在攪碎機裡攪拌一樣。
但她不願意在許繼安面前顯示出自己的脆弱,咬緊牙根愣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我說過了,任何人都不能讓你走。”許繼安一字一句地重複自己當初的話,“這裡麪包括你自己。”
“許繼安你真的是瘋了!”
餘子念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
結合這幾天許繼安的所作所爲,她只能想出來這麼一個形容詞!
“你絕對是瘋了!”餘子念連連搖頭,卻被許繼安抓在手裡,“你放開我。”
她冷靜下來,沉聲說道,語氣中有讓人不容靠近的寒氣:“你是我什麼人?你以爲你有什麼權利來決定我是留下還是離開。”
“如果你離開,這段時間你的工資就沒有了。”許繼安有一瞬間的慌張,他被餘子念強硬的態度給嚇住了,“你想清楚,可是簽了合同的。”
呵!
餘子唸的冷笑隨着冷風傳入他的耳裡。
“你以爲這樣我就會害怕了嗎?”餘子念無所謂的聳聳肩,“無所謂呀,我不在乎。”
她的灑脫讓許繼安手足無措。
原來,這裡真的沒有什麼可以讓她留戀的。
他根本就不是可以留下她的理由,甚至威脅也沒有用。
這是他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
如同石頭一樣,油鹽不侵。
他完全不知道還可以怎麼辦?
手指不自覺地鬆開,餘子念沒有一點猶豫,回到自己的房間,並且鎖上了門。
那“啪嗒”的一聲,同時在許繼安的心頭上了把鎖。
空曠的大廳裡,只有許繼安一個人,他孤零零的背影在寒風中搖搖欲墜。
他空洞的眼睛悠悠地盯着二樓的方向。
餘子唸的隔絕,讓他一時之間心亂如麻,甚至也不能很好地捕捉她的方位。
一種挫敗感涌上他的心頭,向來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許繼安,還是第一次有得不到的東西。
他癱坐在沙發上,低垂着頭,喃喃自語着:“我只是害怕你去找他,只是害怕……”
更像是一種認輸,他一個人對着空氣說話,卻無法將這話對餘子念說出口。
她段然又會覺得自己是在跟她鬧脾氣,說笑。
她根本不相信自己是真的喜歡她。
回到房間的餘子念,躺在牀上出神。
她總覺得自己是不是和月老有什麼矛盾,到目前爲止,她人生中的感情都來得莫名其妙。
一個是無疾而終,她心甘情願地貼上去;一個是莫名其妙,被一個小屁孩纏上了。
真是煩死了!
她把自己蒙在被子裡。
“餘小姐?”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餘子念打開門,陳媽正拿着紅花油在門口:“我給你拿了點藥過來。”
剛纔兩個人在一起糾纏的時候,陳媽就看到餘子唸的手有些泛紅了,若是這樣下去的話,肯定會腫的。
餘子念側身讓陳媽進去,眼睛警惕地看了眼陳媽身後,確定沒有人跟上來才安心。
“剛纔少爺就已經回去了,我纔上來的。”陳媽知道餘子念在害怕什麼,“其實少爺只是想要留住你,也沒有什麼壞心思。”
她並不答語,安靜地坐在一旁,陳媽給她擦藥的時候都沒有一點反應。
陳媽看着兩個人鬧彆扭,心裡也不好受。
可餘子念還在氣頭上,不想對這件事情多說:“我有些累了,謝謝陳媽。”
第二天,餘子念發現自己之前打包好的行李不見了。
她轉念就想到昨晚陳媽離開的時候,是她關的門。
憤恨之下,她衝到許繼安的房門口:“你拿了我的東西,還給我!”
裡面沒有聲音。
不管餘子念怎麼怒罵,許繼安都無動於衷。
她失敗而歸,兩個人誰也不跟誰說話,都各自在自己的房間裡不出來。
陳媽端着飯纔上來,知道少爺心尖尖上有餘子念,哪裡敢怠慢。
她看着餘子念一口一口地吃着,開口勸說:“其實少爺讓保鏢跟着你,就是擔心你的安全,也沒有別的意思,他擔心你生氣出去出什麼事,在家裡一直都沒有吃飯,這都已經餓了一天了,這又沒吃……”
許繼安是陳媽看着長大的,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樣,心裡依然是心疼的。
餘子念有一瞬間的心軟,但依舊覺得生氣:“如果這是您的女兒在別的地方工作受了這樣的待遇,因爲說擔心她,就可以找人跟蹤她,隨便拿她的東西,把她扣在這裡,威脅她,作爲母親的您還能說出這話嗎?”
人總是不會換位思考的。
餘子念在這件事情上堅決不會妥協,她放下碗筷,也沒了胃口:“謝謝。”
陳媽嘆了口氣,搖搖頭擠開了。
門口的時候,她心疼地說道:“這身子,三天兩頭不吃飯,可怎麼辦呀。”
餘子念滿腦子都是這句話,她在牀上輾轉反側,剛纔的睏意此時完全消失的一乾二淨。
“哎呀!真是煩死了!”她一把掀開被子,從牀上站起來去了廚房。
或許自己藉着送飯菜的名義,可以進去看看自己的冬至到底在哪裡。
這麼想着,餘子念突然就充滿了動力,她動作很快,清香味飄出去,二樓躺在牀上的人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