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難料禍從天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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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宇國,青渠郡,豐城。

一垂髫幼童玩鬧之時突然發現周圍變得黑暗下來,擡頭一看原來頭上一艘飛舟駛過,長約數十丈,高有三層,龍頭鳳身,垂絲掛錦,光彩奪目,裝飾地奢華無比。

幼童振奮地跑回家,告知父母,他的父母擡頭看見後停下手頭的事情,一臉豔羨地看着飛舟,目視其離開視線。

飛舟上,正是前往賀壽的吳毅一行人,其中弟子二十餘人,其中女冠五六人,而力士僕役則有百餘。

他們所乘坐的飛舟則是來自道觀,鑑於此行路途遙遠,若是騎馬駕車三月怕是也到達不了都城,加之不可墮了道觀名頭,是以將觀中三架飛舟其中一艘賜予他們方便出行。

平日這些飛舟便是教授也不可輕易動用,需得告知王出塵同意,如前次李固和孫志傑二人前往大槐鎮除妖便是輦車出行,當然大槐鎮距離道觀距離近也不需要飛舟,飛舟出行顯示的更多是一個排場。

這些飛舟大多是王出塵作爲觀主外出訪友或者參加大會時使用,能夠借給吳毅他們還是吳毅他們時值盛會機緣巧合。這飛舟每使用一次就是許多晶石消耗,不是身家豐厚者難以啓用,而在修真界身家豐厚往往就意味着實力雄厚。

諸弟子在上了飛舟後就分坐兩排,一排是男弟子,一排則是女弟子,坐在上首的則是李固這位司禮執事,本來李固是不想前去的,畢竟一來一回平白浪費許多時間,於他並無半點好處,不似這些弟子可以增長見識,但一個道觀也不好都是弟子前去,需得有一個主導之人。

飛舟飛行已有三日,自柳城原屬於的南郡來到了北邊的青渠郡,再過兩個郡就到達都城了,大玄國有郡三十六,因爲郡有大小,多者一郡有四五座道觀,少者一郡也有二三座道觀。

飛舟之上略顯冷清,李固本來就是不情不願地來帶領弟子赴宴,除了一開始說了一些場面話活躍了一下氣氛,勉勵衆人不卑不亢,不要在一國同道面前丟了自家臉面,就閉目養神,打坐吐納。

而弟子見此也不敢打擾李固,若是有事相談則是離開去樓上隔間交流,一樓大廳雖然人數最多,但由於無人言談顯得冷冷清清,而這正合吳毅心意,坐在一個不前不後的位置調息吐納。

吳毅不發聲不代表別人會將他忽視,在吳毅閉眸之後對面幾位女冠就看着他,臉上堆滿了好奇之色,尤以其中一名明眸皓齒的紅衣女子最甚,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盯着吳毅看個不停。

吳毅即便是男弟子,但入門這麼短的時間就在門中鬧出瞭如此大的風波,即便是女弟子之間也有所談論,對這位小師弟好奇極了。

“姜師姐,你說對面的那個吳毅真的三變融會貫通了嗎?”紅衣女子看了吳毅一會兒之後側着頭對身邊的一位女弟子傳音道。

“依依,你該不會是看上他了吧,要不要師姐幫你一把?”那位姜師姐打趣,同樣傳音回答。

紅衣女子喚作葛依依,是葛玄朗幼女,最是寵愛不過,以天真爛漫聞名於觀中,有不少弟子試圖藉助葛依依和葛玄朗的關係搭上葛氏的線,便極力討好葛依依,而她和吳毅一般大小,也是十二歲。

由於葛依依家世緣故,很多弟子暗中追求,但明白他們背後目的的葛依依對此自然是不屑一顧的,平日除了家族中人也不見葛依依對其他人假以辭色,難得見到葛依依對一位男弟子升起興趣,這位姜師姐自然要趁機打趣笑鬧一番。

葛依依原本是原本集觀中衆多寵愛於一身,而吳毅一出現就好像煌煌大日一般,搶去她不少風頭,在觀中興風作浪,養鬼佔山頭,修爲進展快,觀主庇護真人誇,雖然不少人暗地謾罵,但又有多少人心懷羨慕,想成爲吳毅一般的人呢。

聽見姜師姐的話,葛依依翹起櫻桃小嘴,不滿道:“纔沒有呢,我只是好奇罷了。”

姜師姐看了一眼葛依依,曖昧一笑,不再多言,回到最初的話題,沉思了片刻傳聲道:“我觀其氣息圓潤,若寶劍藏在劍鞘,鋒芒隱現,三變融會貫通一說該不是虛言妄談。”

葛依依聞言美目流轉,又悄悄打量了一番吳毅,只見其劍眉星目,氣宇軒昂,難得的清秀俊美,不由癡了一會兒,待回過神來被姜師姐看見之後纔不好意思地別開臉龐。

“小妮子,還敢說沒有。”姜師姐沒有傳音,而是附在葛依依耳邊說的,更是讓葛依依羞惱不已,滿面桃紅,起身和姜師姐一齊去遠方打鬧去了。

而此前發生的一幕則被另一排的葛雲逸看見,葛依依雖然比起他來說小了不少,但依照輩分來說,他還得喚作葛依依小姑,受到家族寵愛程度也是天差地別,他一切都要靠自己,而葛依依乃葛玄朗老來得女,捧在手裡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一點宗門紛爭也不讓其接觸到,是真正的寵至於溺。

葛依依九歲就得了宗門牒書,成爲正式弟子,修煉丹藥法器等一應俱全,不過三年就水到渠成地修煉到四變巔峰,只是畢竟是仰仗資源堆上去的,對於靈氣操控能力不強,是以遲遲無法做到聚氣納氣凝氣三變融會貫通。想起自己修道歷程葛雲逸不由搖了搖頭,簡直沒有可比性。

葛雲逸看見之前的一幕,嘴角露出一抹的笑容,而隱藏在笑容之下是不甘還是報復亦或是二者皆有恐怕只有其自己知道了。

當下也不再在原地打坐,入了樓上,不多時一道金光自飛舟上離開,這是金劍傳信,不同於黃符傳信,可以跨州傳信,只是珍貴無比,非重要之事不用,便是被人攔下也會炸裂開來,不會泄密。

信中內容卻不是葛雲逸看見的那樣,而是極言吳毅是如何死皮賴臉的糾纏葛依依,最後葛依依年少不懂事被吳毅欺騙,眸泛異彩,情愫暗生。

葛雲逸知道若是說是葛依依對吳毅先生情愫,最後一定是他被家族斥責,因爲這樣丟了家族麪皮,到時反而會不了了之,但將過錯推到吳毅身上家族衆人最後也一定看得出來,也一定會出手製止這絲萌芽,到時葛依依地位未必會受到多大影響,但被申飭一番則是免不了的,至於吳毅只會和葛氏仇怨越結越深。

想象到之後事情的進展,葛雲逸一臉得色,葛依依被斥責自然會讓出一部分資源來,到時就是他最有可能來接承,索性也不下到大廳,而是在樓層之上修煉起來。

飛舟劃過天空,所過之處引起無數驚歎,但隨着繼續前進,驚歎之人就少了許多,原因無他,這幾日經過的飛舟太多,靠近都城之人見識總是要多許多。或許心中依舊羨慕,但像沒見過世面的人一樣是不可能的。

再一日,飛舟後方突然一道雄渾的喊聲:“前方可是柳城道友當面?”

大廳之中,包括樓上之人,盡數睜開眼眸,神識展開,向後方看去,只見一架同樣華麗十分的飛舟飛速駛來,眨眼之間就到了近處。

但凡飛舟之上都有顯目的標誌,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來自哪裡,在場弟子在來之前都已熟識各道觀標誌,否則豈不是顯得十分無禮,其中就有弟子口中輕輕道:“汝南郡,清水城。”

這等交接之事自然是由李固負責的,之前開口之人不難想象也是築基修士,聲音震盪地船身微微顫抖。

李固聞言思考了一陣,似乎在想着這是誰的聲音,不久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但還是出去迎接,吳毅等一衆弟子也一同陪同。

李固也是汝南郡人氏,而且還是汝南郡大族李氏子弟,出言之人該不是與李固也些牽扯吧。不僅是吳毅,許多弟子都注意到了李固之前臉上的面目表情,結合李固的籍貫,心中各自思考不已。

“道兄,久別不見,功行精進不少啊。”李固出了飛舟,憑空而立,看了對面一會兒,纔對來人打了個稽首,淡淡道。

“族弟,久別不見,我聽說你去了南郡,看見柳城的飛舟,就叫了一聲,誰知竟然果然是你,有緣啊。”來人是一中年道人,身材極高,眉飛入鬢,一雙眸子如夜空星辰明照,深邃難測,立身在那裡,大袖飄擺,似是山嶽一般,便是不知是何人,吳毅也心中暗歎一聲好風采。

相比起來李固就顯得差落不少,但李固不卑不亢,一臉平淡,如亭亭青松,不懼風吹雨打。

二人初一見面氣勢上就交鋒起來,引得兩邊弟子紛紛駐足觀看,若是好奇走的進了還會感到一股濃重的氣勢壓迫,不得不離得遠些,以免自己被誤傷。

相持了足足有一盞茶時間,這其間二人就憑空而立,同時和飛舟一樣保持同一速度,顯現出極佳的御靈之術,比起吳毅掌控的不知高明瞭多少。

但最終還是攜勢而來的中年道人更勝一籌,盞茶後李固面色一陣潮紅,險些壓不下去,身子也不得不向後退了好幾步。

中年道人露出一抹不屑之色,收了氣勢,彷彿佔領者一般跨到吳毅一方的飛舟上,道:“相聚即是有緣,不如宴飲一番如何。”

語氣似是商量,但分明就是命令,李固彷彿沒有聽出,壓下口中的血,淡淡道:“道兄此言甚是。”

於是兩邊力士婢女各自忙活,架連飛舟,擺了一個盛大的酒宴,只是一場酒宴下來,開口說話大多是另一邊人,畢竟李固敗了一陣,使得吳毅一方氣勢大衰,連開口的興趣也沒有了。

感到場面有些冷淡,那中年道人提議道:“族弟,你我現在都是赴壽宴去的,想來也準備了一些節目爲國主助興,不如提前排演一番如何?”

中年道人話音剛落,他背後一年輕人就起身道:“願道友不吝賜教。”

吳毅一方面面相覷,李固沒有搭話,顯得十分冷淡,那弟子又開口道:“難道道友連這麼一點小要求也不答應嗎?”之後更是做出蔑視之色。

葛依依氣不過本想站起身來,但她身邊的姜師姐按住了她的肩膀,對着葛依依輕輕搖了搖頭。

李固還是沒有搭話,葛雲逸見機趕忙道:“既然是排練就派各自最晚入門的弟子吧,大戲還是留着壽宴時再表演吧。”

總算有人搭話了,年輕弟子道:“我就是最晚的一屆,也不用改了,你們由誰上陣?”

葛雲逸看向吳毅,吳毅還是自顧自地飲着酒,彷彿沒有聽見他們之間的談話,直到那年輕弟子看來時才緩緩站起身來,道:“吳毅,蒙觀主不棄,忝列牒譜,入門三月。”

那年輕弟子本想嘲笑一番讓對面換一個人來,但看到吳毅冰冷的眼神之後愣是將諷刺的話語嚥了下去,鄭重道:“請道友賜教。”

言盡,心念一動,天門一道虹光閃過,直刺向吳毅,一出生就是飛劍,而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飛劍吳毅竟然像傻了一樣,呆呆地站在那裡,好像被嚇到了一樣。

而飛劍卻越來越近,其他弟子不由抓住了衣袖,爲吳毅捏了一把汗,緊張地關注局勢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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