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索着,站在一旁的張躍馨嗤笑一聲:“呵,不過是個佔着背景強大來賣臉的,也不知道哪來的膽量,居然敢這樣冒出頭來,也不怕被摔死。”
等真的見搔首弄姿走出來的趙媚兒,張躍馨更是心中冷笑,就這樣的,連她的一根小拇指都比不上,居然還敢這麼光明正大的秀出來。
趙媚兒可不把在場的人放在眼裡。
雖然她是私生女,但名門淑女應該得到的教育,趙家一點沒給她少。
對於區區一次繪畫比賽,她很有信心,或者說,她根本就看不上餘子念。
一個平平無奇的女大學生,如果不是機緣巧合和許繼安相處了一段時間,怎麼可能得到他的另眼相待?
至於之前初賽的勝出,也不過是她的狗屎運罷了。若是按照臨摹的標準來,她早就被淘汰了。
不過,這樣也好,她會讓這女人認清自己的位置,主動遠離許繼安,她想要的東西,從她自己有權做主後就沒有失手過。
趙媚兒心中閃過萬千想法,面上卻是一副大家閨秀的做派,溫柔淺笑着招呼道,“謝謝各位,我實在是很喜歡繪畫,想要和大家切磋切磋,希望你們不要介意。”
說完,就是羞澀又溫婉的笑了笑。
說實話,趙媚兒的皮囊真不錯,再加上她刻意表現出來的氣質,倒是讓在場的不少男大學生軟化了態度。
“這位好像態度還不錯啊。”
“是啊,長的也好看,跟張躍馨完全是不同的風格。”
“聽說人家還是大家閨秀呢,總不至於故意來搶風頭吧,看來是真的喜歡繪畫了。”
女生們雖然自身的鑑婊雷達敏銳,卻根本沒有施展的機會,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個趙媚兒得到了在場大多數男生的支持。
餘子念更加專注的看着畫板,好像能看出什麼花來。
張躍馨氣的更是瞪了她一眼,真是沒有危機意識,這女人明顯就是來搶風頭的,這傻子,還看着自己那一畝三分地呢。
趙媚兒心中滿意的點了點頭,跟她的預測一樣,這些人根本不會有什麼意見的,她有地位,卻不張揚,很容易就能獲得好感,更不用說這些容易因爲女人的相貌而動搖的男人了。
“好,讓嘉賓和選手落座,我們要開始今天的比賽了。”主持人也很上道的接過話茬。
趙媚兒點點頭,按照禮儀,款款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中途經過餘子念身邊的時候,她十分隱秘的停頓了一瞬,低聲笑着說,“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
餘子念擡起頭定定的看着趙媚兒的背影,臉色微沉。
“怎麼,你看傻了?”張躍馨嘲諷道。
餘子念失笑,該說是女生的小雷達嗎?似乎真的對情緒之類的很敏感,只是,張躍馨還是理解錯了她在意的點。
“沒有,我只是覺得,”餘子念回頭看了一眼張躍馨,“她沒有你好看。”
張躍馨一時語塞,竟然沒有懟回去。
直到餘子念轉過了頭,纔有些羞惱的瞪了她一眼,心中忿忿,真是個呆子,居然想着這些。
不過,她可不是這些隨隨便便就被糊弄過去的,待會一定要讓這什麼媚兒好好後悔來到這裡。
選手之間的暗潮洶涌無人在意,就算被發現了,也只會以爲是比賽競爭的一些小摩擦。
“好,現在,我宣佈複賽的題目。”
主持人停頓片刻,拿出了題詞卡,“複賽的題目是——速寫。”
主持人也不賣關子,繼續說道,“衆所周知,速寫是美術學習者的一項基礎技能,但是,畫的像不像,快不快,就很有區別了。”
“複賽的要求就是——畫這個場館中你能看見的東西,計時一小時,時間到就停止,根據作品的完成度評分。”主持人解釋道。
“哇,這難度也太大了吧。”觀衆席中有人感嘆道。
“是啊,這麼短的時間,如果畫人,很難抓準情態,如果畫建築,細節很可能不到位的。”
“這比賽的確有難度啊。”
“不知道校花會選擇畫什麼呢?”
張躍馨一時還真無法抉擇。
選擇畫人,很容易抓不住重點,也就沒有了特色,但是選擇建築場景,一小時根本來不及畫什麼。
她有些苦惱的轉過頭,發現餘子念居然已經動筆了,而那個趙媚兒也一臉胸有成竹的畫了起來。
這可讓張躍馨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危機感,她怎麼能輸給這兩個人?
算了算了,她還是趕緊動筆吧,乾脆就動靜都畫。
趙媚兒拿起筆就在紙上動作了起來。
甚至不需要思考,只憑肌肉記憶,畢竟這麼多年在那女人的嘲諷下,她一直要求自己無論什麼都要做到最好,讓她無話可說,雖然對於繪畫沒有多少愛好,甚至說有些厭惡,但是,能靠着這點技能徹底打敗餘子念,似乎,也不錯。
餘子念則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只是時不時的會將視線看向方小簡的方向。
方小簡卻是緊張的握住了章桐的手,“怎麼辦,我好緊張啊。”
“又不是你比賽,緊張什麼?”章桐失笑。
“但是,我知道,子念她很想贏的,如果她贏了,應該會開心一點吧。”方小簡不假思索的說道。
章桐神情溫柔的看着她,“沒事,我們給她加油。”
方小簡立即又充滿了活力,只是到底不好喊出來打擾其他人,只能雙眼亮晶晶的看着餘子唸的方向。
餘子唸的筆下,擁擠的人羣正一點點成型,可以看出,大部分人只是一個輪廓,但是各種動作和動態都很自然,就像是現場的投影。
其中,有一處的人影逐漸清晰,是一男一女兩個緊緊挨在一起的人。
再寥寥幾筆,餘子念就把這兩個人的動態完全描繪了出來,片刻之後,就可以根據髮型等小細節認出來,原來是方小簡和她的男朋友章桐。
而趙媚兒則是神色冷淡的將體育館內的景象完全描繪了出來,一筆一劃堪比工程繪圖,精確而無情。
張躍馨則是畫出了場館的大致輪廓後,畫了一個婀娜的人影,正是她自己。
角落處,王助理蹲在一個臉色蒼白,嘴脣單薄,戴着墨鏡的少年身邊。
他坐在一章歐式的座椅上,椅子明顯是自帶的,少年優雅的作者,靜靜聽着臺上的動靜,似乎已經坐來很久。
妖孽的臉被墨鏡遮去了大半,有的女學生想搭訕,被少年幽暗的深瞳嚇得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