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現在比賽已經開始了,餘小姐正在畫,一直沒有停下來,看來進展不錯。”王助理轉述道。
許繼安表面平靜,其實心中慌亂。
這次比賽本來就是他執意要舉辦的,如果沒能幫到餘子念或者幫了倒忙,讓他如何自處?
當他知道趙媚兒也過來的時候就知道了,恐怕背後還是有許清平的手腳,但是爲了不引起許清平更多的不滿,他還是暫時按捺了下來。
這和以前他發現許清平的過分之舉就大鬧一番的舉動相比,已經進步了非常多了。
但是,許繼安還是無法放心,畢竟,趙媚兒既然敢來,肯定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那個趙媚兒畫的怎麼樣?”許繼安頓了頓問道。
王助理可就有些摸不着頭腦了,按照少爺剛剛的表現來看,他明明就是喜歡這位餘子念,但是現在卻又問起了別的女人,這不是三心二意嗎?
但是,他一個打工人又能說什麼呢?
只能老老實實的實況轉播,同時還要儘量語言翔實,形容仔細,如果能包含餘子唸的表情就更好了。
但是,王助理苦惱的是,餘子念幾乎沒什麼表情,真的是很難轉述啊。
幸好,少爺的要求也不高,竟然沒有像以前在家裡鬧脾氣,反而安安靜靜的坐在這裡,聽他說了這麼長時間。
簡直把王助理感動壞了。
難不成,很適合說書?王助理有些天馬行空的想到。
許繼安則是在心中回憶起了以往在陽臺上,曬着太陽,待在餘子念身邊,她畫畫,他摸着書的時候。
他的身邊就是那樣輕甜柔和的橘子味,書本上也不是他說的課業,而是一本詩集,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多美啊,就像是一場他觸碰不到的夢,卻是他無法拒絕的,奢望許久的。
如果,他能看見的話,那一定是無比美好的景象吧。
突然那麼迫切的,想抱抱她。
鬼使神差的。
少年站起了身。
“少爺!”
王助理低呼。
“別跟着我。”
許繼安沉着臉,拿着柺杖離開。
他不能每次都依靠別人的幫助。
可現實很殘酷,許繼安走了幾步,就意識到,失明的他,根本沒有逞強的資本。
腳下突然生了力氣,他快速的往前奔去。
“撲通!”
他不小心撞到椅子,引起不小的轟動聲。
“怎麼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臺上,主持人的聲音響起。
許繼安喉間一緊,要是大家的注意力都看過來,肯定會被她發現。
偏偏她那麼不想見到自己。
許繼安隨意託上一個人的手臂,生平第一次,用低聲下氣的語氣去求一個陌生人。
“麻煩你,送我去選手儲物室,我送點東西。”
身旁的人似有些愣,被追上來的王助理眼神示意後,立馬點頭答應:“哦,好,我帶你去,這邊。”
騷動很快的平息。
而作爲對這次大獎極爲在意的餘子念,壓根沒時間去關心這小小的異動。
直到完完整整的填色,修細節,都做到自認爲最好之後,餘子念才鬆了口氣。
“好的,請完成的同學把畫交到我這邊,我們會給你們打印一份完整的複印件,你們拿回去保管好,今天的畫我們需要帶回去商議,再選出決賽入圍的同學。
所以,畫要是丟了,相當於你們的通行證就沒有了,明白嗎?”
主持人見到她們的進展,說出接下來的規則。
當走到餘子念身邊時,看到她畫架上的畫,眼底劃過一抹驚豔。
他朝餘子念遞過去一個肯定的眼神。
而這一幕,也被緊挨着的張躍馨看了個真真切切。
她忙將自己的畫也拿上去,沒想到主持人屁也沒說,收了就走。
張躍馨鬱悶的直吹氣。
餘子念收拾好東西,快速往儲物間趕去。
在打開她的跪姿後,她一怔。
立馬放下手中的揹包,快速去旁邊洗了洗沾滿顏料的手纔過來。
格子間裡有一排嶄新的毫毛筆。
從粗到細一一排列。
她伸手抽出來,裡頭的東西也顯露出來。
餘子念看過去,上面是幾十瓶不同顏色的顏料。
這是……
一張小卡片隨着她抽毛筆的包裝下掉了下來。
上面寫着她一眼就熟悉的,有些歪斜的俊逸字體。
“開學快樂,餘子念。”
竟然是許繼安送給她的禮物。
餘子念匆忙跑了出去,四周空無一人。
她跑了幾百米,依舊沒見到人。
她低眸看着那張小卡片,脣角微微的勾了一下。
小傻瓜,他若是真的當面送,她也不會拒收的。
從上次他送藥膏開始,她就知道,他開始慢慢的學會理解。
與此同時的儲物間裡
趙媚兒找到了張躍馨。
“同學,幫個忙嗎?”
趙媚兒率先伸出手,帶着深意的目光看着張躍馨。
張躍馨嗤笑了一聲:“抱歉!我可沒有背景強大的誰誰,估計幫不了趙小姐的忙!”
說完,她越過趙媚兒的身,快速往外走去。
“不,你可以。想辦法讓餘子念推出這次的繪畫比賽,我讓你做年級第一,怎麼樣?”
張躍馨猛地頓住腳:“你調查我?”
“合作嗎?”
趙媚兒眯了眯眼,望她。
張躍馨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閉上了。
雖然她一直想餘子念當作死對頭,也自己很希望她能退賽,可是……
“我還有事,先走了。”
張躍馨快速往外跑去。
餘子念回到儲物間,將顏料一一搬回了宿舍。
顏料的牌子她認識,是最貴的一款。
未免損壞,她讓方小簡直接將今天作畫的東西都帶回了教室。
次日一大早,餘子念回到學校上課。
才踏進去,就看見同學們怪異的眼神。
她沒在意,擡腳再往裡,就接收到方小簡的暗示。
餘子念順着她的目光看下去,就看到自己的桌子正面被人劃了狠狠的一刀,中間掏出來的部分,都隱隱能看出來裡面放的什麼書籍。
她眼神一閃,快步的衝過去。
果不其然。
方小簡幫她壓在最底下的畫損毀的最嚴重,成了分裂的好幾塊碎紙。
餘子念眼神瞬間陰鷙,她快速的抱起一堆被劃的書,以及最上面傷害最嚴重的畫,一把往講臺一甩,語氣冷冽:“誰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