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落魄江湖載酒行

阮偉虎目圓睜,厲聲大吼道:

“誰殺死他們!誰殺死他們……”

顯然虎僧與劍先生正在對掌時被人暗算,而且那暗算之人一定是熟人,才未引起他倆的警戒,以致慘遭殺害!

阮偉傷心的連連狂呼,以他的內勁,雖未運功,那聲音也傳開數裡,要是君山上有人早就聽到了!

然而他叫了半天,四下靜悄悄的,偶然驚起幾隻水鳥,不見有任何人跡,那殺害虎僧與劍先生的兇手,想是早已走了。

阮偉呼到後來,已然聲嘶力竭,只見他頹然的坐在高臺上,雙目發呆,不知他現在想些什麼?或者他現在根本什麼都沒想,只是呆呆的坐在那裡!

好一會兒他沒有動彈,卻見遠處走來一位黑衣女子,那女子長得甚爲嬌美,身上雖僅是一襲粗布長衫,卻掩不住天生的靈秀,綽約的風姿。

女子漸漸走近阮偉,看起來年紀只在二八年華,她走到阮偉身前一丈處,停身問道:

“這位大哥,什麼事令你如此悲苦啊!”

那知阮偉好像沒聽到她說話,仍舊低頭坐着,呆呆地好像癡迷了一般,黑衣女子嘆道:

“人生不如意事,十常,這位大哥不要再哀痛了,若是有何困苦,小女子甚願幫助你!”

半晌,阮偉沒有作聲,黑衣女子自討沒趣,內心並不難堪,但見他不理會自己,只得同情地嘆息一聲,緩緩走開。

她尚未走有三步,阮偉突然擡起頭來道:

“好心的姑娘,你能幫助什麼呢?”

黑衣女子含笑轉身道:

“小女子身上有點……”

她看到阮偉的面容,霍然一愣,整個的神色好像凝固住了,好一會兒她才失聲呼道“你……你……你是……大哥……”

阮偉驚道:“你……你是誰?”

黑衣女子神情激動道:

“我是芸兒,大哥忘了嗎?”

阮偉一時因傷心過度,感官失靈,他呆望了一會,終於看出眼前黑衣女子就是一別數年,被神行無影妙手許白抱去的二妹。

他既認出,歡喜的猛然站起,一把緊緊抓住阮芸的雙手,顫聲道:“二妹……二妹……原來你是二妹……”

阮芸被阮偉抓住雙手,卻未想到會突然羞紅滿面,纖手好似微微一掙,本能地想要掙脫,但她卻未掙脫,只是垂下粉頸,反而默然無語了。

阮偉絲毫不覺得阮芸的異態,一掃剛纔的愁容,敞聲笑道:“大哥好高興能遇到你,你這幾年在那裡啊?過的可好?”

阮芸慢慢擡起頭來,秋波微轉的道出這幾年的遭遇,她自被妙手許白帶去後,隱居山中,終日除了學藝外,便無他事,還是最近藝成下山,經過洞庭湖時,偶然觸發遊興,未想到卻能遇到親人,實是巧逢。

阮偉聽她說完,才放下她的雙手,問道:

“聞說神行無影許老前輩在正義幫中,爲幫中前輩人物,他老人家怎會有暇帶二妹至山中隱居,傳授武學呢?”

阮芸道:“許老前輩與正義幫只有十年之約,當年他把小妹從十三公子太保手上救下時,正好屆滿十年。暢遊天下名山大澤,他老人家無牽無掛,機緣湊巧從魔掌中救了小妹一命,更不厭其煩捨棄寧靜的生活,將一身武學傳授給小妹。”

阮偉讚歎道:“千里追風神行無影許老前輩武功蓋世,二妹得他傳授,真是莫大的福緣,大哥真爲你高興。”

阮芸垂下頭,低聲道:

“可惜小妹資質魯鈍,尚未學到許老前輩全身武學的十分之一!”

阮偉異道:“你怎麼不稱許老前輩爲師父呢?”

阮芸擡頭笑道:

“小妹要稱他爲師,那知他老人家得知我的身份後,說使不得使不得,僅叫我稱他老前輩就可。”

阮偉道:“既得知二妹的身份,他爲何不願你稱他爲師,難道他老人家與父親有什麼淵源嗎?”

阮芸似是不願再談到這件事,吶吶道:

“這……這……小妹也不知何故?”

阮偉想到自己的身份到現在還不知生身之父爲誰,顯是自己和二妹正不是一個父親了,自己的父親到底是誰呢?想着他不由嘆息一聲!

阮芸甚是關切道:

“大哥你這幾年來怎麼過活呀!爲……爲什麼……你一個人在這裡傷心呢?”

阮偉概略述出這幾年的遭遇,說到後來回身指着劍先生與虎前輩的體所在地,十分悲痛的道:

“那……那……知……這兩位前輩高人,竟在同一日被人暗算在此,大哥真不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是事實,到底是誰殺他們的啊!到底是誰殺死他們的呀……”

阮芸聽到阮偉這幾年多彩多姿的遭遇,心中暗暗高興大哥的奇遇,倒沒想到一箇中原武學高手,一個天竺武學宗師會同時畢命於此,見大哥如此傷心,安慰道:

“人死不能復生,大哥不要再悲苦了,我們細仔去看看有什麼蛛絲馬跡留下,好給虎老前輩復仇。”

阮偉搖頭道:

“我已仔細看過了,除了兩位老前輩背後各印着一隻致命的烏黑手掌印外,別無其他的痕跡留下!”

阮芸道:“這烏黑的手掌印鄙是一門絕學!”

阮偉嘆道:“只是一種普通的烏砂掌,來人深謀遠慮想是早已有心要殺害虎老前輩與劍先生。可是,虎老前輩又聾又啞!心腸又好,他一生會害誰呢?誰會想要殺死他呢?”

說到後來,阮偉用手捧住頭連連嘆息,阮芸見他苦惱的樣子,勸道:

“不要愁壞了身體,事情終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們去把兩位老前輩的體安葬吧!”

阮偉葬好虎僧與劍先生的體後,便與阮芸同時離開君山,他倆人別無他事,商量好回杭州老家去一趟。

途上阮偉一直悶悶不樂垂頭喪氣,他的形態本已落魄潦倒,這時更形落魄了,若非阮芸和他說話,相信他連話也不願意說!

這天馳到一處不知名的鄉村,村上炊煙是午飯時分,二人自清曉已趕了半天的路程,便向村上居家馳去,好憩息一番,用點飯物。

只見數百丈前炊煙處有十數棟宅屋,兩人馳近後看那宅屋共有十三棟,每棟房屋銜接起來圍成一個圈子,建造的磚瓦都是新的,似乎才蓋成不久的時光。

阮芸道:“大哥,這村莊怎麼是新蓋的呀!”

阮偉勒馬停住,沉聲道:

“二妹,這不是普遍的村莊,敢情是些武林入物歸隱於此,若是村莊不會有這麼好的房屋。”

阮芸點頭道:

“看這些房子建造得甚爲奇待,一定住着非凡的人,大哥!我們再趕一段路,不要進去打擾。”

阮偉搖頭道:

“要憩一會再趕路,你的身體吃不消。”他輕輕一帶繩,緩緩向那十三棟怪屋馳去。

阮芸聽他話中關懷自己,心中有說不出的高興,即刻隨着策馬,再也不理會這怪屋內會住些什麼人了。

這十三棟房屋,每棟長約十丈寬約三丈,蓋的比普通房屋高出八尺,兩棟房屋銜接的地方是用鐵條編成,每根鐵條高與屋頂齊。

阮偉圍着這十三棟房屋繞了一圈,見這十三棟房屋雖是互相銜接成一個圈子,但是很奇怪,銜接的地方全是用鐵條編成,竟然沒有一個人口。

每棟房屋的門開在裡面,背向外以致外面的人除非翻過屋頂或者爬過鐵條,否則無法進入屋裡。

住在屋裡的人要想出來,也唯有翻過屋頂或爬過鐵條才能出來,這十三棟房屋這樣的建造,任誰也要莫名其妙!

再繞一圈,阮偉還是尋不着一個像入口的地方,阮芸跟在後面,忽道:“莫非這十三棟房屋是個監獄?”

若說它真是個監獄,監獄蓋成這樣住家的樣子,太令人費解了,而且縱然是監獄也要有個人口呀!

但若說它不是監獄,再難令人相信它是什麼了,除非是瘋子纔會蓋這麼高的屋子而又沒有一個人口!

那銜接的鐵條排的很密,根本無法攀登,要想出入這十三棟怪屋非要有高來高去的本領不可了!

阮偉考慮了一會,才道:

“這樣看來真好像是個關人的地方,但不知這裡被關着些什麼人?”

阮芸指着僅有一棟在冒着炊煙的屋子道:

“大哥,到那裡去問問看!”

阮偉飛快馳到那棟房屋後,大聲問道:

“在下阮某偕同小妹要想進來憩息一會不知可否?”

屋裡一人蒼聲道:

“閣下大概是武林人物吧?”

阮偉道:“阮某略通武功之道。”

屋裡那人嘆道:

“你的武功假使不高的話,還是不要進來的好!”

阮偉道:“聽老先生的話,莫非有什麼困難嗎?”

屋裡那人振聲問道:“我老了嗎?”

阮偉照實答道:“聽老先生的聲音大概在八十上下!”

屋裡人驚聲道:

“什麼?八十上下,李某今年才四十七,想不到才幾月時間便蒼老如斯,唉,這纔怪得誰!”

阮偉道:“老先生有什麼冤屈?是誰把你關在這裡的!”

屋裡人大嘆道:

“我兄弟十三人有滿腹的冤屈,這關我們的人便是我兄弟十三人唯一的徒弟!”

阮偉大怒道:

“有這種大逆不道的人,世上真有此事嗎?”

屋裡人苦笑道:

“我那徒兒捨不得一下把我們殺了,廢了全身武功,關在這裡慢慢死去,她還真有點良心哩!扒了十三棟好房屋給我們住,可惜她的用心卻是最好的弒師方法,哈!讓我們慢慢老死!”

阮偉越聽越怒,喝聲道:

“老先生不要愁,阮某救你們兄弟十三人出來,再幫你們殺那弒師之徒!”

他正要作勢躍上屋頂,突聽身後遠遠傳來嬌喝道:

“誰敢進去!”

阮芸急道:“大哥,慢着!後面來個女人,問清楚後再進去救他們不遲,不要有了差錯!”

屋裡人道:“來人的聲音正是我那徒兒。”

阮偉道:“你們的徒兒是個女的?”

屋裡人急急道:

“不錯!她的武功甚爲高強,閣下要救兄弟們,可要小心點……”

就在這短短的說話時間,來人飛快奔至阮偉身前陡然停住,阮偉後退一步,凝神戒備。

那人身着紅裝,背揮寶劍,嬌美的面容與窈窕的身材,無一不酷似阮芸三分,阮偉看她那樣子,記憶中十分熟悉!

阮芸忽然嬌喚道:“大姐!大姐!你是大姐……”

阮偉霍然憶起面前這紅衣女子就是關閉自己五日的蒙面女盜,想到她的殘酷,任性,不由大怒,一掌拍去。

紅衣女子輕身閃開,大叫道:

“妹妹,大哥打我,你還不快來幫我!”

阮偉收掌,停身道:

“誰是你的大哥?”

阮芸急忙上前道:

“大哥,她是萱姐,難道不認識嗎?”

阮偉仔細一瞧,見紅衣女子雖如芸一般嬌美,卻無芸的靈秀資質,滿面透出佚蕩飛揚的神情,一看便知性格十分放任,正是阮萱小時候的神態!

阮偉凝重道:

“你可是我的萱妹!”

紅衣女子笑道:

“怎麼不是!大哥,在四川樂山城小妹多有得罪了。”

突見阮偉又是一掌拍出,這一掌出手好快,幸好阮萱武藝不凡,翻身躍起,但她一落地,阮偉另幾掌緊跟而上。

阮偉的掌法已至上上之乘,只見一掌快過一掌,攻的凌厲已極,掌風呼呼,勁力之強只要阮萱捱上定要畢命!

阮萱毫無還手抵禦之力,竭盡所能讓開了阮偉五掌。

阮偉五掌攻畢,停手站住。

阮萱掏出絲絹抹去滿額滿面的香汗,要知她躲過這五掌,不但盡出所學而且嚇也嚇壞了!

她抹着抹着忽然掩面坐在地上痛哭起來,哭的十分傷心,似是受了無限的委屈。

阮芸望了阮偉一眼,走到阮萱身旁,低聲道:

“姐姐!姐姐!你不要哭了……”

阮萱嗚咽道:

“大哥好壞,我爲了他好,關他五天,想不到如今他還還我五掌,差點就把萱萱打殺了……”

阮偉見她此時的嬌態,正是小時受了自己委屈的樣子,憶起那時的倩份,頓起情懷,嘆了一口氣道:

“我不是爲了你關我五天才打你五掌,只是你的行爲太乖戾了,我不好好管你,誰來管你!”

阮萱擡起如花帶雨的面容道:

“自從在樂山城與大哥會了面後,我就不敢再搶劫鏢局,最近我盡心學好,大哥您說,小妹有何乖戾之處?”

阮偉怒道:“暫且不管在樂山城以前的事,最近你做了罪大惡極的事還敢不承認嗎?”

阮萱茫然道:“我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

阮偉氣的臉色蒼白道:

“你再故作不知,莫怪大哥不客氣了!”

阮萱道:“小妹確實不知,只要大哥指出我最近做的壞事,任憑大哥貴罰!”

阮偉道:“真的嗎?”

阮萱滿不在乎道:“自然真的!”

阮偉忽然雙手擺出掌勢道:

“這十三棟屋裡的人可是你的師父!”

阮萱笑道:“大哥準備殺我嗎?”

阮偉瞪眼道:

“你答得一個不好,我有把握在一招內殺你!”

阮萱仍不在乎的笑道:

“大哥捨得殺萱萱?”

阮偉正氣凜然道:

“大義滅親,我怎麼不捨得,別再說廢話,快快回答!”

阮萱道:“這屋裡的十三人正是萱萱的師父……”

阮偉氣勢威嚴道:

“他們十三人教養你有同父母,你爲何師恩不報,反而殘害他們?”

阮萱道:“師恩一定不可不報?”

阮偉道:“當然!一日爲師,終生爲師,師恩那有不報之理,倘若師恩不但不報反而殺害,此人便要十殺無赦!”

阮萱道:“大哥可知小妹爲什麼將我十三位師父關在這屋裡嗎?而且……”

阮偉憤怒得幾欲出手道:

“而且你將他們一一廢了武功,教他們再也無法走出這十三棟怪屋,你這罪惡還有何可饒恕之處!”

阮萱徐緩道:“我將他們十三人,關在這裡便是報恩……”

阮偉怒極哈哈大笑道:

“天下有這等報恩法嗎?你將他們永遠關在這裡老死便是報恩嗎?”

阮萱冷冷道:“我就是將他們十三人放了,他們也不敢走出這裡,寧願住在這裡老死……”

阮萱見阮偉怒容越來越甚,不敢再大意,趕忙接着道:“因爲他們離開這裡走到江湖,一旦被人知道喪失了武功,馬上就要慘遭殺害!”

阮偉道:“縱算他們是江湖惡人,但他們武功是被你廢的,這間接弒師之名仍不可饒!”

阮萱悲悽道:“但是他們不但是江湖惡人,而且是我殺母仇人!”

阮偉大驚道:“什麼?他們是十三公子太保嗎?”

阮萱道:“大哥難道不知當年是他們將我擄掠去的嗎?”

阮偉略有不信道:

“當年果是十三公子太保將她擄去,難道他們不但沒有殺害你,而且皆將全身武學傳授給你!”

阮萱笑道:“他們見我喪失母親絲毫不悲,便以爲我不是孃親生的,說我是什麼教主的女兒,我也就不承認,他們那知在擄去我的那一天,我已便下定決心報此殺母大仇!”

阮芸忽然悲泣道:

“大哥!大哥!娘死的好慘呀……娘死的好慘呀……”

這一悲泣勾起阮偉的恨仇,思起那日親眼見娘被“神龍手”李民政一掌擊斃,頓時熱血沸騰,只見他滿面殺氣向十三棟怪屋走去。

阮萱閃身攔到阮偉的身前,哀求道:

“讓他們自生自滅吧!”

阮偉想到剛剛說的話,師恩不可不報,暗道十三公子太保於萱妹有大恩,這個仇不能再報了,不覺停步深深嘆了口氣。

阮萱體會到阮偉的心情,接道:

“他們皆已被小妹傷了大脈,縱使是華陀再世也無法治癒,這生再也無法用得力氣,活着只如行走肉一般!”

阮偉心想給他們十三人這樣的下場也就夠了,當下消了殺他們之心,倒慶幸阮萱的心腸並不太殘酷,可是卻想不透萱妹怎麼有能力將十三公子太保全部廢了!

阮芸停住了悲泣道:

“姐姐,你怎麼將孃的仇人都關到這裡呀?”

阮萱笑道:“這還不容易,我若不是想學全他們十三人每個的獨門武功,早就將他們害了,自然在四川與大哥會面後,他們的武功全部被我學完了,於是有一天我整備一桌精美的酒宴,等他們吃完後,便一一昏倒……”

阮偉輕嘆道:

“於是你就一一將他們廢了,然後關到這裡!”

阮萱道:“暗箭難防,他們那知唯一的徒兒早已深種了報仇之心,還說我是天下惡人蕭無的女兒呢,好叫我以爲不是娘生的,再不會反叛他們……”

屋裡人突然大聲道:

“你怎麼不是蕭無的女兒,只有蕭無那惡人纔會生下你這弒師之徒!”

阮萱道:“你……你……放屁,我娘是蕭南蘋,我爹是蜀中有名的伏虎金剛阮大成!”

屋裡人大笑道:

“伏虎金剛是條沒遮掩的漢子,會生你這狼心狗肺的臭貨!你照過鏡子再去找蕭無,看是不是一樣的壞蛋!”

阮萱氣的急叫道:

“你放屁!你放屁!”

屋裡人又是笑道:

“好臭呀!臭呀,想不到我“神龍手”教了個會放屁的徒弟!”

阮萱被激起野性,但見她縱身一躍掠進怪屋內,拔出寶劍,朝向一幢怪屋走去。

阮芸見姐姐動了殺心,她的輕功得自妙手許白真傳,勝過阮萱甚多,只見她單足輕點,身如飛鴻跟着掠進怪屋。

阮萱正走到怪屋前,阮芸急快趕上,轉聲道:

“姐姐!姐姐!你不要殺他們……”

這時每幢怪屋內走出一位老人,個個老態龍鍾,滿頭滿面散亂着枯燥無光的白髮白鬚。

阮芸驚道:

“他……他們就是十三公子太保嗎?”

第一幢怪屋內走出的那矮胖老者道:

“好!!咱們能死在自己的徒兒手下也好!”

另十二位公子太保齊聲道:

“大哥,我們跟這臭貨拚了!”

話聲中氣息喘喘,想是功力不及,“神龍手”李民政連大聲說話都不行了。

阮萱想不到數月時間,自己的十三位師父會變成這樣,心中雖然難過,但她生性悍潑,倔強的向阮芸道:

“爲什麼不殺他們?”

十三公子太保似有默契般,緩緩向阮萱圍攏,他們明知不是徒兒的對手了,但也要拚着最後一口氣向阮萱索仇!

阮芸看他們每個人殺氣滿面,怪里怪氣的樣子,顫聲道:“姐姐……我……我們走吧!蕭……無真是你的父親……”

阮萱臉色慘變道:

“天下第一惡人蕭無真是我的父親!”

阮芸微微點頭,阮萱緊跟道:

“那你的父親也是蕭無!”

阮芸輕嘆道:“不錯,我倆的父親都是蕭無,但……但……但是姐姐的母親卻不是娘……”

阮萱急迫道:“我娘是誰……”

阮芸道:“姐姐的母親就是大哥的母親……”

阮萱道:“那大哥的父親是誰?”

阮芸幽幽道:“大哥的父親是天下第一好人正義幫主……”

在這片刻之間阮萱得知身世之秘,心中有說不出的感慨,憶起兒時難怪爹孃都不喜歡自己,原來自己親生的爹孃都是別人啊!

十三公子太保緩慢的腳步漸漸圍近,粗重的鼻息聲都可聞及,阮萱既知自己的真實身世,再也無心殺害他們,纖足一跺,飛掠而去。

阮芸生性善良,見十三公子太保現在的慘狀,雖知他們與自己有殺母之仇,也不忍再報復,跟隨在阮萱身後掠出怪屋。

阮偉還在屋外,只見阮芸勸了一陣阮萱,阮萱就不再殺十三公子太保,但不知阮芸跟她說些什麼,還以爲阮萱性情變的和善了,不再草菅人命,胡亂殺生!

阮萱走到阮偉身前道:

“大哥,你現在要到那裡去?”

阮偉道:“我與芸妹要回家看看。”

阮萱道:“回家!什麼家!”

阮偉貢怪道:“自然是回杭州的家,難道萱妹離家數載,連家都忘了嗎?”

阮萱氣道:“你我早就沒有家了,那杭州的家不是我們的家……”

阮偉厲聲道:“胡說!說!你再胡言亂語,大哥要打嘴了。”

阮萱倔強道:“大哥不信問芸妹!”

阮偉自幼十分注重倫常,見阮萱連家都不承認,怒氣無法再抑制,動念之間,舉掌拍去。

這一掌快的叫阮萱根本無能閃躲,只聽“啪”的一聲,清脆響亮,阮萱被打,激起野性,大叫道:

“你……你……不是我大哥,憑什麼打我!”

阮偉怒道:“誰說我不是你的大哥!”

阮萱氣忿道:

“你的父親是天下第一好人,我的父親是天下第一壞人,你打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只聽她說到這裡飛奔而去。

阮偉大聲道:“誰是天下第一好人!”

頃刻阮直奔的沒了影兒,阮偉得不到回答,喃喃自語道:“天下第一好人!他是誰!他是誰……”

一側阮芸突道:

“他便是正義幫主呂南人!”

ωωω ▪т tκa n ▪C ○

阮偉大驚道:“呂南人!”

阮芸道:“不錯!大哥的父親是正義幫主,我和萱姐的父親是天爭教教主……”

阮偉急道:“誰說的?”

阮芸道:“是傳我武功的許老前輩說的。”

阮偉失聲驚道:

“妙手許白!”

原來當年蕭南蘋懷着蕭無的身孕,搶走了呂南人的兒子及薛若璧與蕭無甫生的女兒,這件往事許白是當場目擊者,知道得清清楚楚。

妙手許白打聽清楚阮芸的身世,便知她是蕭南蘋與蕭無的女兒,他不願和阮芸定師徒的名份,就因輩份的關係,他長呂南人一輩,算來阮芸,阮萱,阮偉三人要此他矮兩輩。

這件事妙手許白一直沒和阮芸說,到阮芸下山時才全盤告訴她,阮芸和阮偉在君山見面後,本想告訴阮偉,但是阮芸怕說出自己父親是天爭教主後,阮偉會瞧不起自己,便不敢說,現在情勢逼得她不得不說,於是將妙手許白告訴她的,一一說出。

阮偉得知整個事情的細節,苦笑道:

“這樣說來,我和萱妹是同母異父的兄妹,我和你……”

阮芸突然紅着臉,低頭道:“和大哥沒有一點血統關係。”

阮偉握住阮芸的纖手道:

“芸妹,你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女孩,我雖不是你的真大哥,爾後也要把你當做親生妹妹相待……”

阮芸忽然急道:

“我不要你待我做親生妹妹,只要你待我好……”

說到這裡,她的臉越發羞紅,但一會兒就恢復正常,擡起頭望着阮偉道:

“大哥,我們去見你的父親呂伯父,好嗎?”

阮偉放下她的手,走到“白蹄烏”身邊,苦笑道:

“我不願意見他!”

阮芸緊跟走上道:

“爲什麼?江湖盛傳呂伯父是天下第一好人……”

阮偉激動道:

“他的名聲雖然,行徑卻和我死去的母親一樣……”

他話未說完,想到“子不論父過”這句話,舉手“啪”,“啪”打了自己兩記耳光,跨身上馬道:

“芸妹,你父親不一定是壞人,去見見他告訴娘去世消息,大哥有事先走啦!”

只見他馬輕輕一帶,如飛馳去。阮芸急叫道:

“大哥!大哥!你不要走……我跟你去……”

阮偉頭也沒有回,“白蹄烏”的腳程天下無敵,片刻後早已奔得無影無蹤,阮芸自知沒法追上,走到坐騎旁,伏在鞍上忽然哭泣起來。

她正哭的很傷心,耳旁聽到一個女子聲道:

“妹妹,不要哭了,我們去見爹爹吧!”

阮芸回身抱住去而復回的阮萱,泣道:

“姐姐!姐姐!大哥走了……”

阮萱道:“不要傷心,我們總有再見他的時候……”

天空驕陽高照,照在這對重逢和好的姐妹身上,是那麼的柔和,但照在另一個孤騎的身上,卻顯得十分的寂寞。

阮偉無目地的緩馳着馬兒,伴隨着他的只有一個影子,直走到黃昏才走到一個小鎮,鎮上有家酒店,於是阮偉想到目前有酒才能解去自己的寂寞了!

匆匆一月後,阮偉流落江湖到處飄走,鞍旁除了行囊外就是掛着一袋酒,他現在與酒已分不開了。

這天漫遊到信陽州,阮偉進城後,只見街上到處都是挺胸拔背的武林豪士,紛紛向城西趕去。

阮偉心下奇怪,攔着一位老年俠客道:

“敢問前輩,信陽城中發生了什麼事嗎?”

老年俠客急着趕路不擬回答,但聽阮偉尊稱自己爲前輩,只得停身道:“這是一件轟動武林的大事,你難道不知道。”

阮偉恭身道:“在下孤陋寡聞,尚請前輩告知!”

老年俠客精神一振道:“歸隱江湖二十年餘的南谷北堡突然宣佈,今日在信陽州決一雌雄,這件事轟傳各地,凡是得知消息的武林人物,誰不想來見見這場睹的爭鬥!”

阮偉聽到南谷兩字便知指的是溫義父親,不知他要和什麼人決鬥,想他數月前被自己成重傷,怎會再是別人的敵手,當下急急問道:

“北堡是誰呀!”

老年俠客正要回答,前面一人道:

“倪老!臭小子談什麼,快點走吧,否則趕不上看熱鬧,遺憾終生。”

性倪的老俠客不好意思道:

“我那朋友性格魯直,說話欠考慮不要見怪,小兄弟若想知道北堡是何等人物,不妨趕去看看!”

說罷,快步趕上前面一位滿面鬍髭的中年大漢,阮偉見他罵自己臭小子也毫不在意,看看自己身上襤褸不堪,已有月餘沒有洗換了,也難怪人家喊自己臭小子。

阮偉心中急想見溫義,現在既知身世便知她和自己沒有任何血統關係,更不是長輩了,見了她得好好賠罪一番,於是牽着白蹄烏,跟着人羣迅快向城西走去。

來到城西一片廣場處,只見人頭鑽動,頂前方搭着一個高臺,臺上兩側各坐着一位老者,阮偉一眼看出坐在右側的是溫義的父親溫天智,左側卻是位從未識面的高大威猛老者。

再見臺中兩人正在打鬥,鬥勢正急,只見人影往來交手,分不出兩人到底是何許人也!但是阮偉眼光銳利,瞧了一會瞧出一個是自己的意中人溫義,另外一個是在開封府酒樓上打敗自己數次的花花公子簡少舞。

阮偉知道胖公子簡少舞的掌法十分厲害,溫義恐非其敵,心中焦急萬分,恨不得飛身上臺幫她打,但上去又怕溫義見着自己,一個失神,就要傷在簡少舞那凌厲的掌下,只得在臺下靜靜觀看。

看了數刻後,才知溫義的掌法並不下於簡少舞,尚且在身法輕靈上,要略勝胖公子半籌。

當下阮偉大大放心,暗知簡少舞要想打傷溫義決非可能,但是溫義要勝得簡少舞也非輕易之事。

臺上南谷溫天智也看出這點,一面看一面不停輕輕搖頭,他知道只要自己的女兒在功力上稍強一分,定可勝得簡少舞,可惜她離家一年餘,否則在南谷不離開,專心練功,便不會成今日勝負難料之局了!

另一側那威猛老者正是二十餘年前江湖上成名赫赫的北堡簡則民,只見他眉頭緊蹙,顯是見自己的兒子如此不濟,勝少敗多,不禁深怪自己太溺愛兒子了,以致平日讓他縱情酒色,而令功力不能發揮出八成效果,看來三十年前睹的那口氣,要輸在對頭溫老兒的手上!

臺下各路武林人物卻看的目瞪口呆,他們那會看到過這等招式奇幻,身法快捷的比鬥!

正在大家看的緊張的時候,突聽一聲暴喝,跟着一聲嬌叱,兩聲甫畢,臺中兩人已然分開。

阮偉大驚看去,幸好溫義沒有受傷,只是罩在頭上的英雄巾被簡少舞抓去,披下長髮露出女兒的容貌。

羣豪見南谷的兒子懷絕世武功,那知卻是個女子,而且是個容貌絕世的美姑娘,登時齊聲大譁!

胖公子按着肩頭被溫義抓裂的傷口,驚道:

“你……你……是個女子……”

按理說溫義擊傷簡少舞已然勝了一籌,溫義冷笑道:

“是個女子又怎麼樣!難道你不承認敗了……”

北堡簡則民突然站起,大笑道:

“當然不能承認敗!”他穩重的走到臺前,又道:

“二十年前北堡南谷在江湖上一直勢鈞力敵,小老兒與南谷溫老私下比鬥共達九次之多,然則無一次定出勝負,最後一次比在二十年前,那次比鬥仍分不出勝負,咱倆便定了另一種鬥賽的方法,這方法可請溫老說出來給大家聽聽?”

溫天智鐵青着臉站起身來,走到臺前,嘆道:

“那年溫某與簡老商定二十年後的今天,各養一子,在二十歲以下,當着天下英雄面前比鬥一番!”

簡則民笑道:“勝了如何?敗瞭如何?”

溫天智低聲道:

“敗了的要在天下英雄面前,宣佈自己的父親不是對方父親的敵手!”

簡則民哈哈笑道:“不錯!不錯!正是這樣說的!”

他苒身走到溫義面前,冷冷道:

“丫頭!你快宣佈令尊是咱家的手下敗將吧!”

溫義嬌叱道:

“胡說!我明明打敗那位胖小子,怎要我宣佈,當要那小子宣佈他父親是家父的手下敗將!”

簡則民冷冷道:

“你是男是女?”

溫義紅着臉吶吶道:

“我……我……當然是女的……”

簡則民笑道:

“那就好了!簡某夫人的肚子還爭氣養了一個兒子,剛好二十歲,但不知……”

他走到溫天智旁近接道:

“……溫老可有兒子……”

溫天智斷然道:

“沒有!只有一個女兒!”

簡則民哈哈大笑道:

“二十年前相約二十年中各養一子代父決鬥,想不到堂堂一代英雄溫兄卻無法辦到,不知當年之約溫兄可承認敗了!”

溫天智自溫義生出便給她着男裝,及至長大,無論言行動作都教她學男人,爲的是應付今天,更辛勤不倦的強令她學藝,那知今天武藝是學成了,卻萬萬料不到會被揭穿女兒身分,結果功虧一簧,豈非命哉!

溫天智搖頭嘆道:

“怪我溫某本身無德養不出兒子,這口冤氣只有認了……”

簡則民笑聲不斷道:

“你既然認了,快在天下英雄面前宣佈不是咱家的對手,並且此後南谷之名永不能與北堡並稱!”

溫天智聽停不禁微怒道:

“大丈夫輸則輸,簡兄,不要太狂!溫某自信若有一子,必能在百招內擊敗你那兒子!”

簡則民大聲譏笑道:

“可惜呀!鄙惜呀!鄙惜卻沒有兒子,徒呼奈何……”

就在此時陡見一條黑影疾飛上臺,定身後大聲道:

“誰說南谷無子?”

簡則民怒聲道:“小子是誰?”

簡少舞上前笑道:

“爹爹!此人在開封酒樓曾被孩兒打下酒樓三次!”

溫義突見阮偉來到,驚喜得竟呆住了,溫天智也深覺奇怪,不知他來此何干,只有靜觀其變。

簡則民聽了簡少舞的話“哦哦”笑道:“閣下是誰!”

阮偉神色凜然道:

“在下便是南谷之子!”

簡則民指手大笑道:

“你是南谷之子……你是南谷之子……別丟人了,南谷就是有子也不會有你這樣窩囊的兒子,況且咱們溫兄剛剛承認此生無子……”

阮偉冷冷道:“岳父雖無賢郎卻有一婿,婿爲半子,怎說無子!”

簡則民洪聲笑道:

“不錯!不錯!有女必有婿,有婿可爲子,這樣說來閣下可是溫兄的賢婿呢?”

阮偉正色道:

“在下正是南谷溫公之婿!”

簡則民暗道這小子曾被自己的兒子打下酒樓三次,一定武功不行,可能看上溫天智的女兒,自告首勇上來想博得美人歡心,且看溫天智有何表示,他若承認,叫那小子當場出醜,好教溫天智大大丟人,從此南谷聲勢一蹶不振!

當下簡則民打着如意算盤,向溫天智笑道:

“溫兄,此人可是你賢婿嗎?”

溫天智不知阮偉在弄什麼玄虛,心道他是女兒的晚輩,怎會甘冒**之罪上臺承認是自己的女婿呢?莫非他的身世另有秘密?

溫義芳心竊喜,她可不管是不是阮偉的長輩,只要能與阮偉終生守,就是天崩地裂她也不管了,若非女兒的矜持,她早已跑上前叫爹爹承認阮偉是女婿了!

第三十章 開天闢地十八斧第十三章 義薄雲天相跟隨第十八章 一怒出家爲紅顏第十二章 丐幫五老石頭陣第五章 巧笑倩兮處子心第九章 疑竇重重一劍知第四章 孤子浪跡天涯淚第十章 天龍一劍俠士顏第十二章 丐幫五老石頭陣第八章 慨述往事傳絕藝第六章 聾啞一僧天竺來第二十六章 自古多情空餘恨第十六章 破例傳掌解困厄第三十三章 奇情慘景費猜疑第十八章 一怒出家爲紅顏第五章 巧笑倩兮處子心第三十三章 奇情慘景費猜疑第八章 慨述往事傳絕藝第三十三章 奇情慘景費猜疑第二十六章 自古多情空餘恨第三十三章 奇情慘景費猜疑第十五章 天媚媚人豔驚魂第三章 公子太保十三人第十二章 丐幫五老石頭陣第二十五章 玉人何處曾弄簫第一章 殘父異母奇家庭第九章 疑竇重重一劍知第十八章 一怒出家爲紅顏第三十五章 故人重逢解情怨第十三章 義薄雲天相跟隨第九章 疑竇重重一劍知第六章 聾啞一僧天竺來第二十八章 江海無情人不見第十三章 義薄雲天相跟隨第十四章 奇人奇城奇行徑第二十四章 奇人可遇不可求第三章 公子太保十三人第十六章 破例傳掌解困厄第二十三章 爲君跋涉一段情第十九章 妾似朝陽又照君前引第三十四章 落魄江湖載酒行第一章 殘父異母奇家庭第四章 孤子浪跡天涯淚第十五章 天媚媚人豔驚魂第二十九章 羣豪齊集尋鏢仇第三十一章 桂子秋香處處瓢第二十八章 江海無情人不見第二章 天下第一拾三劍第十六章 破例傳掌解困厄第二十二章 終生求劍求無劍第三十五章 故人重逢解情怨前引第十七章 千里迢迢走雙騎第十九章 妾似朝陽又照君第十章 天龍一劍俠士顏第十三章 義薄雲天相跟隨第十八章 一怒出家爲紅顏第三十五章 故人重逢解情怨第十三章 義薄雲天相跟隨第二章 天下第一拾三劍第九章 疑竇重重一劍知第三十一章 桂子秋香處處瓢第十一章 撲朔迷離一少年第三十一章 桂子秋香處處瓢第三十二章 父子相逢不相識第七章 莽莽風塵江湖行第二十六章 自古多情空餘恨第三十五章 故人重逢解情怨第七章 莽莽風塵江湖行第三十三章 奇情慘景費猜疑第四章 孤子浪跡天涯淚第十八章 一怒出家爲紅顏第五章 巧笑倩兮處子心第十二章 丐幫五老石頭陣第二十二章 終生求劍求無劍第二十三章 爲君跋涉一段情第五章 巧笑倩兮處子心第三十五章 故人重逢解情怨第十七章 千里迢迢走雙騎第二十六章 自古多情空餘恨第十六章 破例傳掌解困厄第二十七章 綺羅堆裡埋神劍第六章 聾啞一僧天竺來第七章 莽莽風塵江湖行第三十二章 父子相逢不相識第二章 天下第一拾三劍第五章 巧笑倩兮處子心第十六章 破例傳掌解困厄第三十一章 桂子秋香處處瓢第三十四章 落魄江湖載酒行第十五章 天媚媚人豔驚魂第二十六章 自古多情空餘恨第三十三章 奇情慘景費猜疑第二十七章 綺羅堆裡埋神劍第二十三章 爲君跋涉一段情第十四章 奇人奇城奇行徑第三十四章 落魄江湖載酒行第十五章 天媚媚人豔驚魂
第三十章 開天闢地十八斧第十三章 義薄雲天相跟隨第十八章 一怒出家爲紅顏第十二章 丐幫五老石頭陣第五章 巧笑倩兮處子心第九章 疑竇重重一劍知第四章 孤子浪跡天涯淚第十章 天龍一劍俠士顏第十二章 丐幫五老石頭陣第八章 慨述往事傳絕藝第六章 聾啞一僧天竺來第二十六章 自古多情空餘恨第十六章 破例傳掌解困厄第三十三章 奇情慘景費猜疑第十八章 一怒出家爲紅顏第五章 巧笑倩兮處子心第三十三章 奇情慘景費猜疑第八章 慨述往事傳絕藝第三十三章 奇情慘景費猜疑第二十六章 自古多情空餘恨第三十三章 奇情慘景費猜疑第十五章 天媚媚人豔驚魂第三章 公子太保十三人第十二章 丐幫五老石頭陣第二十五章 玉人何處曾弄簫第一章 殘父異母奇家庭第九章 疑竇重重一劍知第十八章 一怒出家爲紅顏第三十五章 故人重逢解情怨第十三章 義薄雲天相跟隨第九章 疑竇重重一劍知第六章 聾啞一僧天竺來第二十八章 江海無情人不見第十三章 義薄雲天相跟隨第十四章 奇人奇城奇行徑第二十四章 奇人可遇不可求第三章 公子太保十三人第十六章 破例傳掌解困厄第二十三章 爲君跋涉一段情第十九章 妾似朝陽又照君前引第三十四章 落魄江湖載酒行第一章 殘父異母奇家庭第四章 孤子浪跡天涯淚第十五章 天媚媚人豔驚魂第二十九章 羣豪齊集尋鏢仇第三十一章 桂子秋香處處瓢第二十八章 江海無情人不見第二章 天下第一拾三劍第十六章 破例傳掌解困厄第二十二章 終生求劍求無劍第三十五章 故人重逢解情怨前引第十七章 千里迢迢走雙騎第十九章 妾似朝陽又照君第十章 天龍一劍俠士顏第十三章 義薄雲天相跟隨第十八章 一怒出家爲紅顏第三十五章 故人重逢解情怨第十三章 義薄雲天相跟隨第二章 天下第一拾三劍第九章 疑竇重重一劍知第三十一章 桂子秋香處處瓢第十一章 撲朔迷離一少年第三十一章 桂子秋香處處瓢第三十二章 父子相逢不相識第七章 莽莽風塵江湖行第二十六章 自古多情空餘恨第三十五章 故人重逢解情怨第七章 莽莽風塵江湖行第三十三章 奇情慘景費猜疑第四章 孤子浪跡天涯淚第十八章 一怒出家爲紅顏第五章 巧笑倩兮處子心第十二章 丐幫五老石頭陣第二十二章 終生求劍求無劍第二十三章 爲君跋涉一段情第五章 巧笑倩兮處子心第三十五章 故人重逢解情怨第十七章 千里迢迢走雙騎第二十六章 自古多情空餘恨第十六章 破例傳掌解困厄第二十七章 綺羅堆裡埋神劍第六章 聾啞一僧天竺來第七章 莽莽風塵江湖行第三十二章 父子相逢不相識第二章 天下第一拾三劍第五章 巧笑倩兮處子心第十六章 破例傳掌解困厄第三十一章 桂子秋香處處瓢第三十四章 落魄江湖載酒行第十五章 天媚媚人豔驚魂第二十六章 自古多情空餘恨第三十三章 奇情慘景費猜疑第二十七章 綺羅堆裡埋神劍第二十三章 爲君跋涉一段情第十四章 奇人奇城奇行徑第三十四章 落魄江湖載酒行第十五章 天媚媚人豔驚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